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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星空下的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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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彻底笼罩了村落，远处湿地的轮廓模糊成一片深沉的蓝。院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和那棵沉默的百年榕树。阿嬢收拾完厨房，已经回了自己家，四周静得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细微声响，以及彼此间有些紧张的呼吸。
林墨明天就要离开的事实，像一块逐渐收紧的布，裹住了苏念的心脏。她看着坐在对面石阶上的林墨，霞光早已褪去，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略显单薄却依旧挺直的肩线。一种强烈的不舍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在她心头涌动。
“晚上……有点凉了。”苏念站起身，声音比平时低柔，“我们上楼吧？”
林墨抬眼看了她一下，月光下她的眼神有些深邃，点了点头：“好。”
木质楼梯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格外清晰的吱呀声。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苏念走在前面，能感觉到林墨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心悸的专注。
房间里只开了那盏昏黄的台灯，光线将空间切割成明暗交织的区域，空气里仿佛漂浮着某种一触即发的因子。苏念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看着站在房间中央的林墨。
林墨也看着她，没有动。她的风衣已经脱下，只穿着那件白色T恤，在朦胧的光线下，身形显得有些纤细，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我……”苏念张了张嘴，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我去给你倒点热水。”她说着，就想转身开门下楼，试图用行动驱散这令人心慌的暧昧气氛。
“苏念。”
林墨的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将她定在原地。
苏念回过头。
林墨朝她走了过来，步伐很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步之遥，她才停下。台灯的光源在她身后，她的脸大部分隐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浸在寒潭里的星子，直直地望进苏念心底。
“不用忙。”林墨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念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腔。她能闻到林墨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中带着一路风尘的气息，混合着房间里松节油和野花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蛊惑。
她看着林墨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微微抿着的、线条优美的唇，脑海中闪过艺术展那晚未完成的吻，闪过这几个月来无数个思念的夜晚，闪过昨天湿地边那个带着理解和“希望”的评价……所有积压的情感，在这一刻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踮起脚尖，仰起头，主动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的瞬间，两人都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苏念的吻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敢和生涩的热情，像一团小小的、灼热的火焰。她能感觉到林墨身体的瞬间僵硬，但预想中的推开并没有到来。
相反，在短暂的停滞之后，林墨回应了她。
不同于苏念的急切，林墨的吻开始时是克制的，带着一种试探性的、近乎小心翼翼的温柔。她的唇微凉，却柔软得不可思议。她轻轻地含住苏念的下唇，用舌尖极有耐心地描摹着她的唇形，像是在品尝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种缓慢而深入的探索，比任何激烈的索取都更让苏念战栗。她感到一阵阵酥麻从脊椎窜起，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腿脚发软，只能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林墨腰侧的衣服，借以支撑自己。
感受到她的依附，林墨的手臂环了上来，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和后颈，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这个拥抱带着一种强大的、令人安心的力量，同时也点燃了更深层的渴望。
吻逐渐加深，变得更加炽热，更加缠绵。林墨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她引导着苏念，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温柔地探入，与她笨拙却热情的回应纠缠在一起。空气中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唇齿间暧昧的水声。
苏念闭着眼，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墨胸膛下急促的心跳，感受到她托在自己后颈的手掌传来的温热，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冷香此刻变得无比浓郁，将自己完全包裹。她像一叶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小舟，只能紧紧攀附着眼前这唯一的浮木，任由她在自己唇间、齿间点燃一簇簇陌生的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苏念因为缺氧而发出细微的呜咽，林墨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额头却依旧抵着她的，两人都在微微喘息，呼出的温热气息交融在一起。
台灯的光线在她们紧贴的身体间投下暧昧的光影。苏念脸颊绯红，眼眸里氤氲着水汽，嘴唇被吻得有些红肿，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墨，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让她心悸的、毫不掩饰的欲望和深沉的爱意。
“学姐……”苏念的声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和一丝不确定。
林墨没有回答，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眼神专注得仿佛要将她吞噬。然后，她再次低下头，吻落在了苏念的眉心，接着是眼睑，鼻尖，最后，是那个刚刚被自己肆虐过的、柔软的唇，这一次，是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啄吻。
“我在。”林墨的声音低哑，落在苏念的耳畔，带着灼人的温度。
这两个字，像是最有效的安抚剂。苏念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她将脸埋进林墨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林墨拥着她，手臂收得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分离的思念，重逢的喜悦，以及那些在心底反复咀嚼、终于得以宣之于口的爱意，都在这个紧密的拥抱和炽热的亲吻中，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们没有再进一步。只是这样紧密地相拥着，站在昏暗的房间里，听着彼此逐渐平复的心跳和窗外的虫鸣。
过了许久，林墨才微微松开她，牵起她的手，走到窗边。她推开木窗，夜风带着湿地的凉意涌入，吹散了房间里些许暧昧的热度。夜空如洗，银河横亘，璀璨的星子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林墨从身后拥住苏念，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两人一起望着窗外的星空。
“苏念。”林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嗯？”苏念靠在她怀里，感受着她胸腔的震动，心里一片安宁。
“以前，我觉得未来是可以规划的，像法律条文一样，清晰，可控。”林墨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说给怀里的人听，“但现在我发现，有些最珍贵的东西，恰恰诞生于不确定和意外之中。”
比如那个雨夜的软件匹配，比如她的闯入，比如这场分离与重逢。
她顿了顿，手臂收紧了些：“我不知道未来具体会怎样，但我知道，我的未来里，必须有你。”
不是华丽的誓言，没有永恒的承诺。只是最简单，也最坚定的陈述。
苏念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下来，滴在林墨环在她身前的手臂上。她转过身，面对着她，在璀璨的星空下，看着林墨那双盛满了自己身影的、无比认真的眼睛。
“我的也是。”她哽咽着，却努力扬起一个带着泪光的、无比灿烂的笑容，“林墨，我的未来里，也一定要有你。”
星空沉默，见证了这跨越了七年守望与一年颠簸后，最简单，也最郑重的誓言。
她们在星辉下再次相拥，这一次，不带情欲，只有无尽的缱绻与对未来的笃定。
山河为证，星空为盟。
她们终于将彼此的名字，清晰地刻在了通往未来的蓝图上。而那幅蓝图，因为有了对方的参与，变得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