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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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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滑过。我每天雷打不动地为苏辰准备早餐面包，这似乎成了我们婚姻里最稳固的一个仪式。他会吃，偶尔会评价一句“今天的不错”或者“糖好像有点多”，但更多时候是沉默地吃完，然后出门。
我开始记录他细微的偏好。比如他更喜欢咸口的欧包胜过甜软的吐司，喜欢全麦粗糙的口感，不喜欢夹心太腻的。这些小发现成了我暗恋生涯里新的宝藏，让我觉得我们之间那层膜，似乎变薄了一点点。
直到那个周五。
早上我烤好面包时，苏辰还没出卧室。这有点不寻常，他平时很准时。我犹豫了一下，走到主卧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哥？早餐好了。”
里面传来一声有些沉闷的回应：“……知道了。”
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我又等了几分钟，他还是没出来。心里的担忧压过了顾忌，我拧开门把手，推开了一条缝。
苏辰还躺在床上，眉头紧蹙，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哥？”我快步走过去，手背下意识贴上他的额头——滚烫！
他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看到是我，似乎想扯出个笑容，却没什么力气。“……好像有点发烧。”
“不是有点，是很烫！”我急了，“家里有体温计和药吗？”
他指了指床头柜。我翻出体温计给他量上——38.9。
“这么高！必须去医院。”我伸手想扶他起来。
“不去医院，”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因为虚弱而显得绵软，但语气很坚持，“睡一觉就好……抽屉里有退烧药。”
他的手心烫得惊人，接触的皮肤像被烙铁烫了一下。我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疼得揪成一团，也顾不上争执了。“好，不去，你先吃药。”
我按照说明书喂他吃了药，又去卫生间拧了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他闭着眼，呼吸粗重，平日里那种游刃有余的精英范儿荡然无存，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被汗濡湿的额发，心里乱糟糟的。原来无所不能的苏辰，也会生病。
喂他吃完药后，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我向他和我的工作室都请了假，守在床边，时不时给他换毛巾。
期间他醒了一次，嘴唇干裂。我扶着他喂了点温水，他靠在我身上，没什么力气，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过来。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身体异常的高温。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既因为担心，也因为……这过于亲密的距离。
下午，他的体温降下去一些，但到了晚上，又反复起来，烧得更厉害了，甚至开始说胡话，含糊地念着什么“数据”、“报告”，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小瑞……”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是叫我吗？还是在说明的？烧糊涂的人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看着他痛苦辗转的样子，我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客卧离得远，晚上要是有什么情况我根本听不到。
我深吸一口气，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走进了主卧。
主卧比客卧大一些，陈设同样简洁，但空气里弥漫着独属于他的、淡淡的雪松混合着药物的气息。巨大的双人床此刻因为他占据了一侧而显得不再空旷。
我把自己的被子放在床的另一侧，和他隔着一掌宽的距离。这样，如果他晚上需要喝水或者不舒服，我就能立刻知道。
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和他同处一室，并且即将同床共枕。即使他正病着，即使情况特殊，我的心跳还是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
夜里，他果然睡得极不安稳，一会儿踢被子，一会儿又冷得发抖。我几乎没怎么合眼，不停地给他物理降温，喂水，擦汗。有一次他无意识地靠过来，滚烫的额头抵在我的手臂上，我僵着身体不敢动，直到他再次平稳睡去。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红润的嘴唇。这是我暗恋了那么久的人，此刻离我这么近。
心里酸酸涩涩的，又胀满了难以言喻的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