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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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昕惊讶的表情显然早在西维安预料之中，他没有任何意外的表现，自然地站起身朝着小储物间走去。
“需要说明的事情有许多，我们边喝边聊吧。”
一听这话，言昕立刻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三步并两步赶到西维安身边，情急之下，没过脑子的自然反应，伸手直接按住西维安搭在门把上的手。
“你昨天熬夜，现在不能喝酒！”
急匆匆地说完这话，言昕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冒犯，手里包裹住的另一只手是这么温暖，这么柔软，就像安抚那天晚上紧抱着的那样令他心神荡漾。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手也已经摸上去了，而且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谈话固然很重要，身体当然更重要，不喝酒也能谈，当然没必要一定得喝酒。
这不是说他不喜欢跟西维安喝酒，相反的他可太喜欢了，西维安享受着酒香，神态舒服又放松，慢慢一口一口抿着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看了。
不夸张的说，那次之后，他一直都期待着下一次一起喝酒的机会。
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啊。
看着西维安诧异回望的表情，言昕感觉这次完了，估计是在对方心里留下扣分了。
却没想到，听见了一声清脆的低笑。
言昕眼睛都瞪大，什么情况？他居然把西维安给逗笑了？
眼前，总是严肃理智板着一张脸或是面无表情的统领上将，唇角已经压回了平常的角度，眼神依旧柔和地看着言昕。
言昕确定，他没听错，刚刚就是西维安在笑。
然后他听见西维安语气柔和地说道。
“阁下，请不用担心，我有充足的休息时间，也有正常摄入饮食，而且，虽然医学上确实不建议雄虫熬夜后饮酒，但雌虫天生体质优于雄虫，尤其军雌经过训练之后，一夜通宵对我们并无太大影响。”
好吧，这也是性别天生优势的地方了，言昕无奈地发现，雄虫还是太弱了。
接着，在他感觉手心传来微微挣动的同时，西维安再次问道。
“一起喝点吗？言昕阁下？”
言昕仿佛被烫到一样，赶紧答应并收回手。
“咳，好的，喝点，那个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说，碰了你的手。”言昕尴尬得道歉都磕磕绊绊。
西维安表示不必在意，然后开门拿酒。
言昕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想的却是刚才那个笑，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西维安笑出声，在此之前，西维安即使是笑，也是无声的、只有唇角上扬。
其实不管有没有声音，这都代表西维安是有感情的，这很正常，毕竟西维安是活生生的，而不是机器。
虽然西维安外表现得非常冷淡、理智还有点疏离，但他确实一直都是有感情的。
比如说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透过机甲的扩声系统，西维安的声音里，其实也有一种淡淡的嫌弃味道，尤其是喊他雄子阁下时。
当时他们还不熟，他没能听出来，只觉得是不熟悉，而逐渐这么相处下来，言昕已经知道即使西维安不笑，他脸上还是会有表情，无论是皱眉、还是眼神柔和，这都是情绪的表现。
乍一看，觉得西维安面无表情，其实他感情非常丰富，这在他与另外两位上将蒙德与乔文的相处中就更加明显，虽然对两位是不同的方式，但他们确实彼此信任，并且相对放松。
言昕不知道为什么西维安要保持现在这种外在的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养成这种习惯，但言昕没有现在就问，他认为他们的距离还不够近，他现在还没有资格问这种问题。
在他思考着西维安有感情，有温度的同时，西维安已经拿好了流星与两只酒杯回到沙发区，动作利落的斟了两杯酒。
言昕赶紧回去跟着坐下，接过酒杯，西维安刚才可是说了，说明内容有点多，他保证他认真听讲。
结果没想到，西维安第一句话是开他玩笑。
“经过上次，我大概知道您的酒量了，这次不会让您喝醉的，请您安心。”
言昕差点没被酒呛到，羞耻地胡乱应声。
然后，西维安才真正开始说正事。
“您应该还记得，第一天治疗第一军与第四军军雌的时候，您曾看到我们正在分析一股小型星盗的走向。”
言昕点点头，他印象很深，不是因为这场面十分专业，他一个参数也没看懂，更因为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会看到这种场面。
