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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N】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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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镌凑近拿手机的动作一顿,唇角的笑容有点僵硬:“A·N里的人?”
沈羡安点点头,偷偷地观察言镌的表情,见她愣住了,男人没有太大的意外。
言镌将沈羡安的手机扔回桌子上,靠回沙发,双手环胸:“根据我对你的了解,至少到现在,你绝对没把他隔离起来对吧。”
沈羡安一愣,眼珠子咕噜了一圈,给自己找借口:“那个,他都在AETERNA·null待了快一年了,就这点时间他应该能活下去吧。”
“知道你的错还不赶紧去看着他?别过几天我去看他的时候嘎巴一下死那儿了都不知道。”言镌的身份转换非常迅速,连沈羡安都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年前那个事事都要听言镌的那个法会最不受人注意的小透明。
“那个言姐你别生气,我现在就把那个沈折镜给你绑过来,行不?”
言镌刚好的头疼跟沈羡安聊了几句又犯了,揉了揉眉心:“你怎么不开个飞行器,再拉个横幅,告诉整个是我言镌要找这个人呢?”
“言姐你要是像这样我也可以给你排面。”沈羡安这时候跟个傻叉一样,听不懂言镌是在揶揄自己,乐呵呵的说。
“……有你是我的福气。”言镌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天色不早了,言镌总不能用完就扔,没有留沈羡安住下,但是请他吃了顿饭。
沈羡安嘴里填满了海鲜,说话都含糊不清。李应时坐在他旁边,表情看起来很嫌弃,给他倒了杯果汁:“就不能咽下去再说,也不怕噎死。”两人的性格有点相似,都是没心没肺的,所以还挺有共同话题的。一顿饭言镌没怎么说话,一直都在听两人讲话拌嘴。
一直到吃完饭了,沈羡安摸了摸肚子,一脸满足:“言姐,你家旁边就是买海鲜的,应该每天都能吃啊。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怎么还这么瘦?”
言镌站在另一边,靠着路灯。女人的面部折叠度很优越,灯光照在她脸上,照到嘴角的时候只留下了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是在笑还是什么。
女人正拿着手机把玩,听见沈羡安这样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吃海鲜。”
沈羡安舒服的眯起眼睛:“那这种味道你就享受不了了啊。”
言镌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一下:“照你这种边喝果汁边吃海鲜的,一个月之后喜提痛风套餐吧。”
“演都不演了啊。”
沈羡安,李应时和言镌三人走在街头,一派岁月静好的场面。
这时,李应时的手机响了,在她掏出手机的时候一枚硬币从她口袋里掉了出来。言镌看了一眼,蹲下身准备捡起来。
但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现了,硬币转了两圈,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而是笔直的直立在地面。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李应时的手机铃声还在响,但是她却无暇顾及,因为这种概率为零的事一个下午出现了两次。
这不是【逻辑漏洞】是什么?
沈羡安也注意到了两人的不平常举动,他的眼镜戴上之后就没取下来过,自然也能看见李应时跟言镌看到的东西。
“你们两个看到了?”
李应时按了一下手机的按键,电话被她挂断了。她无意识地抓紧了拉着言镌的手,喃喃道:“逻辑漏洞……”
……
坐在言镌的小楼客厅里,沈羡安没有了刚刚的玩味神色,面色凝重,双手抱拳:“李应时,你最近千万不要乱跑,跟紧言镌。【死神】带走你的时候你说自己是言镌身边的人就没事了。”
李应时点点头,她跟言镌的时间也不短了,一直都是仇视【宇宙法会】的人。但是沈羡安不一样,他能跟言镌玩得好一定是有原因的。
在李应时的心里:沈羡安跟言镌玩得好=言镌相信他=可以信任
沈羡安嘱咐好李应时,又转过头看言镌。言镌的身体情况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言镌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扭头对李应时说:“你去我卧室里等我。”
打发走李应时之后,言镌问道:“人已经走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沈羡安深深地看了言镌一眼:“排错机制是不是出现bug[漏洞]了?”
“不是bug。前几天那个东西有人差一点就通关了,造成的影响。”言镌将自己的身体问题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丝毫不在意。
沈羡安真想上前掐死这个对自己身体毫不在意的人,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行。因为这实力悬殊有点大了:“这手术还有后遗症吗?”
言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种已经将人类的基因改变了的手术,你说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沈羡安:……
“言镌,你跟我会法会吧,神一定会宽恕你之前犯下的错事的。”沈羡安与言镌对视了一眼,言镌淡淡的开口:“你还记得来的时候你说的什么吗?你很了解我,知道我的决定没人能改变。”沈羡安看着言镌眼里那份坚定,知道自己劝不动她,摇了摇头。
言镌笑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我不会死的,一是没活够,二是,我还没找到那个人呢。”
沈羡安知道她说的是谁,言镌自小便被父母放养。那时候言镌还没有分化出能力,经常被同龄人欺负,沈羡安也是那时候认识言镌的。
沈羡安其实还有一个走丢很久了的弟弟,三人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沈羡安跟他的弟弟总是在跟同龄人打架的时候将言镌护在身后。那时他已经分化出了自己的能力:引力控制,控制住小朋友给那两个争取逃脱时间。
言镌口中的“那个人”就是沈羡安走丢了的弟弟,沈经年。
沈羡安叹了口气:“你这脾气要是不这么倔就行了。”
“我劝不动你,祝你好运,我先走了。”沈羡安起身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准备离开。
“我送你。”言镌起身送沈羡安。
……
晚风吹的言镌很舒服,一天的头疼也缓解了不少。李应时递给她一杯牛奶:“喝了吧,助眠的。”言镌接过她递来的牛奶,喝了一口。看着李应时丝毫不担心的样子,有点诧异:“你不害怕吗?随时都会被死神找到传送到aeterna·null”
李应时将牛奶一口闷了下去,擦了擦嘴:“刚刚你跟沈羡安说事的时候我想了很多,觉得A·N也没那么可怕。”
言镌刚喝进去的牛奶差点喷出来:“你的想法还真是独特啊,你知道哪里是什么地方吗?”
