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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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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修铺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夜风穿过破旧门框发出的呜咽声。萧屿然僵在原地，看着萧檩消失的门口，仿佛那背影带走了一切的温度和光亮。掌心还残留着推搡时的触感，冰冷而刺痛。
猎鹰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难得地带了点正经：“小子，你这次……可能真的伤到他了。”
萧屿然猛地甩开他的手，赤红的眼睛瞪着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这不都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你告诉我那些！不就是想看到这样？！”
猎鹰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点嘲弄，又有点自嘲：“我希望？我希望个屁！老子是看不惯他那副什么都自己扛、把所有人都推开的样子！但我没让你这么跟他闹！”
他指了指门口：“他是什么人？‘鸦’！你当他那些年是白混的？心早就硬得跟石头一样了！能让他失控，让他在意成这样的，除了当年死掉的那几个，也就只有你了！”
猎鹰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萧屿然头上，让他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了几分。他怔怔地看着猎鹰。
“是，你是长得有点像‘云雀’。”猎鹰语气缓和了些，“刚开始那会儿，我们底下几个人也私下议论过。但萧檩他……”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他从来没把你当成过任何人的替身。”
“他教你本事，纵容你，甚至把部分核心权限都给了你……你觉得，他会对一个‘替身’做到这种地步？”猎鹰看着他，眼神锐利，“他要是真只把你当替身，就该把你养成一个漂亮无害的金丝雀，锁在笼子里看着，而不是让你一步步走进他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
萧屿然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猎鹰的话如同惊雷，劈开了他被嫉妒和恐慌蒙蔽的理智。
是啊……萧檩对他，何曾有过半分对待“替身”的轻慢？那些严厉的管教，那些沉默的守护，那些笨拙的温柔，那些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交付……哪一样，是给一个虚幻影子的？
他竟然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因为自己毫无根据的猜忌，就否定了他们之间的一切，甚至……对他动了手。
巨大的悔恨如同海啸，瞬间将他淹没。他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现在知道后悔了？”猎鹰哼了一声，“晚了！那家伙犟得很，你这一下，算是把他那颗刚捂热乎一点的心，又给砸回冰窟窿里去了。”
萧屿然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慌和无措：“那……那我该怎么办？”
猎鹰看着他这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你们父子俩的事。不过……”他摸了摸下巴，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回去也是撞枪口。不如……你先在我这儿躲躲？”
萧屿然此刻心乱如麻，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避开萧檩的怒火，便胡乱点了点头。
猎鹰把他安置在维修铺后面一间狭窄的、堆满杂物的休息室里。萧屿然蜷缩在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旧沙发上，听着外面猎鹰摆弄零件的叮当声，脑子里一片混乱。
后悔，恐慌，还有对萧檩此刻心情的担忧，交织在一起，折磨着他的神经。他拿出手机，屏幕漆黑，没电了。他想给萧檩发信息，想道歉，却连联系的途径都没有。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维修铺的卷帘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拉起，发出刺耳的噪音！
紧接着，是夜枭那毫无起伏的、冰冷的声音：
“猎鹰，先生要见你。”
蜷缩在沙发上的萧屿然浑身一僵，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萧檩来了？！他来找猎鹰？是因为他吗？
他听到外面猎鹰似乎低声骂了句什么，然后是脚步声和卷帘门再次被拉下的声音。
维修铺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萧屿然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上他的心脏。萧檩会对猎鹰做什么？是因为猎鹰告诉了他那些往事吗？
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到休息室门口，想要出去，却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住了！
“猎鹰！放我出去！”他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带着哭腔。
没有人回应。
未知的恐惧和强烈的悔恨，如同两只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肩膀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他不该怀疑萧檩，不该听信外人的话，更不该……对他动手。
他现在只想回去，回到萧檩身边，告诉他他错了，求他原谅。
可是……萧檩还会要他吗？
在他那样伤了他之后？
巨大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吞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