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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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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那火辣辣的刺痛感，直到第二天清晨依旧清晰。萧屿然醒来时，发现萧檩已经不在身边，枕边却放着一管消肿止痛的药膏。他拿起药膏，心里五味杂陈，既有些委屈，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他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涂了药，冰凉的膏体缓解了掌心的灼痛。走出卧室，发现萧檩正坐在餐桌前看报纸，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姿态一如往常的冷静自持，仿佛昨夜书房里那个失控施罚又流露出脆弱的人只是幻觉。
听到动静，萧檩从报纸上抬起眼，目光在他涂了药膏、依旧有些红肿的手掌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语气平淡：“吃饭。”
餐桌上摆着清粥小菜，都是利于伤口恢复的食物。
萧屿然默默坐下，拿起勺子，掌心接触温热的碗壁时，还是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萧檩翻动报纸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没有抬头。
一顿早餐在沉默中结束。
放下碗筷，萧檩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看向萧屿然：“今天有什么安排？”
萧屿然愣了一下，老实地回答：“……复习功课，下周有期中考试。”
“嗯。”萧檩点了点头，站起身，“好好复习。”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似乎准备出门。
萧屿然看着他走向玄关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爸……你去哪？”
萧檩脚步未停，声音透过门廊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余韵：
“去处理点‘家务事’。”
门被轻轻关上。
萧屿然独自坐在餐桌前，看着萧檩消失的方向，心里莫名地沉了一下。他隐约觉得，萧檩口中的“家务事”，恐怕和图书馆的那场陷阱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的几天，萧檩变得异常忙碌，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彻夜不归。即使回来，身上也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洗刷不去的硝烟与血腥气。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冷峻，眼神里时常掠过一丝未散的戾气。
萧屿然不敢多问，只是更加乖顺地待在家里，认真复习功课，按时吃饭睡觉，尽量不给他添任何麻烦。但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低气压的风暴正在萧檩的控制下酝酿、席卷。
这天晚上，萧檩回来得比平时稍早一些。他脱下沾染了夜露寒气的外套，眉宇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淬了火的寒冰。
他走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萧屿然面前，停下。
萧屿然放下书，抬起头，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萧檩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的透明证据袋，扔在了茶几上。
袋子里，装着几张被烧得只剩残角的照片，依稀能辨认出是图书馆古籍修复部的内部结构；一个被踩得变形的、用来释放麻醉气体的微型装置；还有几枚沾染着暗褐色污迹的弹壳。
萧屿然的心脏猛地一跳。
“参与图书馆行动的外部人员，一共七個，全部清理了。”萧檩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负责提供场地和伪装身份的图书馆内部人员，三个，处理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微型装置上，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刺骨：“负责提供这批违禁药品和武器的地下渠道，端了。从上到下，十七人，一个没留。”
最后，他抬起眼，看向萧屿然，那目光深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至于发布悬赏，以及策划这次行动的幕后主使……”
萧檩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近乎残忍的弧度。
“是南美那边，一个和我们有点旧怨、不太安分的‘合作伙伴’。觉得我最近手段太软，想给我个‘提醒’，顺便……把你弄过去，当个筹码。”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萧屿然却从中听出了浓重的血腥味。他几乎能想象到，萧檩是如何以雷霆万钧之势，沿着这条线索，一路血腥清洗，将所有胆敢触碰他逆鳞的人，连根拔起，碾碎成泥。
“那……那个‘合作伙伴’呢？”萧屿然的声音有些发干。
萧檩看着他，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令人胆寒的杀意：
“他喜欢送‘提醒’，我也回了他一份大礼。”
“他最重要的那条走私线路，现在姓萧了。他手下最能干的两个副手，脑袋现在应该已经摆在他的办公桌上了。”
萧檩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抬起萧屿然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双眼底，翻涌着尸山血海，也清晰地映着他有些苍白的脸。
“这就是动我的人的代价。”萧檩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宣告，“明白了吗？”
萧屿然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为了他不惜掀起血雨腥风的疯狂与护短，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一股混杂着恐惧、震撼与某种隐秘兴奋的战栗感，窜遍全身。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檩松开了手，指尖在他下巴上残留的触感微凉。他转身，走向浴室，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
“事情过去了。”
“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打你的主意。”
看着他消失在浴室门后的背影，萧屿然缓缓坐回沙发，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装着“战利品”的证据袋上。
秋后算账，结束了。
以一场冷酷无情、席卷了无数生命的血腥清洗，画上了句号。
他知道，萧檩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向整个黑暗世界宣告了他的逆鳞所在。
而他，被这样一座双手沾满鲜血、却将他牢牢护在羽翼之下的冰山守护着。
心里最后那点因为惩罚而产生的委屈，彻底烟消云散。
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与有荣焉的归属感，和一丝……对强大力量的本能敬畏。
他拿起那个证据袋，指尖拂过冰冷的塑料表面，仿佛能感受到其下掩盖的腥风血雨。
然后，他将其小心地收了起来，放进了书桌抽屉的深处，与那把匕首放在了一起。
这些，都是他与他的冰山，共同经历的印记。
残酷，却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