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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雾沼迷影:读心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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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是被冷雾呛醒的。
不是草原的青草香，是带着咸腥的湿冷，像把冰锥扎进喉咙，每呼吸一次，都觉得肺里灌满了寒气。
他睁开眼，看见头顶是灰蒙蒙的天，脚下的泥沼软得像腐肉，每动一下，脚踝就陷得更深，裤脚沾满了墨绿色的粘液，粘在皮肤上发疼，像是有细小的虫子在爬。
“沈砚？”他撑着胳膊抬头，看见不远处的芦苇丛里，沈砚正半跪在地，黑色劲装的下摆浸在泥里，右手按着头，指节泛白，额角渗着冷汗，像是在忍受什么剧烈的痛苦。
林渡刚要爬过去，就听见一阵细碎的“沙沙”声——不是芦苇晃动，是有人踩着泥沼靠近。
三个穿黑袍的人从雾里钻出来，兜帽遮住脸，只有为首的人露出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渡，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灵媒者……终于找到了。”
“别过来！”林渡脖子上的碎玉，指尖刚碰到温润的玉面，就听见沈砚突然喊：“他们左袖藏着符纸！撕了能散雾！”
林渡愣住——沈砚没回头，甚至没看黑袍人，怎么知道他们的动作？
下一秒，沈砚猛地转头，眼底带着血丝，声音发颤：“我能听见……听见你在想‘雾怎么散’，还听见他们在想‘抓活的，献给尤格大人’。”他抬手按在胸口的碎玉上，碎玉泛着淡蓝的光，“从进雾沼开始就这样，还有别的声音，像很多人在我脑子里说话，吵得难受。”
是读心术！林渡心里一紧，刚要提醒黑袍人靠近，就看见为首的人突然抬手，甩出张画着黑纹的符纸——符纸落地的瞬间，雾突然变浓，像堵墙似的把林渡和沈砚隔开，芦苇丛里传来沈砚的闷哼声。
“沈砚！”林渡急得要冲过去，却被两个黑袍人按住肩膀。
他挣扎时，突然觉得太阳穴发疼，眼前的雾慢慢变浅，能看见芦苇丛里的景象：沈砚被一个黑袍人按在泥里，碎玉从领口滑出来，落在泥沼里，发出微弱的光；更远处的石阵上，绑着个穿白褂的少年，嘴里塞着布，正拼命扭动身体，试图挣脱绳子。
【！！！渡渡觉醒感知力了！能看透雾了！】
【系统小砚：尤格不是邪神！是十界封印的守护灵！黑袍人是黑影的傀儡！】
【沈哥的读心术有代价！听太多声音会头痛！渡渡快帮他捡碎玉！】
林渡突然想起旧馆的弹幕“系统小砚”，也顾不上惊讶，猛地低头，咬在按住他肩膀的黑袍人手腕上——那人吃痛松手，林渡趁机扑过去，抓住为首者的左袖，狠狠一撕！
符纸掉在泥里，瞬间化成灰。
浓雾散了大半，林渡终于看清：沈砚已经挣脱了黑袍人，正弯腰捡碎玉，左手手腕被划了道口子，血滴在泥里，和碎玉的蓝光混在一起，像朵小小的花。
“沈砚！”林渡跑过去，刚要帮他捂伤口，就听见沈砚突然说：“你在想‘别再受伤了’，对不对？”他抬头，眼底的血丝还在，却带着点无奈的笑，“我也不想让你担心，可这读心术……关不掉，还总听见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比如刚才，我听见你在想‘这粘液好恶心，好想洗个澡’。”
林渡的耳尖瞬间红了——他刚才确实在想这件事，没想到被沈砚听见了。
“你……能不能别听我的想法？”他小声说，有点不好意思。
沈砚的笑深了些，伸手帮他擦掉脸上的泥点：“我试试，但现在还控制不好。”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不过，听见你的想法，也挺好的——至少知道你在怕什么，能更好地保护你。”
石阵方向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是绑着少年的绳子断了。
少年跌坐在泥里，扯掉嘴里的布，朝他们喊：“别信黑袍人！尤格快被黑影吃了！他们是在借‘献祭’毁封印！”
黑袍人见状，转身就要往石阵跑。沈砚一把拉住林渡的手，碎玉贴在两人相握的手背上，蓝光暴涨：“追上去！那少年是关键！”
林渡跟着沈砚往石阵跑，泥沼的粘液溅得裤脚全是，却没心思管——他的感知力越来越强，能清晰地感觉到石阵方向有股温和的能量，像旧馆里顾明的善意，又比那更纯粹，应该是尤格的力量。