“一般来说，小型星盗团会寻找落单的星舰作为目标，比如商舰或是旅游舰，他们很少会对军舰出手，因为军舰通常配有大量武器而且不会落单，即使只有一艘军舰，实际上也必定与军团有所联系，很快就能组织起有效反抗力量。”
言昕接着点头，这很好理解，柿子软的捏，这谁都会。
“另一方面，小型星盗团的实力相对较弱，他们通常采用游击战术，外围骚扰目标、制造机会，或是出动多具机甲包围目标，强制目标悬停。”
言昕一边抿酒一边继续点头，这听起来有些像海盗，大的打不过也不敢打，小的他们就敢上去多试几种方法，而且特别嚣张。
“而上一次那一波小型星盗团的行为十分异常，不但选择第三军主力军团作为目标，甚至没有进行攻击，而是保持安全距离并沿着我们的外缘飞行，这对他们毫无益处。”
言昕想起来了，当时第四军那位中将就曾经说过这话，现在经过西维安解释，言昕也听懂了这一波小型星盗团到底有多奇怪。
这不是实力的问题，这是搞不清楚对方目标的问题。
“他们…这是干啥来了？”言昕搞不懂了。
“我们当时怀疑，这或许不是小型星盗团，而是大型星盗团的前锋，或是多个小型星盗团联合行动。”
言昕沿着这个思路发想，确实很有可能，规模大了，胆子也就大了，能执行的战术也就多了。
“那我们歼灭他们了吗？”言昕好奇地问，他知道那场战斗后面是凯尔指挥的，但不知道结果。
西维安摇了摇头。
“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当我们的前锋准备攻击时，他们就飞速撤离了，非常像有成熟指挥在操控全局，而且战斗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或者说战斗带来的利益。”
星盗，既然有盗这个字，显然战利品他们是不会无视的，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应该伴随着战利品才对，否则他们将无以为继，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没有收入、迟早断炊。
言昕琢磨着，想到一个可能，于是问了出来。
“难道有其他势力给他们提供了好处？也就是雇佣他们来第三军旁边转一圈？”
西维安抿了一口酒，没有掩饰眼神中的赞赏，回答道。
“这是我们后来推测的其中一个可能，经过昨天之后，我们基本确认了这个推测。”
“昨天？那件紧急军务？”言昕立刻联想起来。
“昨天晚上，有一波大型星盗团，在武力与数量都极端悬殊的情况下，星盗团位于后方的星舰开火驱逐前方的星舰，用这种方式强行向我们发起冲击。”
“啊…？”
言昕听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他们不是同伴吗？”
西维安又摇摇头。
“他们分属好几支不同的小型星盗团，采取共同逼迫的模式，让最弱的一支对我们发起自杀式冲击，不前进就会被击毁，前进还有机会在投降后被俘虏，并活下来。”
“那他们成功了吗？我们抓到俘虏了吗？”
言昕紧张地握紧了杯子，虽然他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第三军应该也没有什么损失，但他还是紧张，完全没想到昨天他睡觉的时候，第三军正打仗呢。
西维安优雅地抿了一口酒，语气十分平静。
“他们失败了，第三军没有战损，但是我们也没有抓到俘虏，当自杀式冲击的星舰投降时，他们就从内部被炸毁了，根据我们从残骸上分析的数据来看，使用的是遥控型炸弹，也就是说——不留活口，是他们提早安排好的战术。”
听到第三军平安无事，言昕松了口气，听到不留活口时，言昕皱了皱眉。
他松了紧握的手，缓慢地抿着酒，情绪稍微舒缓才边思考边分析。
“如果只是普通抢劫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所以是他们后面的势力指使的，目的就是不让我们得到情报？”
言昕已经很习惯把自己算作第三军的一员，用词都是我们。
“是的，冲击失败后，后方的星舰立刻退走了。以及普通星盗劫掠失败，会立刻投降并配合俘虏，不会如此赶尽杀绝。”
西维安摇了摇酒杯，补充说道。
“发起自杀式冲击的星舰，就是第一次对我们进行外围侦查的那一支小型星盗团，并且我们从冲击的飞行轨迹上判断，目标很有可能是主舰所在的区域。”
主舰。
言昕迷茫地思考着往主舰冲击有什么用，他们连外围都没有撕开，怎么可能进到核心区域？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西维安便告诉了他答案。
“这不是试探，这是自杀式攻击，而我们判断，这攻击是针对您来的，第三军救助了一位身份不明的雄虫并安置在主舰上的消息是公开的，也是这段时间第三军与过去唯一不同的地方。”
言昕一时之间感到手脚冰凉，喝下去的流星都没能给他暖暖身体。
西维安很贴心地给他留了反应时间，没有急着往下说，而是平静地看着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仿佛透过眼神在传达——第三军会保证您的安全。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