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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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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后，某种无形的藩篱似乎被打破了。萧檩依旧忙碌，依旧沉默，但那种笼罩着他的、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悄然褪去了些许。他默许了萧屿然更长时间的靠近，甚至偶尔，在萧屿然因为腿伤不便时，会极其自然地伸手扶他一把。指尖相触的瞬间，短暂，却不再带着刻意的回避。
萧屿然贪婪地汲取着这点滴的、看似寻常的温暖，像久旱的荒漠逢了甘霖。他几乎要沉溺在这种被默许的亲近里，几乎要以为，码头那场流血的闹剧、以及随之而来的惩罚与对峙，都已被时间悄然抚平。
他忘了，萧檩是“鸦”。他的世界里，从没有真正的既往不咎。
这天下午，萧屿然的腿伤已大好，行动基本无碍。他心情颇好地在公寓里走动，最后晃悠到了书房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萧檩低沉的通话声，似乎是在处理“清道夫”计划的最终扫尾工作。
萧屿然没有立刻进去，靠在门边的墙上，百无聊赖地等着。目光随意扫过走廊墙壁上挂着一幅抽象画，画框边缘似乎有些松动。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按紧那有些歪斜的画框一角。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画框背面的瞬间——
“别动。”
萧檩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身后响起，近在咫尺，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萧屿然吓得一哆嗦，猛地缩回手，转过身。
萧檩不知何时结束了通话，站在他身后，脸色沉郁，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他刚才想去触碰画框的手。
“我……我只是看它有点歪……”萧屿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解释。
萧檩没有理会他的解释，一步上前，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萧屿然瞬间疼白了脸。
“谁允许你碰这里的东西？”萧檩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风暴前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该动的东西，别动？”
“我只是……”萧屿然试图挣脱，却被攥得更紧，腕骨几乎要碎裂的疼痛让他额角渗出冷汗。他抬头，对上萧檩那双骤然结冰的眼睛，里面翻涌着他熟悉的、却又比上次更加深沉的怒火。
“画框后面是什么？”萧檩逼近一步，几乎将他抵在墙上，气息喷拂在他脸上，带着冷冽的寒意，“警报触发器？还是你打算故技重施，再放点别的东西进去？”
萧屿然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檩。他没想到，萧檩竟然会这样想他！那个雨夜递出的水杯，成了他永远无法摆脱的原罪烙印。
“我没有！”他嘶声反驳，委屈和愤怒交织着涌上心头，“在你眼里，我就只会做这种事吗？！”
“不然呢？”萧檩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嘲讽，“一个连自己养父都敢下药、连交战区都敢闯的疯子，我该怎么看你？嗯？”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萧屿然心上。原来，那些看似缓和的关系，那些默许的靠近，都不过是假象。在萧檩心里，他始终是那个需要严加防范、不可信任的“疯子”！
巨大的失望和屈辱感瞬间淹没了萧屿然。他猛地用力，想要甩开萧檩的钳制，却被对方更狠地按在墙上，后背撞得生疼。
“放开我！”他红着眼睛低吼。
萧檩盯着他，眼底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可怕的、深不见底的冰冷所取代。他松开攥着他手腕的手，但没等萧屿然喘口气，那只手便猛地掐住了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直面自己。
“萧屿然，”萧檩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悸，“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对你太宽容了？”
他的指尖冰冷，力道却不容置疑，掐得萧屿然下颌生疼，几乎无法开口。
“所以，你又开始忘了，什么是规矩，什么是……界限。”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萧屿然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缠上了他的脊椎。
萧檩松开了掐着他下颌的手，转而抓住他的手臂，力道惊人，不容反抗地将他拖向书房。
“你干什么？！放开我！”萧屿然惊恐地挣扎起来，腿伤初愈的他根本不是萧檩的对手，被轻而易举地拖进了书房。
萧檩反手锁上了书房门。
“咔哒”一声轻响，如同敲响了丧钟。
萧檩将他甩在书房中央厚厚的地毯上，巨大的力道让萧屿然踉跄着摔倒。他还没来得及爬起，萧檩已经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慢条斯理地解下了自己腰间那条做工精致、皮质坚硬的皮带。
金属扣碰撞，发出冰冷的脆响。
萧屿然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看着萧檩手中那根黑色的皮带，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意识到萧檩要做什么了！
“不……你不能……”他声音发颤，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想要逃离。
萧檩没有给他机会。他一步上前，单膝压住萧屿然试图挣扎的腿，一只手轻易地制住他胡乱挥舞的手臂，另一只手，扬起了那根皮带。
“我今天就让你彻底记住，”萧檩的声音冰冷如铁，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有些线，永远不能跨。”
“啪——！”
第一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抽在了萧屿然的背脊上！
单薄的睡衣布料几乎起不到任何缓冲作用，火辣辣的剧痛瞬间炸开，疼得萧屿然眼前一黑，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
这仅仅是开始。
“啪！啪！啪！”
皮带如同冷酷的刑具，一下又一下，精准而狠戾地落在他的背上、臀部、乃至大腿后侧。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道，留下迅速肿起的棱子，疼痛如同火焰，灼烧着他的神经，几乎要将他逼疯。
萧屿然起初还试图挣扎、哭喊、求饶，但萧檩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片冻结的冷酷。渐渐地，他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像一条脱水的鱼，瘫软在地毯上，身体随着每一次抽打而剧烈地痉挛，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咽。
耻辱，疼痛，还有那种被彻底否定、被打回原形的绝望，将他死死钉在这片受刑之地。他原来……从未被真正接纳过。那些短暂的温和，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不知抽了多少下，萧檩终于停了下来。
书房里只剩下萧屿然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
萧檩扔掉了手中的皮带，金属扣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站在那里，看着蜷缩在地上、背臀一片狼藉、微微发抖的萧屿然，胸膛起伏，额角也有细密的汗珠。
他蹲下身，伸出手。
萧屿然吓得猛地一缩，以为惩罚还未结束。
但那只手，只是落在了他汗湿的、凌乱的黑发上。动作，与那夜月光下的抚摸，如出一辙。
只是这一次，带着惩罚过后，更加沉重、更加复杂的意味。
“记住这个疼。”萧檩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冷酷，“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收回手，站起身，不再看地上狼狈不堪的萧屿然，转身打开了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门没有关。
仿佛在说，他依旧可以自由活动，但某些东西，已经被彻底打碎，再也回不去了。
萧屿然趴在地上，脸埋在柔软却冰冷的地毯纤维里，背上臀上火灼般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那种深入骨髓的、被再次推远的绝望。
他以为他靠近了。
原来，只是海市蜃楼。
而惩罚，如此真实，如此刻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