“我叫阿凛！”少年跑过来，白褂上沾满了泥，却笑得很亮，眼睛像雾沼里的星星，“我是尤格的意识载体，它被困在石阵下面，黑影在吸它的能量！”
沈砚的读心术突然“嗡”了一声，他皱着眉说：“我听见你在想‘墨长老不知道自己是傀儡’，墨长老是谁？”
阿凛的笑容僵了一下，声音低了些：“是黑袍人的首领，以前是雾沼的守护者，后来被黑影控制了，以为自己在‘拯救’尤格，其实是在帮黑影毁封印。”
林渡的感知力突然捕捉到一股恶意——不是来自黑袍人，是来自石阵深处，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尤格在说什么？”他问，瞳孔慢慢变成浅灰色，“我能感觉到它的情绪，很着急，还很……愧疚？”
“尤格愧疚自己没保护好雾沼。”阿凛走到石阵中央，指着一块刻着花纹的石板，“它的核心在下面，需要灵媒者的血和守护者的碎玉才能激活——灵媒者是你，林渡；守护者是沈砚，你们的碎玉是砚渡玉的碎片，能唤醒尤格。”
沈砚刚要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黑袍人的脚步声。
阿凛拉着他们躲进芦苇丛，压低声音说：“墨长老的‘献祭仪式’在子时，我们得在那之前激活尤格！他手里有‘封心刃’，能挡住你的读心术，你要小心！”
沈砚点头，指尖的读心术还在“嗡嗡”响，这次听见的是林渡的潜意识：【沈砚的头痛好像更严重了，我得快点激活尤格，别让他再受折磨。】
沈砚的心里一暖，又一酸——林渡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也很怕，却还在担心别人。
他悄悄捏了捏林渡的手，用读心术传递了一句“我没事”，林渡的耳朵瞬间红了，偷偷回捏了他一下。
阿凛在旁边咳了一声，笑着说：“别秀恩爱了，我们得找激活尤格的方法！尤格说，需要林渡的血滴在石板上，沈砚的碎玉贴在石板上，再念‘砚渡同归’的咒语才行。”
林渡的心跳加快——“砚渡同归”，像是他们的羁绊密码。
沈砚的读心术捕捉到他的紧张，轻声说：“别怕，我在。”
就在这时，雾突然变浓，墨长老的声音从石阵方向传来：“阿凛，你要是乖乖出来，我就不伤害灵媒者和守护者，怎么样？”
阿凛的脸色变了：“他在骗我们！他想抓我去献祭！”
沈砚的读心术突然“失灵”了——他听不见墨长老的想法，只能听见黑袍人的“抓活的”。“是封心刃！”他说，“墨长老来了！”
林渡的感知力捕捉到墨长老的位置——在石阵东边，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刀，刀上有黑影的气息。
“我们分两路，”林渡说，“我和阿凛去激活尤格，你去引开墨长老，行不行？”
沈砚刚要反对，就听见林渡的潜意识：【我不能让沈砚再受伤了，这次换我保护他。】
沈砚的眼底红了，最终还是点头：“小心，有事立刻喊我，我能听见你的想法。”
林渡点头，跟着阿凛往石阵深处跑。
沈砚看着他们的背影，握紧了碎玉，转身往东边跑去——
雾沼的风更冷了，子时的钟声，很快就要响了。
子时的钟声，在雾沼里回荡。
林渡和阿凛躲在石阵深处的石板旁，能听见墨长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阿凛的手在发抖，却还是强装镇定：“快，把血滴在石板上，沈砚应该快引开墨长老了。”
林渡咬破指尖，鲜红的血滴在石板上，瞬间被吸收。
石板发出淡淡的蓝光，和沈砚的碎玉呼应。阿凛说：“沈砚的碎玉要贴在石板上，再念咒语。”
林渡刚要喊沈砚，就听见沈砚的读心术传来一句“小心！墨长老在你后面！”
他猛地回头，看见墨长老站在身后，手里的封心刃闪着寒光。
“灵媒者，”墨长老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股说不出的疯狂，“献祭你，尤格就能醒，雾沼就能得救。”
林渡的感知力突然捕捉到墨长老的内心——不是恶意，是愧疚和绝望：【我没保护好雾沼，只能用这种方法救它，哪怕被黑影控制，也要救。】
“你被黑影骗了！”林渡喊，“激活尤格不需要献祭，只要我们一起，就能赶走黑影！”
墨长老的身体僵了一下，封心刃晃了晃：“不可能……黑影说只有献祭才能救尤格。”
就在这时，沈砚冲了过来，手里的碎玉蓝光暴涨，对准墨长老的封心刃：“别信黑影！它在吸尤格的能量，也在吸你的能量！你看你的手！”
墨长老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正在慢慢变得透明，像是要消散。
