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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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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平淡的周末……
好吧，其实只是对易见青来说平淡。
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与外面客厅隔绝，交谈声都变得遥远模糊。
他专心写自己的作业，画自己的颜料，全然不知外面已经快吵翻天了。
不得不说，岑如松在某种概念上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他爸和他自己。
这场有预料的争吵从岑凡尧跟某位亲戚打过电话后让岑如松跟对方见一面，询问之下，他才知道对方是三中的副校长。
彼时岑如松正在跟卓耀言激情双排，只想当作没听见，但岑凡尧不依不饶，走读的好他能反反复复念叨八百遍，同时强调学校里有个熟人的一千种好处……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FAILURE!!”特效，岑如松摁掉屏幕，一开口就是要气死他四十岁老父亲的节奏：“我不去三中。你既然觉得好，那你去吧。”
岑凡尧：“……”
他揉揉眉心：“给我一个理由。”
岑如松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那根“欺负”过易见青的手指曲起，轻轻敲打着膝盖。
他偏头看着户外湛蓝色的天空，语气平静：“我已经长大了。”
岑凡尧坐下来：“你还没过十六，长大？大到哪去了？”
岑凡尧表情认真，看着好像是真这样想的一样，岑如松觉得好笑，他也确实笑出了声：“有意思吗？”
岑凡尧觉得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岑如松皮笑肉不笑地，“你觉得有意思？”
“你不让我住学校，无非是忍不了孤独，不愿意接受家庭‘不幸福’这个事实，你跟我妈离婚让你感到失败，你留不住她，就要强行留住我……”
岑如松偏头躲过岑凡尧扔过来的杯子，精致的玻璃杯掉在地毯上发出闷响，骨碌碌地转向瓷砖地面。
岑凡尧胸膛剧烈起伏：“你说什么？！”
“……”
“…………”
“现在你有易阿姨了。”
岑如松捡起杯子放在茶几上，站起来对着岑凡尧弯了弯唇角，说：“对不起啊爸，这一次，我不想听你的了。”
……
“First Blood！！”
“Double Kill！！”
“Triple Kill！！”
“……”卓耀言不会抽烟，但他现在有点想了。
本念在岑如松心情不好的份上想着让让他，结果现在实在没法儿忍了：“不是兄弟，你杀人看好方向行不行？？残害队友这种事做一次两次还不够？？？放过我行吗？！”
屏幕上出现大大的“胜利”两个字，岑如松平静地说：“赢了。”
“……”卓耀言觉得自己好像那个被主人欺负的狗，半死不活又得语气振奋，“对对对，你牛.逼！”
好好一个团队狙击对战游戏被他玩成了个人秀，退出结算界面之前，卓耀言都没敢看交流频道。
岑如松：“……下了。”
“不继续玩了？”
虽说被当成人肉靶子，但卓耀言也知道岑如松他们父子俩的矛盾，心里没什么怨言，反而还有点担心：“没事儿了？”
岑如松轻笑：“有什么事？”
虽然看不见脸，但声音听着正常，卓耀言也松口气，说：“行，那你下吧，我再来两局。”
“嗯。”
岑如松退出房间前又听见卓耀言说：“爸爸一直挺你。”话落还传来一阵闷响，卓耀言隔着网线捶胸口。
“……”岑如松第一次没开口反击回去，打了个国际友好手势就退出游戏。
距离争吵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最开始还能听见客厅里易澜劝岑凡尧的声音，岑如松就是因为嫌烦才叫上卓耀言打游戏。
不清楚结果怎么样，现在外面静悄悄一片。
“笃笃笃——”
不知道是谁敲门，但绝不会是他爸，岑如松拖拉着拖鞋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乌黑蓬松的脑袋。
易见青。
他手里抱着好几袋零食。
岑如松问：“你妈妈让你给我送吃的？”
他负气回房间，错过午饭。
易见青点头又摇头，岑如松问：“什么意思？”
易见青回：“我也想给你送。”
岑如松想：不枉他之前给某人撑腰，还算有良心。
他敞开门：“进来吧。”
岑如松让他进去他也就真的只是“进”，贴着房门的墙站，还是低着头。
岑如松关好门就看见这么一幅场景，说：“……把零食放桌上。”
易见青照做，然后没了。
岑如松心情莫名就变好了，他诚心发问：“你是机器人吗？发出指令才能行动。”
易见青：“……”
他不是。