“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言镌凑近李应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喷出的微凉气息让李应时一震。
李应时用力的拍了一下言镌:“你再吓我一下试试!”言镌吐了一下舌头,像是在挑衅她。
两人闹了一会儿累了,便上床睡觉了。
言镌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沈折镜跟沈经年的脸在她面前转圈,最后竟合为一体。明明是好无关系的人,脸庞融合在一切却毫无违和感。
她被困在那片无光的梦里,像被人按进一口深井,水面贴着脸。灌进鼻子,耳朵,喉咙。她拼命地挣扎,手胡乱的扑腾。想抓住身旁李应时的衣摆,但挥舞了半天什么也没抓到。言镌想喊,却只吐出一串气泡。胸腔炸开般的疼,挣扎到极致,终于睁开了眼皮。
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精挑细选的水晶灯,而是一根不知道淘汰多少年,只能发出微光的电棒。言镌睁大眼睛,反复确认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屋子,而是——下水道。
她深吸一口气坐直,嗅到的只有黏腻的恶臭。她猛咳了一声,这种味道让她想吐。
言镌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不是只有自己。下水道的墙边摆放着一批巨型钢棒,一群人蹲坐在那里,年龄有大有小,甚至还有刚出生的婴儿。言镌不敢想这种全菌环境婴儿是怎么出生的。
现代社会发展的很好,绝对不会有这种躲在下水道生活的人。想到这里,言镌睁大眼睛,抬起自己的手腕。不出她所料,手腕上有一条手环,上面显示着【存活值0】。
得,她看见【逻辑漏洞】不是因为当年的改造手术后遗症,而是自己真出bug了。
整个多元宇宙是一个自洽的数学模型,但是偶尔会出现被宇宙遗忘的bug。他们本不该存在,是宇宙底层逻辑出现问题才造成的。
那些bug一旦造成现实世界中无法解释的悖论,就要做好被【死神】找到,通往AETERNA·null的准备。无法解释的悖论被人们称为【逻辑漏洞】。这些漏洞会被宇宙的最高机构【宇宙法会】打包成【副本】,扔进另一个空间的排错缓冲区,也就是AETERNA·null,称为【坍缩者】。
现实世界没有出现bug的人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存在。穿越到AETERNA·null的坍缩者必须在副本中找到修复此副本悖论,逻辑漏洞的方法,增加存在值,向宇宙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才能穿越回原世界。
正当言镌发呆的时候,那群人朝她走过来。为首的一个男人看了看她问道:“就她们两个?”
言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一个人穿越来的,朝身后看了一眼,看见李应时还睡得那么死,拍了拍她:“李应时!别睡了!”
李应时被言镌拍醒了,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继续睡:“言镌你别拍我,我还要睡。”李应时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空荡荡的空间里,回声被无限放大,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她是言镌?就是那个宇宙法会的言镌?”
有胆子大的人靠近言镌,在看清她的脸后摇了摇头:“不是她,那群去过宇宙法会的人都说言镌长得可奇怪,头上还有两个角呢。”
在看清言镌的脸之后,人群的骚动逐渐平息了下来。总结出了一个结论:这不是言镌,言镌没这么好看。
言镌:?
女人将李应时从肮脏的地上拉起来,骚动又开始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围绕她的。一个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人们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
男人的眉形英气而舒展,眼眸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言镌这时又想吐槽沈羡安的拍照技术了,根本没有拍出来这人的四分之一帅气。沈折镜的年龄看起来不是很大,不超过25岁。颀长的身形站在言镌面前,遮住了灯光,投下一片阴影,目测有190,言镌这样想。
她低下头,没再盯着沈折镜的脸看,她蹲坐在地上,眼睛平视正好看到沈折镜的手。男人指节捏的发白,像在忍耐什么一样。
但是言镌并不关心男人在忍耐什么,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手真好看啊。”言镌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说出来了。
一瞬间,整个下水道的人都朝她看过来,那目光都在传达一个意思:她是想死吗?
言镌也闭上了眼睛,觉得世界可以毁灭了。
她什么也看不见,因为贴的离沈折镜很近,所以听见了沈折镜那一声笑,是愉悦的那种笑。
看来沈折镜也喜欢听别人夸他啊。
言镌睁开眼,正好跟沈折镜对视。女人眼中好似含着星光,亮晶晶的。右眼角那一颗痣格外明显。
几十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变。
沈折镜伸出手扶起坐在地上的言镌,抓着她的手不放。他是一个射击手。言镌接触到沈折镜手的那一刻就得出了这个结论,他的食指以及虎口,掌心都有很厚的茧子,如果不是经常拿枪的人不会有这么厚的茧子长在这几个部位。
她正发着呆,突然被面前的人拉了一把。两人的脑袋就那么侧着靠在一起,沈折镜那个角度在外人看来就是埋在言镌的颈窝。
他的声音很低沉,说话时喷出来的热气弄得言镌痒痒的,像碎头发扫过皮肤:
“好久不见,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沈折镜。”
“言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