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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拼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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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拼图
全城搜捕卢健的行动紧张地进行着。火车站、汽车站、高速路口全都设下关卡,他的照片被分发到每一个巡逻民警手中。新闻频道滚动播放着通缉令,呼吁市民提供线索。
压力之下,卢健的藏身之处并没有坚持太久。接群众举报,他在企图扒乘一辆货运列车离开城市时,在城郊货场被铁路警察一举抓获。被捕时,他神情狂躁,语无伦次,口中反复念叨着“破碎”、“假货”、“不完美”等词语,显然处于精神极度不稳定的状态。
凌曜和郑轩第一时间赶到看守所,准备进行审讯。
审讯室里,卢健被固定在特制的椅子上,身体不住地颤抖,眼神涣散,时而痴笑,时而喃喃自语。他的手指粗糙,沾满洗不掉的颜料和污渍。
精神科专家初步评估后,对凌曜摇了摇头:“急性精神病发作,伴有妄想和攻击倾向。目前不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也很难进行逻辑清晰的讯问。”
凌曜没有放弃,他拿出那支银簪的照片,放到卢健面前:“认识这个吗?”
卢健浑浊的目光聚焦在照片上,突然激动起来,双手胡乱挥舞:“我的!是我的!妈妈…妈妈的…给那个坏女人…假的!亮晶晶的…都是假的!”他的话语破碎不堪。
“哪个坏女人?”凌曜冷静地追问。
“公主…假的公主…”卢健嘿嘿地笑起来,“夜莺…真的夜莺才唱歌…要挖出来…”他做出一个挖掘的动作,表情变得狰狞。
他又看向其他现场照片,反应类似,能模糊地认出一些道具是他“制作”或“提供”的,但对具体的作案细节、时间、地点则完全混乱,记忆支离破碎,甚至夹杂着明显的幻想成分。
审讯进行了两个小时,得到的信息杂乱无章,但凌曜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关键点:
1.卢健承认接触并憎恨那些受害者,称她们为“假公主”、“坏女人”。
2.他提及银簪是母亲的遗物,但他认为它被“污染”了。
3.他反复提到“老师”或“导演”这个词,说“老师告诉我怎么做”、“导演说这样才完美”。
4.他对白夜表现出极大的崇拜和极大的憎恨交织的复杂情绪,称其为“讲故事的神”和“撒谎的骗子”。
“老师?导演?”郑轩皱紧眉头,“他在胡言乱语吧?”
凌曜的眼神却变得无比锐利。他的直觉被验证了。卢健背后有人!那个真正的主谋,那个拥有冷静头脑和强大控制力的人,利用了卢健的精神疾病和艺术偏执,引导他、甚至指挥他实施了部分犯罪行为,而自已则隐藏在幕后,欣赏着这一切,确保“作品”符合他病态的审美。
卢健是执行者,是那把疯狂的刀,但握刀的手,另有其人!
“立刻重新评估所有监控录像!”凌曜猛地站起身,“尤其是卢健出现过的区域周边,寻找是否有同时间出现的、行为异常的可疑人员!重点排查与卢健有过交集、具备心理学或操纵他人能力的人!”
新的调查方向被迅速确立。技术队开始重新审视海量的监控数据,寻找那个可能存在的、“老师”的身影。
与此同时,对卢健住所的再次勘查也有了新的发现。技术员在一个被砸坏的雕塑内部,发现了一张被卷起来、塞得很隐蔽的SIM卡。这张卡不属于卢健已知的任何通讯设备。
经过技术恢复,SIM卡里只有一个号码的联系记录,而且全是单向联系(只接听,从未拨打)。通话记录显示,在每起案件发生前后,这个号码都与卢健有过短暂联系。号码是无需实名登记的黑卡,最后一次使用地点在市中心一个大型商业广场的公共电话亭。
主谋极其谨慎,通过公共电话亭和无法追踪的黑卡与卢健联系。
虽然无法直接定位,但这张SIM卡的发现,彻底证实了凌曜的猜测——存在另一个更危险、更狡猾的凶手!
拼图正在一块块拼上,但最重要的、那张主导全局的脸,依然隐藏在阴影之中。
凌曜再次翻看了白夜的所有资料和监控记录。在卢健被捕前后,白夜一直安静地待在市局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常通讯或外出记录。他的嫌疑似乎被进一步洗清了。
然而,凌曜心中的某个角落,那份违和感却始终无法彻底消散。白夜那些过于精准的“洞察”,那本恰到好处的“旧手稿”…真的都只是巧合吗?
他决定,再去和白夜“聊一聊”。这一次,他要换一种方式。
拼图还缺最后几块,而其中最关键的一块,或许就藏在那个织梦者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