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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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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的出现，像一滴落入清水的墨，虽未立刻晕染开来，却在萧屿然心底留下了难以忽视的痕迹。那份因身世明了而刚刚稳固的归属感，似乎又悄然蒙上了一层薄雾。
萧檩对此绝口不提，仿佛那晚酒会的相遇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他依旧忙碌，依旧将萧屿然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只是偶尔，萧屿然会捕捉到他独自一人时，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极淡的怔忡。
这天下午，萧屿然因为学校临时调课，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回家。公寓里很安静，夜枭似乎也不在。他放下书包，正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却隐约听到主卧室的方向传来压抑的谈话声。
不是萧檩平时处理公务时那种冷静沉稳的语调，而是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复杂而紧绷的情绪。
鬼使神差地，他放轻脚步，朝着主卧室走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
“……阿檩，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在你最艰难的时候离开……可我那时候太年轻，太害怕了……”是苏晚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悔意。
萧屿然的心脏猛地一沉，脚步钉在原地。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然后响起了萧檩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怎么能不提？”苏晚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可这十几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我听说你身边一直没有人，我……我以为你还在怪我，或许……或许我们还有机会……”
萧屿然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陷进掌心。他听着苏晚那带着哭腔的、近乎告白的话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有过往。深刻的，足以让苏晚十几年后仍念念不忘、试图挽回的过往。
“苏晚。”萧檩打断了她，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是因为那个孩子吗？”苏晚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萧屿然？他是谁？你收养他，是不是因为……因为他长得有几分像……”
“够了！”萧檩厉声喝止，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怒意，“不要妄加揣测！更不要牵扯到他！”
门外的萧屿然浑身一震，像被一道惊雷劈中。长得……像谁？像苏晚口中那个未尽的、被他打断的名字？一股冰冷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才传来苏晚带着绝望的、破碎的声音：“……我明白了。对不起……打扰了。”
紧接着，是脚步声朝着门口而来。
萧屿然猛地回过神，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主卧室的门被从里面拉开。
眼眶通红、妆容有些花掉的苏晚，和面色冷峻、眉宇间带着未散怒意的萧檩，同时出现在了门口。
三人六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苏晚看到门外的萧屿然，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眼神慌乱地躲闪开，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撞破。
萧檩在看到萧屿然的瞬间，瞳孔也是微微一缩，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惊讶，随即被更深沉的晦暗所覆盖。他的目光落在萧屿然苍白的脸上和紧握的拳头上，眉头紧紧蹙起。
“屿然？你怎么……”萧檩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褪去的冷厉。
萧屿然没有看他，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晚，那个试图挽回他“父亲”过去的女人，那个暗示他可能只是某个替代品的女人。
一股混杂着被侵犯领地的愤怒、对未知过去的恐慌、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委屈，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猛地转过身，一言不发，朝着公寓大门冲去！
“屿然！”
萧檩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在他身后响起。
但萧屿然没有停下，他一把拉开大门，像一头被激怒的、受伤的幼兽，逃离了这个让他感到窒息和背叛的地方。
“砰！”
巨大的摔门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也重重地砸在了萧檩的心上。
萧檩看着那扇还在微微震颤的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了一眼身旁面色惨白、不知所措的苏晚，眼神冰冷如刀。
“滚。”
一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却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胆寒。
苏晚浑身一颤，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踉跄着，几乎是落荒而逃。
萧檩没有去追她，他甚至没有多看她的背影一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扇被萧屿然摔上的门上，放在了那个负气逃离的少年身上。
他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夜枭的号码，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
“找到他。”
“立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