“好了。”岑如松走过去把他按到床上，自己坐在椅子上，“别那么乖。”
易见青：“好的。”
岑如松扫一眼零食袋子：“这些都是我之前给你买的吧？全给我你还有吗？”
“有。”易见青坐在床沿边上，还是很拘束，“哥哥买了很多。”
岑如松随意拿起一包拆开尝了尝，膨化食品确实很香，但他并不感冒。
看见他吃了，易见青觉得自己完成任务可以回去：“我……”
“作业写完了吗？”
易见青改口：“嗯。”
“那要不要留下来看个电视？”岑如松拉开抽屉拿出平板，“《猫和老鼠》怎么样？”
易见青：“嗯……”
岑如松找了部大电影，为了方便，岑如松也坐上了床，挨着易见青。他手举着有些累，便找了个支架把平板放在桌子上。
十分钟过去，易见青看的很专注，岑如松悄无声息地开门，客厅里没人，他走进厨房，打算泡碗泡面。
不过他找了一圈发现没泡面了，反而锅里温着鹿茸排骨汤，岑如松不矫情也不会为难自己，干脆找出面条，顺便给自己添个蛋。
最后做出来一大碗和一小碗，岑如松端着回房间。
易见青终于注意到他，岑如松顺手把小的那碗递过来。
易见青懵着接过来，在他哥“你尝尝好吃吗”的催促下挑了一筷子，细细品味，然后回答：“好吃。”
当然好吃，易澜熬了四个小时呢。
岑如松：“那就好。”
易见青就这么忘了自己原本没打算吃的想法，两个人一边嗦面条，一边看完了电影。
最后岑如松制止了易见青偷偷摸摸去洗碗的行为，并说“眼都睁不开了这么勤劳干什么回去睡觉”，易见青才回到自己房间，在梦里帮汤姆捉杰瑞。
他这一觉睡到傍晚，被易澜喊起来洗手吃饭。
岑凡尧工作回来，看见岑如松仍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岑如松下定决心，比牛还犟，这场对峙注定他要先低头。
趁易澜易见青还没过来，岑凡尧妥协道：“你想去附中就去吧。”
岑如松从手机里抬起头：“谢谢爸。”
岑凡尧：“……”
怎么感觉更气了。
*
时间流速在某种程度上是个主观产物，有人度日如年，有人觉得日月轮转不过一瞬间。
很显然卓耀言前者，岑凡尧后者。
不管怎样，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溜走，初三学生转眼就要参加体考。
卓耀言跟岑如松没在同一批次，不过结束一项还能碰个面交流一下成绩。
卓耀言：“1000米和立定跳远满分。”
岑如松拧好瓶盖：“呵，谁不是？”
足球被排到最后一项，卓耀言结束的早，在场外看他兄弟发挥。
随着哨声响起，被排到的学生同时出发，绕过第二个杆子时，旁边突然飞来一只足球，撞上了岑如松的，两个球齐齐偏离轨迹，出了场地。
暂停哨声响起。
岑如松朝旁边看去，熟悉的黄毛毫不掩饰地露出挑衅的目光。
一次不过，只能等这一批学生结束后再补一次，要是还没过就没分。
岑如松捡了球下场，卓耀言匆匆来到他身边，上来就开喷：“不是他有病吧？以为这是平时？我看他那脑子怕不是埋了几千年又被重新挖出来用了，随便敲几下都能碎成渣。”
岑如松：“没事。”
卓耀言“操”一声，知道目前不好操作，还是考试比较重要，叮嘱一句：“等会儿多注意点。”
岑如松点头。
第二次上场，岑如松依旧和黄毛同批，迎着对方欠揍的眼神，他无声念出两个字，成功欣赏到川剧变脸。
岑如松无声冷笑，考试开始后直接提了速度，提前黄毛一个杆抵达终点。卓耀言吹了声口哨：“厉害！”
引得在场许多人侧目。
虽然过程出了点纰漏，不过好在结果没收影响，两个人考完试都拿下了绝对高分。
这一天学生们不需要上课，考完就能回家。
卓耀言：“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岑如松说，“监考有我们学校的老师，我已经举报过了，对方成绩作废。”
“就这？”
“顺带让监考查了查他前几场的录像。还有……”
“还有？”
“他做过的蠢事不少，我之前收集了点证据，今天才交给学校，他很有可能拿不到毕业证。”
卓耀言：“……”
就说岑如松不是个好惹的主，他就多余关心。
“行，你有行动就行。”卓耀言抬抬下巴示意某个方向，“叔叔在那边。”
岑如松抬眼，不止岑凡尧，还有易澜、易见青，整整齐齐。最小的那个手里还抱着功能型饮料，和烧烤。
卓耀言：“我先走了，明儿见兄弟。”
岑如松：“嗯。”
他穿过人群，走到三人面前，依次扫过三人问：“怎么不买花？”
岑凡尧回他：“你易阿姨说你体育考试完肯定饿了，花等你中考完再买。”
岑如松：“谢谢阿姨。”
易澜柔和笑道：“不用客气的。”
易见青脑袋被拍了一下，岑如松问：“你没什么想说的？”
易见青递上手中的好吃的：“哥哥考试辛苦了。”
不祝福也不问成绩，关心得恰到好处。
之后趁岑凡尧和易澜不注意偷偷询问：“谁教你这么说的？”
易见青老实回答：“妈妈。”
不意外。
“学会了？”
这有什么学不会的？
易见青点头，岑如松叮嘱他：“下次考试前记得提前祝我顺利。”
易见青记住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