24、小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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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陈砚书依然要照常上课。头晕带来的不适感，让他听课时昏昏沉沉的。
下午，陈砚书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我能感受到他额头的烫度，以及脑袋传来的阵阵疼痛。
即使如此，他依然忍着难受上课。我劝过他："小书，如果不舒服，可以跟老师说的。"
陈砚书沉默着，在脑海里回复道："我要考试……"
我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说："嗯，那你自己注意身体。实在太难受，就请假吧……"
听着他回应的声音，我却知道他不可能请假。
我知道他的顾忌，也知道他是个很执拗的孩子，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正因如此，我更加心疼他。
考试时，陈砚书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可他背后的脊柱侧弯支具太过坚硬，让他连一点弯曲的动作都做不了。
他不得不掐着手心才能保持一丝清醒，睁大眼睛，努力分辨着试卷上的文字。
可那些在我眼中晃荡的文字，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写出每一道题的答案。
还没等我深思，便感觉到一股引力让我被动掌控了身体。
看着试卷上有些凌乱的字迹和未干的墨水，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陈砚书晕过去了。
我迅速反应过来，这可能也是我第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于是立即打起精神，认真阅读题目，开始计算答案。
头部传来的晕眩感让我根本无暇顾及，我强撑着那仅剩的信念感，一直写到最后一道题，才失去力气，晕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时，鼻间只剩下了医院的消毒水味。
头顶的强光让我不得不眨了眨眼，这才恍然发觉：我现在好像在主导身体！那小书怎么样了？还没醒来吗？
“小书，你生病了怎么不和妈妈说啊？妈妈都着急死了，特地请假过来照顾你。”
耳边的声响唤醒了我的神智，呆呆地朝着生源看过去。
只见陈妈妈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冷漠，但嘴里却说着关心的话：“小书，考试没有你的身体重要，你怎么能为了一场小测，就扛着高烧去学校呢？”
过来换药的护士，闻言也劝道：“小朋友，一次的考试而已，身体更重要！”
我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只能装作怯懦的样子，闷闷地“嗯”了一声：“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
陈妈妈像是没有察觉到，随意地点了点头：“挂完水就回家吧！我给你烧老母鸡！”
我内心了然，她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让我快点回家写她布置的作业。
但我却无法拒绝，只能在针头拔掉的一瞬间，被她拉着往外走。
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刚走进家门口，额头便被陈妈妈用力戳了戳：“陈砚书，不就是让你去上学吗？你不舒服不会说吗？”
我拧起了眉头，忍不住反驳道：“妈妈，我早上说……”
“啪-”
巴掌落在脸上，传来清脆的响声，因为力道，我的脸被扇得偏向了一边。
耳朵里传来得嗡嗡声让我恍惚了一瞬，胳膊被硬生生扯住，拖着前行。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推到在了书桌旁。
“小书啊，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人家已经在努力学习了。你下午都没去学校，也该坐下来学习了。今天就自学初一下学期的物理吧，配套的练习也做完。”
书本被陈妈妈翻开，我看着如同天书一般的文字，不得不祈求道：“妈妈，我身体不舒服，可以写慢点吗？”
兴许是陈妈妈良心发现了，她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即使如此，这些书本上的题目对我来说依然很难理解，我不禁焦躁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力量将我吸回到了里世界，等我反应过来时，陈砚书已经掌控了身体，麻木地写着题目。
写着写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鼻尖顿了顿，开口道：“我的小测，它……”
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犹豫，解释道：“不用害怕，没事的，我帮你考了。”
这次，他沉默了许久，轻轻地“嗯”了一声，小声道：“谢谢。”
那一刻，我的心脏像是被温暖包裹住了，那是一种喜悦的情绪。
我终于可以帮助到小书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含笑，开口道：“不用谢，我很高兴可以帮助到你！”
那天，陈妈妈并没有煮老母鸡，饭菜也只是一些平常的家常菜。
耳边依然会回荡着她的催促与嫌弃，但我一直处于喜悦的情绪中，并没有注意到陈砚书的情绪。
他依然和往常一般学习到深夜，陈妈妈依然会在批阅后，不满地抱怨。
“你就不能认真点吗？这么简单也能错?”
夜晚的房门，依然是从外反锁，很黑，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
但我还是察觉到了陈砚书好像不开心，疑惑道：“小书，你在不开心吗？”
被窝里传出他沙哑的声音：“没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难过，但还是学着尽可能地安慰他：“小书，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吗？我很在意你……”
书里说，安慰他人，需要承认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拉近距离，再进行开导。
可陈砚书并没有如预想的那般回应我，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没事。”
当时的我很难理解他为什么会难受，直到那天午后。
“铃铃铃-”
往常的放学后，陈砚书都会收拾东西走出校园，但这次并没有。
他反而走上了楼梯，我不解地询问道：“小书，你上楼干什么?”
陈砚书并没有回复，只是神情疲惫的往上走。
虽然我和他相处了一年，但很多东西我还是一知半解。
就像教学楼往上走会去往哪里，我并不知道。
看着面前初显的木门，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结合陈砚书最近都心不在焉的样子，阅读过心理书集的我立即确定了，他是想轻生！
我焦急地阻止道：“小书，没事的，我可以帮助你的！你不要放弃自己！”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扇门，声音拔高道：“小书，不要！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还是让你产生了不好的想法，对不起！”
就在我陷入自责时，却听到了陈砚书的声音：“陈佑，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诚实道：“十一岁啊！我的年龄是和小书一起增长的！”
“你也只是一个小孩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