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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No.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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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岛……星紘。”
男人喃喃出她的名字。
“叫我做什么?”自己的名字被讨厌的人叫出来真是恶心,霞岛星紘啧了一声,厌烦几乎要具象化,“一年不见,大变样了呀,你的脑袋是被人撬开过吗?”
加茂崎桐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伤疤,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很快他放下手,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警告道:“别多管闲事,让开。”
“这个男人无所谓,但是她……”霞岛星紘侧头,乌紫色的发丝垂了下来,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拂动,细腻整齐的发尾朝向跌坐在一边的女人。
“必须活着。”
藤原祥:…嘤。
其实他也可以活的。
闻言,加茂崎桐蹙起眉,思索片刻,开口时,语气里多了一股莫名的试探:“你……知道她是谁吗?”
什么意思?霞岛星紘一顿,理解后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以前不知道,但既然你这么问了,我现在突然想知道了。”
……。
“霞岛,”加茂崎桐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便加重语气,试图营造出一种威迫感来压制她的游刃,“你难道还想再和我们作对吗?”
“不。”霞岛星紘摇头,加茂崎桐刚准备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便听她继续道:“本来是不想的,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现在突然想了。”
这个女人…!
加茂崎桐面上咬牙切齿,动作却在她举起手中武器时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两步。
当年的事还历历在目,让他不得不防备着。
加茂崎桐双手撑在胸前,血液在咒力的操纵下形成两股坚固且富有韧性的猩红长鞭,手臂爆出青筋,力量拉扯着鞭子绷紧着张开——
‘砰’。
然后加茂崎桐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蠢货。”
霞岛星紘毫不客气地评价,再抬眼看向出现的禅院甚尔时,表情上的冷漠嘲讽瞬间烟消云散,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她好像很讨厌这些氏族的人。
禅院甚尔扫了眼晕死过去的男人。
…杀了?反正也是顺手的事。
她不方便动手因为还是高专的学生,与那边脱不开关系,和孔时雨分开时他还唠叨了两句能别让她动手就不要动手的话。
禅院甚尔没那么多顾虑,只要他想,脚边的这人就会立刻没命,就像当初在禅院家时那样。
“啊…留他一命吧,好不好,甚尔?”霞岛星紘感知到杀意,犹豫了下还是阻拦道,“前段时间他的ins上才发布了自己刚出生小孩的照片呢。”
ins?小孩?
禅院甚尔眼里透出不明所以。
那张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白白嫩嫩的小孩被抱在中间,张着小嘴一副新奇的样子看着让自己降生于这个世上的两人。
加茂崎桐是家族难得没有侧室的人——因为他是这一代少数觉醒术式且能力出众的人,没有人敢去招惹。
但如果他死了,母亲和孩子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困难,至少在术式觉醒前是这样的。
畸形的家族观念令一切都有迹可循。
“还有三天就是那孩子的满月宴了,这么重要的场合,作为爸爸缺席好像不太合适。”
加茂崎桐对霞岛星紘来说可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应该是一个好爸爸。
毕竟如果只从单一方面来判断一个人,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存在好人了。
“……”
禅院甚尔已经习惯了她的天真,拧了拧眉,也就这么罢了。
他的目光转向绑架橘千夏的藤原祥——却不料这位也被拦了下来。
“请、请等一下。”
橘千夏鼓起勇气说——主要是禅院甚尔的压迫感太强,即使知道对方是来救自己的,也会在不自觉中生出一些恐惧:“他没有恶意,他只是想救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伤害我,所以……”
哈……
真是被一群活菩萨包围了。
禅院甚尔揉乱了发尾,默不作声。
——好像,活下来了。
藤原祥后知后觉,衣服已经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刺激中被汗水完全浸湿了。他长出一口气,躺在地上的白发老人却在此时症状发作,发出急促喘息,这一口气又高不高低不低地悬在了心口。
“那个……”
几人目光看过去,这位即使命悬一线都没有求饶的男人,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霞岛星紘面前。
“能不能拜托你,救救她吧!”
吓得霞岛星紘有些毛了,发丝都惊的炸起了几根,脚尖踮起,差点撞进身后的禅院甚尔怀里。
她稳了稳,避开藤原祥跪拜的方向,朝地上的老人望去,表情由原本的莫名其妙变成了严肃。
霞岛星紘走上前,观察后问道:“几天了?”
