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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燃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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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燃冠
剧院穹顶之上，那燃烧的、扭曲的“破碎王冠”如同一个亵渎的图腾，在城市的夜空中发出刺眼而诡异的光芒。火焰吞噬着奢侈品碎片、胶水和金属丝，发出噼啪的爆响和一股混合了焦糊与化学溶剂的恶臭。
楼下宴会厅的混乱尚未平息，人们的惊叫和哭喊被窗外这骇人的景象再次推向高潮。媒体记者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将镜头对准楼顶，闪光灯几乎要撕破夜幕。
凌曜透过仓库高窗看着那燃烧的王冠，脸色铁青。他迅速通过对讲机下令：“消防队！立刻扑灭楼顶火源！注意安全，可能有易燃易爆化学物品！技术队，封锁剧院所有出口，尤其是通往楼顶的通道，勘查痕迹！救护组，安抚民众，有序疏散！”
命令一条接一条发出，混乱的现场开始被强行纳入控制。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凌曜这才将冰冷的目光重新投向仓库里那个束手就擒的“陈昊”。他依旧举着双手，脸上那诡异的微笑未曾褪去，仿佛欣赏着一场与己无关的盛大烟花。
“你做了什么？”凌曜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一步步逼近。
“献上了我的作品。”陈昊的声音带着一种虚弱的狂热，“看啊，凌警官，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在火焰里是多么脆弱和丑陋。这才是它们真实的模样。”
“只是为了这个？就为了烧掉你那些偷来的垃圾？”凌曜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录音笔和遥控器。
“垃圾？”陈昊嗤笑一声，眼神空洞，“那是伪神的皮肤，是他们的面具。我剥下了它，烧给了所有人看。这难道不是最真实的艺术吗？比林夕…比‘老师’那种藏在阴影里的游戏，更直接，更痛快，不是吗？”他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对林夕的轻蔑和对自身“壮举”的陶醉。
凌曜瞬间明白了。陈昊不仅仅是在模仿林夕，他更是在试图“超越”他。林夕的仪式是隐秘的、需要解读的，而陈昊追求的是一种更公开、更具冲击力的、当众“撕破假面”的表演。他渴望被看见，哪怕是以这种疯狂的方式。
“你那个同伙呢？谁在楼顶点的火？”凌曜厉声问。他不相信陈昊能独自完成这一切。
“同伙？”陈昊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残忍表情，“没有同伙。只有一个简单的定时点火装置。我算好了时间，舞会开始，灯光熄灭，混乱之时，王冠燃起…完美。”
他竟是独自作案。那个转发器只是为了确认舞会环节开始，以便他按下遥控器制造混乱，为燃烧的王冠吸引最大的注意力。
警员上前给陈昊戴上手铐。他没有丝毫反抗，顺从得令人不安，嘴里依旧喃喃自语：“你们都看到了…你们都看到了…这才是真实的…”
楼顶的火势被迅速扑灭，但那燃烧的王冠景象早已通过媒体直播传遍了全城，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凌曜走出仓库，看着正在被疏散的、惊魂未定的嘉宾们，看着窗外残留的烟雾和消防车刺眼的灯光，心情沉重。
抓住了陈昊，阻止了更直接的物理伤害，但这场当众燃烧的“行为艺术”，其造成的精神冲击和心理恐慌，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平息。
陈昊被押上警车时，突然回头看了凌曜一眼，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亮，他沙哑地说：“凌警官…‘化妆舞会’…还没有结束哦…真正的‘无名者’，不止我一个…”
凌曜的心猛地一紧！
但陈昊已经被推入了警车，车门关上，隔绝了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和话语。
现场勘查人员在燃烧残骸中，发现了一些未被完全烧毁的碎片——除了奢侈品残骸，还有少量印刷品的边角，似乎是一些旧报纸或档案纸。
凌曜看着那些焦黑的纸片，陈昊在图书馆查询旧报纸的举动再次浮现在脑海。
陈昊的疯狂，似乎并非无根之木。他的愤怒，除了针对泛化的“光鲜伪神”，是否也指向某个具体的、隐藏在过去的靶子？
而那句“真正的无名者，不止我一个”，更像是一个阴冷的预告，暗示着水面之下，可能还潜藏着更多的、未被发现的阴影。
燃冠之举看似落幕，但灰烬之中，似乎又有点点星火，在黑暗中闪烁，预示着一场可能更广阔的、未知的“庆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