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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赚钱,还是做功德 ? ...


  •   唐玉衡被玉杵从被窝里拽出来,眼睛还半眯着,脑袋里像灌了浆糊。他昨晚照顾受惊的师父到半夜,刚合眼没多久,还做了个光怪陆离的噩梦,虽然记不清细节,但那种心悸的感觉还在。
      玉杵悬在他面前,小嘴巴噼里啪啦像炒豆子似的,把月老的话、孽缘乱象、以及需要他帮忙才能施展法术的事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唐玉衡迷迷瞪瞪地听着,直到听到“破孽缘”三个字,困倦的大脑像是被投入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他猛地睁大眼睛,虽然还带着血丝,但眼神已经亮了,脱口而出: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这法术,能专门破除那些乱七八糟、不该有的缘分?” 他脑子里飞速盘算起来,“那、那岂不是能赚很多银子?你想啊,那些被孽缘缠身、家宅不宁的富户,比如被妖精缠上的,他们家肯定愿意出大价钱请你,请我们出手啊,师父要是知道我们能靠这个发财,肯定立马就醒了”
      一想到能赚大钱,让师父和自己过上好日子,唐玉衡瞬间觉得这飞来玉杵还挺可爱的。
      玉杵的小豆豆眼立刻瞪圆了,杵身都气得微微发亮,他用力地摇头:“不行,绝对不能收银子,一旦收了金银这等俗物,沾染了铜臭算计,这‘破孽’之功便算不到功德簿上了,我们是为了修正天道秩序,积累功德,早日返回月宫。”
      唐玉衡嘟囔道:“功德、功德能当饭吃吗?虽然你好像不用吃饭,但我和师父要啊。白干活,岂不是亏大了?” 他从小跟着师父行医,虽常义诊,但基本的诊金药费还是要收的,否则师徒俩早就喝西北风了。纯粹做白工,他实在难以接受。
      玉杵见他那副小财迷的纠结样子,又好笑又好气,他飞近一些,用一副你格局小了的语气说:“小唐师傅,你听我说。功德虽不能直接换银子,但福泽深厚,能庇佑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将来甚至能影响你的命数运势”
      唐玉衡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得
      玉杵继续做他思想工作:“说不定还能让你娶上好娘子,缔结好姻缘,幸福一生。”
      唐玉衡点了点头说:“这个好,”然后他又摇头
      玉杵:“你想想,你帮了那些被孽缘所困的无辜之人,了却他们的痛苦,这难道不是比你赚几两银子更有意义,这才是真正的治病救人,治的是心病,救的是人生”
      见唐玉衡还是有点不情愿,玉杵又换了个角度,带着点诱惑的语气:“再说了,你帮我修正孽缘,积累的功德也有你一份。等我们功德圆满,我回了月宫,还能忘了你的好处?到时候,随便给你留点月宫的桂花露、灵芝仙草什么的,不比人间金银珍贵万倍?保你和你师父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唐玉衡眨巴着眼睛,心里开始权衡。玉杵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他画的饼听起来确实很诱人。他看了看还在昏睡其实是补觉的师父,又想到那些因为孽缘而变得荒唐可怜的人们,比如那个抱着石狮子的衙内等……虽然讨厌,但好像也挺惨的。
      最终,他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带着点肉疼的表情,对玉杵说:“你说得对,救人要紧,功德无量,我们就先去试。”
      玉杵立刻说道:“好”
      唐玉衡揉了揉眼睛,总算彻底清醒了,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无奈的神情,“那我们现在就去施法?看看怎么用你这‘破孽大法’?”
      “是‘棍打孽缘’之法,走吧,”玉杵兴奋地绕着他飞了一圈,钻进唐玉衡的衣服里。一人一杵,踏上了前往混乱平江府的道路。唐玉衡心里还在默默盘算:就算不收钱,至少混几顿饱饭应该没问题。
      刘巧娥兴致勃勃地溜出府门,奔向混乱的街市。
      唐玉衡揣着怀里那根喋喋不休的玉杵,一路小跑进了平江府城。刚踏进城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哪里还是那个繁华有序的江南水乡,只见街道上: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对着街边一棵老柳树深情朗诵情诗,非说那柳树是他前世的爱人。
      卖猪肉的王屠户和他摊位上挂着的半扇猪胴“拜了把子”,称兄道弟,非要请“猪兄”回家喝酒。
      更离谱的是,桥上一位员外死死抱着桥栏杆,哭喊着不让任何人过桥,说这桥是他的“结发妻子”,旁人过桥就是玷污他娘子清誉。
      孩童哭闹,妇人叫骂,鸡飞狗跳,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一场荒诞离奇的集体癔症。
      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刘巧娥,也是一脸震惊,但更多的是觉得匪夷所思和有趣。她女扮男装,像条灵活的鱼儿在人群中穿梭,看得目不暇接。
      躲在唐玉衡怀里的玉杵急得直戳他:“看到了吧,全是孽缘作祟,快,找个最严重的,我们试试法术”
      唐玉衡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挤到那个抱着桥栏员的员外附近。玉杵在他怀里小声指挥:“快,把我拿出来,对着他和桥栏杆之间的孽缘黑线(常人看不见),念咒施法,心要诚,意要专”
      唐玉衡手忙脚乱地掏出玉杵,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学着玉杵教的样子,笨拙地比划着,结结巴巴地念道:“孽……孽缘消,因果了,断!”
