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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伪神之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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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伪神之妆
那封带着诡异照片的预告邮件，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专案组本就未平复的湖面。技术队立刻对邮件来源进行追踪，结果依旧指向海外跳板，对方显然具备了从林夕那里继承或自学的高超反侦察能力。
照片本身成了唯一的线索。凌曜将图像放大到极致，仔细研究每一个细节。
昏暗的背景似乎是一个仓库或者地下室，墙壁是粗糙的水泥，没有任何特征性的物品。桌子是老旧的木桌，工具是常见的五金和画材，玻璃瓶上的标签被刻意撕掉了。
他的目光最终聚焦在那支被破坏的口红和旁边的粘土王冠上。
“祭品…伪神的光鲜艳将褪色…”凌曜沉吟着，“他偷走口红，不是为了其经济价值，而是为了‘去魅’，为了揭示其华丽外表下的空洞？就像他捏的那个粗糙王冠，是对‘高贵’的嘲弄？”
“所以他接下来的目标，可能还是类似的，象征着‘虚假光鲜’的物品？”林薇推测道，“奢侈品、珠宝、高级定制服装？”
“有可能。但他的‘庆典’不可能只是偷东西那么简单。”凌曜眼神锐利，“这些盗窃行为更像是…在收集‘材料’。”
他再次看向照片里那些工具和玻璃瓶。“他在用这些东西做什么？改造这些偷来的‘光鲜’物品？制作某种…装置？”
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凌曜立刻接通物证科的电话：“我是凌曜。立刻检测那支口红被挖走部分的残留物，分析成分！还有，照片里那些玻璃瓶，虽然标签撕了，但根据瓶形和液体颜色、透明度，能做大致用途推断吗？”
很快，物证科给出了回复：“凌教授，口红残留物里除了本身膏体成分，还混合了极微量的…金属碎屑和某种强效粘合剂。至于那些玻璃瓶，从形状看，很像化学实验或模型制作中常用的溶剂瓶，比如用来溶解塑料或油漆的。”
金属碎屑？粘合剂？溶剂？
凌曜的思维飞速连接这些线索。盗窃光鲜物品…拆除…混合金属碎屑…使用粘合剂和溶剂…
“他不是在单纯地破坏…”凌皓猛地抬起头，看向郑轩和林薇，“他是在制作东西！用这些偷来的、代表‘虚假光鲜’的碎片作为原材料，混合其他东西，制作他那个‘破碎王冠’！或者…其他更大型的、具有象征意义的‘作品’！”
这个推断让所有人心头一寒。一个心理扭曲的艺术家，用偷来的奢侈品作为材料，进行黑暗创作？这行为本身就像一场荒诞而惊悚的行为艺术！
“立刻排查全市所有的废弃工厂、仓库、地下室，尤其是艺术区附近、或者租金低廉的区域！寻找符合照片背景特征、并且近期有异常能量消耗或人员进出的地点！”郑轩立刻下令，“同时，通知各分局，对近期所有涉及奢侈品、化妆品失窃的报案提高警惕，无论案值大小，全部上报核查！”
新的排查方向迅速展开。然而，城市太大，符合条件的场所太多，寻找一个刻意隐藏的人，如同大海捞针。
凌曜则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陈昊这个人本身上。一个孤僻、有美术基础、可能长期心理压抑、崇拜或嫉妒林夕、如今试图用自已的方式“继承”并“超越”林夕的人。
他会选择在哪里建立他的“工作室”？一个能让他安静“创作”而不被打扰的地方？
凌曜调出陈昊奶奶家那片已拆迁棚户区的旧地图和周边环境图。那里曾经是城市的边缘，杂乱无章，废弃的厂房和小作坊很多。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搜索，最终停留在棚户区边缘，一个早已废弃的、曾经为附近工厂提供包装纸箱的小型纸盒厂。工厂倒闭多年，位置偏僻，几乎被人遗忘。
“重点查这个废弃纸盒厂！”凌曜用手指点了点地图，“通知外围侦察人员，先远距离观察，不要打草惊蛇！”
直觉告诉他，这种被时代遗忘的、破败的角落，正符合陈昊这种“无名者”的气质。
派出的小组很快传回消息：废弃纸盒厂外围安静异常，大门锈蚀紧闭，但通过无人机热成像扫描，发现其中一个车间内有微弱的**热源**，疑似人体或小型电器！而且车间窗户都被从内部用木板封死，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就是他！”凌曜几乎可以肯定，“通知特警队，准备行动！疏散周边无关人员！行动人员全部佩戴防毒面具，嫌疑人可能使用化学溶剂！”
抓捕小组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废弃纸盒厂。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腐烂和化学溶剂的淡淡异味。
突击小组破门而入的瞬间，一股浓烈刺鼻的有机溶剂气味扑面而来！
车间内景象诡异非常！到处散落着各种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奢侈品——皮包的碎片、撕烂的丝绸衣物、扭曲的金属项链、砸碎的手表表面、还有更多不同品牌型号的口红膏体被挖出，堆在几个玻璃碗里…
而在车间中央的工作台上，一个用这些碎片、金属丝、胶水、颜料混合塑造而成的、约半人高的、扭曲诡异的“雕塑”已经初具雏形——那是一个象征着“时尚”或“财富”的抽象人形，却被粗糙的材料和暴力的拼接手法弄得怪诞不堪，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巨大的、空洞的、用口红膏体和金属碎屑填充的裂口般的笑容！
它的头上，戴着的正是一个用碎玻璃和金属片粗糙粘成的破碎王冠！
陈昊不在里面。
工作台上，除了未完成的恐怖雕塑，还放着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是亮着的，上面只打开了一个纯文本文件，里面只有一行不断闪烁的光标，像是一个沉默的嘲笑。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只有匆匆离开的迹象。显然，陈昊提前察觉了危险，已经逃走。
“搜！他肯定没跑远！封锁所有出口！”郑轩下令。
凌曜则戴着手套，小心地操作那台笔记本电脑。技术员很快接管，试图追踪信号或恢复数据。
就在此时，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突然一闪，文本文件里自动输入了一行新的字，仿佛是有人远程操控：
【化妆舞会，即将开始。无名者，敬上。】
紧接着，电脑屏幕彻底黑屏，再也无法启动。
陈昊又抢先了一步。他不仅逃了，还再次留下了挑衅的预告。
“化妆舞会…”凌曜咀嚼着这个词，看着车间里这个用奢侈品碎片堆砌的、怪诞的“伪神”雕塑，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
他感觉，陈昊的“创作”，远未完成。而这个未完成的“作品”，或许只是某个更大、更疯狂计划的一小部分。
真正的“化妆舞会”，或许将在某个他们尚未知晓的地方，以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上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