他的瞳孔缩了一下，声音发颤：“这……这是怎么回事？”
“黑影在利用你，等尤格被吸死，你也会被它吞噬。”阿凛跑过来，指着石阵深处，“尤格在说，它原谅你，只要你帮我们激活它，就能一起赶走黑影！”
墨长老的封心刃掉在地上，他捂着头，像是在挣扎：“我……我只是想救雾沼……”
沈砚走过去，碎玉贴在墨长老的额头上，蓝光闪过，墨长老体内的黑影能量被逼了出来，变成一团小小的墨雾，尖叫着要跑。
林渡的感知力突然爆发，他指着墨雾喊：“尤格，快！”
石阵深处传来一阵温和的白光，尤格的意识出现，像团淡蓝的光，包裹住墨雾，慢慢净化它。
墨长老的身体不再透明，他跪在地上，眼泪掉下来：“对不起……我差点害了你们，害了雾沼。”
林渡摇摇头：“没事，我们一起赶走了黑影，不是吗？”
尤格的光团飘过来，落在林渡和沈砚面前，留下一块蓝色的碎片：“这是砚渡玉的另一块碎片，能强化你们的能力。下一站是废土，那里有更多的碎片，也有‘雷哥’，他是黑影的另一个傀儡，你们要小心。”
沈砚接过碎片，和自己的碎玉放在一起，两块碎片发出柔和的光。
林渡看了眼墨长老，墨长老正和阿凛一起收拾石阵，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们该走了。”沈砚拉着林渡的手，往雾沼深处的光门走去。
林渡回头，看见墨长老和阿凛在挥手，雾沼的雾慢慢变浅，露出了蓝天。他的心里暖暖的——雾沼的冒险，虽然沉郁，却有个治愈的结局。
弹幕刷着【墨长老的自我救赎太好哭了！】【磕到了沈哥保护渡渡的样子！】，林渡的耳尖红了，悄悄捏了捏沈砚的手——
下一站，废土，他们来了。
离开雾沼前，林渡突然停下：“沈砚，你的读心术，能听见我所有的想法吗？”
沈砚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能，但我会过滤掉‘洗澡’‘吃饭’这种小事，只听你怕什么、需要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其实，听见你的想法，我很开心——三百年前，我总猜不透你在想什么，现在能听见，觉得很安心。”
林渡的眼眶红了，他的感知力突然捕捉到沈砚的潜意识：【我怕读心术会让他觉得不自在，怕他讨厌我听见他的想法。】
“我不讨厌。”林渡轻声说，“只要是你，听见什么都没关系。”
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把他抱进怀里——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雾沼的冷风吹过，却一点都不觉得冷。！阿凛和墨长老在远处看着，笑着挥手：“一路保重！”
林渡靠在沈砚的怀里，感知力捕捉到尤格的祝福：【砚渡同归，十界守护。】
他们走进光门，光门里传来废土的热风气息。
沈砚的读心术突然“嗡”了一声，他笑着说：“我听见你在想‘废土会不会有好吃的’，放心，我们会找到的。”
林渡的脸红了，捶了他一下：“别总听我的想法！”
沈砚笑着躲开，手里的碎玉蓝光更亮了——废土的冒险，会有新的挑战，也会有新的羁绊。
弹幕刷着【第二单元完结！】，林渡的心里充满了期待——不管废土有多难，只要和沈砚在一起，就不怕。
林渡和沈砚走进光门后，雾沼的石阵上，尤格的光团还在闪烁。
阿凛问：“尤格，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
尤格的光团晃了晃，发出温和的声音：“我要留在雾沼，守护这里的封印，防止黑影再回来。而且，我能感觉到，他们的下一站废土，有更强大的力量在等着他们，我去了会拖累他们。”
墨长老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差点毁了封印。”
“没关系，”尤格说，“你已经救赎了自己，以后雾沼就拜托你和阿凛了。”
阿凛点头，眼里满是坚定：“我们会保护好雾沼，等他们回来！”
尤格的光团慢慢飘回石阵深处，石板上的花纹重新亮起，雾沼的雾变得更温和，像是在守护这片土地。
墨长老和阿凛一起收拾石阵，远处的芦苇丛里，青蛙的“吐槽”声又响了起来，像是在庆祝黑影被赶走。
而光门的另一端，废土的热风里，林渡突然打了个喷嚏，沈砚笑着问：“是不是尤格在想你？”
林渡点头，笑着说：“应该是，它在祝福我们。”
他们继续往前走，废土的夕阳落在他们身上，温暖得像雾沼的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