      玉杵毫无反应。那员外抱得更紧了。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哪来的小郎中,也学人跳大神?”
      “怕是也疯了吧,”
      唐玉衡脸涨得通红。玉杵在他脑海里急喊:“不行不行,你心思不纯,光想着丢人了,要想着是在救人,想着解开这份错误的纠缠,再来”
      唐玉衡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周围的嘲笑,看向那员外家人焦急的神情,他再次举起玉杵,眼神变得专注,心中默念:解开这孽缘,让他恢复正常。
      “孽缘消,因果了,断!”
      这一次,玉杵的尖端似乎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那员外抱着栏杆的手臂松动了一丝,眼神出现了一瞬间清明,他突然恢复原状了,员外一家对此感激不尽。
      来不及接受来自员外家感激,玉杵和唐玉衡急忙去破下家。
      尝到了一点甜头,唐玉衡信心大增。他们又尝试了几次,虽然过程磕磕绊绊,时灵时不灵,但唐玉衡逐渐掌握了诀窍——必须心无杂念,以纯粹的善念和救人之心驱动。他对医道的理解和仁心,似乎真的能与玉杵的法门产生共鸣。
      他们成功让一个非要娶自家扁担为妻的货郎暂时清醒了片刻,虽然很快他又抱住了扁担喃喃自语后,终于放下扁担,让唐玉衡和玉杵兴奋不已。
      就在他们瞄准下一个目标——一个追着邻居家大白鹅喊“娘子”的富家子弟时,异变突生。那富家子弟身边的几个家奴,见唐玉衡举着个古怪的捣药勺靠近他们家“中邪”的少爷,以为他要行凶,顿时勃然大怒,其中一人抄起旁边的挑货扁担,就朝着唐玉衡后背狠狠砸去。
      “小唐师傅,小心”玉杵惊呼
      唐玉衡全神贯注在施法上,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侧身,那扁担带着风声,“砰”地一声闷响,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左肩上。
      “呃啊,”唐玉衡痛呼一声,只觉得左肩剧痛,半边身子瞬间麻了,眼前一黑,踉跄几步摔倒在地,玉杵也脱手滚落一旁。
      “哪来的疯子,敢碰我们家少爷”家奴恶狠狠地骂道。
      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开,空出一片场地,只留下那蜷缩在地的痛苦少年和几个凶神恶煞的家奴。
      躲在人群中的刘巧娥目睹了全过程,眼见那少年郎中因救人反被殴,一股侠义之火瞬间冲上心头。她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从人群中跨出,柳眉倒竖,那双英气的大眼睛里燃烧着清晰的怒意,清亮的声音响彻街口: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位小郎君分明是在设法除邪救人,谁家行凶会用一把捣药勺?,”
      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被混乱景象迷惑的众人。大家这才仔细看去——那少年虽举着器物,却无刃无尖,确实不像凶器。再看那中邪富少依旧追着白鹅喊“娘子”的荒唐模样,以及之前唐玉衡真让那抱桥员外恢复正常,不少人顿时回过味来。
      “对啊,这小郎君好像真有点本事,”
      “他是想救人啊,”
      “你们怎么还打人,”
      尤其是那几个家中有人“中邪”的家属,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冲上前,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倒在地上的唐玉衡身边,带着哭腔哀求:“小神仙,是小人有眼无珠,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孩子、官人”
      而此刻,落在地上的玉杵,感受着唐玉衡肩头传来的剧痛与虚弱气息,以及周围骤起的恶意和混乱的愿力,杵身开始剧烈震颤,原本莹白的光泽转为不稳定的赤红,一道道细微的裂痕中透出刺眼的光芒,他要压制不住本能了——化棍,打恶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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