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穗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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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我并没有听清陈砚书的呢喃，只是一味地劝说：“小书，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
“如果你觉得劳累，我可以帮你的。你千万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啊！”
陈砚书沉默着没有回复，我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是否有用，但看着他站在天台边缘时，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
我不能自私的让他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也不能告诉他，如果他死了，我便不存在的事实。
我知道他的所有痛苦，但却没有帮到他。这样的我，凭什么让他放弃轻生的念头呢？
但好在那一天他并没有自杀，他独自坐在天台边，晃着脚，眯起眼感受着远方传来的凉风。
他就那么一直呆坐到远处的天边泛起丝丝红霞，夕阳也归于水平面。
那时的我，确实如陈砚书所说的那般，是一个小孩，并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间产生那样的念头。
直到现在我想起了那段回忆，才终于恍然意识到，这都是因为我。
对于那时的小书而言，他唯一活着的意义是努力学习，得到妈妈的认可。
可我却替他完成了考试，我却能替他在妈妈面前从善如流地回答问题。
他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并不重要，也是可以被轻易代替的。
但在我看来并不是这样的，他优秀、善良，待人温和有礼，尊敬师长。
如果没有陈妈妈的压迫，他会是一个健康且近乎完美的孩子！
最近，9号也转变了许多，我询问过7号和8号，他们也都表示：“陈峰没在说过我们了，只是有时候会看着我们欲言又止。”
“嗯，他叫了我，却不说话……”
看着7号温吞的模样，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害怕，上次我和他说了一些事情，他兴许是想寻求你们的原谅。”
8号闻言疑惑地看向7号，不解道：“他做了什么？和我们道歉?”
我解释道：“之前他对你们多有指责，我希望他可以向你们道歉。”
8号沉默片刻，轻声道：“那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
7号也点了点头，嗫嚅道：“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了，陈峰的性格也并不是他能决定的。而且之后也被你教训了啊！”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7号说这么多话，看来是真的忘怀了。
我笑着招呼他们回去，又将9号带到了办公室，告诉了他7号和8号的想法。
9号依然倨傲，轻哼道：“那你叫我来干嘛？”
我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生气，反而温和询问道：“最近和大家相处的如何啊？”
“除了103号病房我哪都去不了！不就只能和7号、8号相处吗？他们不也和你说了吗？”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想法。”
9号不假思索道：“一般吧！”
“你对7号和8号的印象如何啊？是否在相处中有所改观?”
“就一般吧……”
听着他不自然的语气，我瞬间了然了，9号可能还未和他们说上话。
我无奈地笑了笑，提醒道：“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说话是表达你真实想法的一个最快速的途径。不要因为不好意思，害羞，就不去表达。”
9号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道：“什么？我害羞?老子字典里就没有害羞两个字！陈佑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刚准备开口，便看着他憋红了一张脸，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我并没有去管他，而是低下头写着新的治疗状况：
近期，6号一直处于游离状态，虽句句有回应，但眼神空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扶着桌案的手不由攥紧：自从陈远哲融合后，他便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
我一直都知道他无法忘记穗业，那是他的朋友。
我没有丝毫权利让他放下，只能等着他自己消化。
“穗业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当听到陈砚书向我发出这样的询问时，我不禁有些怔愣，询问道：“怎么了？”
他思考片刻，郑重道：“我想要了解所有人……”
我沉默着没有拒绝，扶着桌案，缓声道：“我和你说过，它是一个无性别者。它并不认同自己是任何一种性别，一般怀有这种想法的人，并不会悲观。”
“但它不一样，它有很多的痛苦，那些痛苦是我无法触碰的，也从未触碰的。”
“我不知道它在系统中处于一个什么位置，唯一和它有交集的人只有6号。”
“它是一个不想麻烦他人的孩子，即使自己再如何痛苦，也从未在我面前展现过。只在我离开后，一个人蜷缩。”
“它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我不禁低下头，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头一次正式起从前的自己，治疗是如此的失败。
耳边却在这时响起了他的声音：”我可以做一些什么让6号不那么难受吗？”
我有些诧异，但还是笑着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道：“上次融合后，你适应的还好吗？”
陈砚书轻轻地点了点头，解释道：“刚开始会有些混乱，也会出现记忆重叠的现象，但也只是几分钟，过一会变好了。”
“我想知道你离开里世界后，还好吗？”
我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的！”
空气有短暂的凝滞，但很快耳边便响起了他的声音：“我刚恢复一丝清醒的时候，头很疼，像是要裂开了，很难受。”
“脑海里好像还有另一道声音，我挣扎着想去听清，但只听到了几个嘶哑的音节。”
“等那一阵过去以后，我变得平静且麻木，脑袋变得空白，一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忍不住攥紧手心，额角也因为痛苦渗出了汗水。
我攥起他有些冰冷的手，安慰道：“没事，别害怕！不会有问题的。”
陈砚书这才恢复了些许理智，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大概也能猜到，他是通过心理医生的帮助恢复的意识，便没在询问，而是岔开话题道：“如果你想了解穗业的事情，我可以帮助你和6号交涉。”
陈砚书瞬间有了一丝动力，轻声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穗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