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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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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带来的头痛和羞愧感在第二天早上达到了顶峰。我几乎不敢回想昨晚在苏辰面前失态的样子，更不敢去揣测他那个长久的凝视和那声叹息意味着什么。
幸好是周末，苏辰似乎也起得晚了些。我躲在客卧的卫生间里，磨蹭了许久才出来。餐桌上如常摆着烤好的面包，但他不在客厅。
一种难言的尴尬弥漫在空气中，比之前的冷战更让人窒息。
周一回到工作室，我试图用工作淹没自己。然而，麻烦却不期而至。
我们接了一个大型公司周年庆的甜品台订单，对方要求很高，预算也充足。我和琪姐投入了大量精力设计菜单、反复测试配方。就在我们准备好大部分材料，第二天就要送货布场时，对方联系人突然打来电话，语气焦急地告诉我们，公司高层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将甜品台部分交给一家更有“名气”的连锁品牌。
“对不起，林先生，我们知道这样很不地道，违约金我们会照付，但是……”对方的声音充满歉意，但也带着不容商量的决绝。
挂了电话，我和琪姐面面相觑，脸色都很难看。不仅仅是经济损失，更重要的是，那些精心准备、无法长期保存的食材几乎全都浪费了，而我们为此投入的时间和心血更是无法估量。
工作室里一片低气压。琪姐强打着精神处理后续，联系可能的其他客户看是否能消化部分成品，但收效甚微。
我看着操作台上那些漂亮的、却可能最终要被丢弃的甜品，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我。转行做甜品，是我遵从内心的选择，我以为只要努力、有天赋，就能站稳脚跟。可现实却给了我沉重一击，在这个圈子里，有时候“名气”和“资源”远比实力更重要。
晚上，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情绪低落到了谷底。苏辰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电脑。
我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换了鞋就想直接回卧室。
“怎么了？”苏辰放下平板，看向我。他的观察力总是很敏锐。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我此刻的狼狈。“没什么，工作室有点事。”
“麻烦？”他追问。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积累的委屈需要宣泄，我低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沮丧和挫败。
“……所以，努力有时候根本没用，对吧？”我自嘲地笑了笑。
苏辰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他没有安慰我，也没有说那些空洞的“加油”或者“没关系”。
他只是说：“把对方公司的名字和联系人的信息发给我。”
我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他：“你要干什么？”
“了解一下情况。”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或许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
“发给我。”他重复了一遍，眼神笃定。
那一刻，看着他沉稳的目光，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虽然不认为他能改变什么，但他愿意过问，愿意尝试，这一点点支持，像黑暗里透进的一丝微光，让我冰冷的心稍微回暖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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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信息发给了苏辰，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商场的规则我略懂一二，对方公司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很难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介入而改变。
然而，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工作室和琪姐一起头疼地处理那些滞销的甜品时，接到了那个违约联系人的电话。对方的语气变得异常客气，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林先生，您好！关于甜品台的事情，我们内部又重新讨论了一下，觉得还是您们工作室的设计更符合我们这次庆典的主题和格调。您看……之前的不愉快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合作照旧，可以吗？价格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我握着手机，完全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我措手不及。
挂了电话，我和琪姐都感觉像在做梦。
“怎么回事？”琪姐又惊又喜，“他们高层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苏辰的身影。是他吗？他做了什么？
晚上回到家，苏辰已经在客厅了。我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似乎明白我的疑惑，轻描淡写地说：“那家公司的某个副总，以前欠我个人情。我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说得如此轻松，仿佛只是随手帮了个小忙。但我知道，在金融圈里，“人情”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他为了我的事动用了这样的人脉。
“……谢谢。”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心里五味杂陈，有感激，有松了口气，但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最终还是依靠了他的力量，才解决了我的危机。
“举手之劳。”他看向我，眼神深邃，“你的甜品很好，值得被看到。”
你的甜品很好，值得被看到。
这句话，比他动用关系帮我挽回订单，更让我心头震颤。他肯定的是“我”和“我的甜品”，而不是仅仅出于伴侣的责任。
“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严肃，“在这个行业，技术和创意是基础，但有时候也需要一些人脉和策略。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可以早点告诉我。”
他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类似于引导和保护的意味。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帮我，是因为我是他的合法伴侣，还是因为……他其实是在意我的？那通电话里的“不算爱”又开始在脑海里盘旋，与眼前这个出手相助的他形成矛盾的交织。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恍惚，没有再多说，只是道：“事情解决了就好，别想太多。”
我点点头，心里却无法平静。苏辰，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的帮助，你的肯定，你的若即若离，像一团迷雾，将我紧紧包裹，让我看不清方向，也找不到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