“三天。”他答的恹恹,“我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能破解这个诅咒,是有人说她手里的咒具有用,我才会出此下策,否则我——”
藤原祥的话停在嘴边。
他在霞岛星紘眼中再次见到了星辰。
那是片无垠大地中仰望万里的天空,在月亮所不能触及到的那一面,星星璀璨孤独的出现又静谧迅速的消亡,点点滴滴,散落的余晖化为眼中的光芒,温柔的照耀在她所注视的人身上。
诡异恐怖的斑纹在视线温柔的抚触中褪去,缓慢的,渐渐的,改变着,到最后只剩下了时光流逝带来的皱纹。
原来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是在救自己。
藤原祥被拯救后的空虚忽然就有了实感。
他一直以为,单纯是女生眼睛漂亮的让他生出了幻觉。
不是一般的诅咒啊。
霞岛星紘想。
虽然解开的很轻松——其实主要源于她能力的特殊。这话说起来轻飘飘的,但日本一点二亿的人口里又能遇到几个她。
“你有什么仇人吗?”
“我……”
快想啊死脑子快想!
“没有!”藤原祥在脑子里将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翻了一番,得出结论——他这一辈子好像光被人家欺负了,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除了绑架橘千夏。
……这么一想还真是可悲。
“有什么问题吗,女神大人?”
霞岛星紘不可置信地看他:“你敢再这么叫我就有问题了。”
“……”
#藤原祥被嫌弃的一生。
“总之,你最近还是注意着点吧。”
这诅咒大概率是人为,但上面残留的咒力过去时间太久,已经无法追踪了。
藤原祥猛猛点头。
另一边,橘千夏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扶着墙边站了起来,那重新包起来的咒具被她抱在怀里。
“走了。”禅院甚尔开口。
“欸,你们要离开了吗——”藤原祥不舍开口。
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后,会习惯性的希望有人陪在身边,尤其是帮助过他的人。藤原祥明白这是人的习性,脑内还是下意识出现了挽留。
霞岛星紘不解的看他,与她一同回头的还有禅院甚尔。
术士杀手。
即使是藤原祥这种不太关注圈内情况的人也听过的名讳。
明明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瞥,却感觉自己成为了案板上的鱼。
藤原祥抿唇,左手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右手伸直——
请离开吧。
*
“这是……我弟弟的遗骨。”
橘千夏将东西放在桌上,摊开裹在上面的布,咒具的真面目展示在对面三人前。
光是表面上渗透出来的诅咒气息都让人感觉出一股凉意。
“昨天我才将这个东西取出来,本想依照弟弟的遗愿将其交给京都学校负责人中田先生,但却发现有人在跟踪我,所以……”
所以她去求助了孔时雨,又牵扯出后面这些事。
橘千夏抬起头。
桌子对面从里到外依次是孔时雨、禅院甚尔和霞岛星紘。
听完全过程的孔时雨抓抓头发,“你说要把东西交给学校,加茂家的人怎么会出现?他们不是勾结——”他话一顿,对着旁边的女生说了句抱歉。
“没关系啦。”霞岛星紘摆手,“啊,不过那不是勾结,只是单纯的奴役。”
“……”原来是他说轻了。
“我也很好奇。”橘千夏抿了一口咖啡,温润的液体驱散了身体的冷意,“也许是为了咒具而来吧,听说送入学校后会被彻底封印起来,不能随意使用……说来也惭愧,我其实并不了解这个咒具的能力和使用方法。依照藤原先生所言,似乎可以用于破解诅咒……”
“这一点不用担心,送到高专后会有专人鉴定。”孔时雨道,“负责护送你的人应该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如果没有那一层关系,涉及到高专的活他一般不会接。
再说,保护到这里也算仁至义尽了。
“真的很感谢你们。”
见三人准备离开,橘千夏连忙起身鞠了一躬,抬头时,忽然与那名女生对上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熟悉。
但橘千夏很清楚,今天是自己与她的第一次相见。
也许是错觉……吧?
走出咖啡店时,太阳只剩下了几缕余光。
“怎么说,请你们吃顿饭?”孔时雨看向远处的天空,“还是留给你们二人世界?”
禅院甚尔垂眸看了看霞岛星紘。
她摆弄的手机里刚收到五条悟发来的一张照片——
白发男生微微歪着头,手中的评级证明举到镜头前,纸张的衣角轻轻搭在他的鼻尖,上面用毛笔写下的‘一级咒术师’格外显眼。
他嘴角勾着笑,带着几分自信与不羁。
照片的右下角露出夏油杰的一部分身影,看不太清,不过她刚才已经收到了对方发来的短信,与五条悟同样是一级。
青春啊,真好。
【恭喜^u^】
发送。
霞岛星紘抬头问道:“什么安排……咦?孔先生呢?”
“在你看着照片傻乐的时候走了。”
她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还是在男人转身的时候跟了上去。
“我们要去哪里呀,甚尔?”
路灯逐渐亮了起来,在地面上影影绰绰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去看你心心念念的多啦O梦。”
“好耶!顺便买一份关东煮回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