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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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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哗众取宠。” 林疏月看向赵珩,眼神认真,“六皇子,您的腿不是单纯的筋骨断裂,而是当年落马时骨头错位,卡在了经脉之间,寻常汤药针灸只能缓解疼痛,要想站起来,必须把错位的骨头归位 —— 也就是我所说的‘手术’。”
“手术?” 赵珩愣了愣,这词他从未听过,“那是什么?”
“简单说,就是打开皮肉,找到错位的骨头,用特殊手法复位,再辅以药物调理。” 林疏月解释得直白,见赵珩和萧玦都面露疑色,又补充道,“我林家虽是医药世家,父亲和哥哥在太医院只是小官,但家传的医术远比太医院的方子管用。当年父亲不愿趋炎附势,没给权贵送礼,才一直不得重用,并非医术不行 —— 说句大不敬的话,是陛下有眼不识泰山。”
“放肆!” 萧玦厉声呵斥,这话要是传出去,林家满门都要遭殃。
林疏月却不怕,她迎着萧玦的冷眸,语气坦然:“信不信由你们,但整个景耀王朝,除了我,没人能让六皇子重新站起来。”
书房里再次陷入沉默,萧玦脸色铁青,显然在斟酌这话的真假。而赵珩看着林疏月笃定的眼神,心里竟泛起一丝期待 —— 这两年,他坐在轮椅上,看着旁人行走如常,早已心如死灰,如今突然有人说能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想抓住。
“林姑娘,” 赵珩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 真能治好我的腿?”
“我以林家百年医术担保。” 林疏月点头,目光转向萧玦,“不过我有个要求 —— 要治腿,需每日为六皇子施针、观察病情,然后才能做手术,这期间我只在侯府治,侯爷需给我准备一间屋子作为我休息的地方。”
萧玦瞬间明白她的心思 —— 这姑娘哪是真心想治腿,分明是借着治腿的由头,想日日来侯府接近自己。他刚想拒绝,却对上赵珩期待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赵珩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好友,这两年看着他受腿疾折磨,萧玦心里也不好受。若是林疏月真能治好赵珩的腿........罢了,便依她所言吧。
“好。” 萧玦沉默良久,终于松口,语气却依旧冷淡,“但你记住,只许治腿,不许在侯府乱走、乱说话,更不许对旁人提及今日所言。若是敢耍花样,我立刻让你离开,永不许踏入侯府半步。”
林疏月心里一喜,脸上却故作平静:“侯爷放心,我只专心治腿,绝不多事。”
她知道,这是她接近萧玦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只要能赖在侯府,她有的是机会让萧玦看到她的好,让他慢慢动心。
赵珩看着两人达成协议,嘴角露出久违的笑意:“那就多谢林姑娘了,也多谢阿玦。”
萧玦没说话,只是冷着脸看向林疏月:“今日天色不早,你先回吧,明日辰时再来,我会让人在府门口等你。”
“好。” 林疏月点点头,没有多留,转身离开书房。走到侯府大门时,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清冷的庭院,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 承平侯,我们来日方长。
林疏月刚踏进林府大门,就见苏氏和林疏年在正厅门口来回踱步,林墨则坐在厅内,手里捏着茶盏却没喝,显然都在等她。
“疏月!怎么样?承平侯没为难你吧?” 苏氏快步上前,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生怕她受了委屈。
林疏月笑着摇头,将在侯府的事简略说了一遍,最后才提到 “需每日去治腿,偶尔可能留宿”。
这话一出,苏氏瞬间变了脸色:“留宿?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到侯府去,传出去别人怎么说?再说侯府里就萧玦一个年轻男子,多不方便!”
林疏年也皱起眉:“是啊疏月,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或者跟承平侯说,每日治完腿就回来,别留宿了。”
林疏月早料到家人会反对,拉着苏氏坐下,语气轻快:“娘,哥,你们别担心。我又不是一直住,就是偶尔治腿晚了,或者需要守着六皇子观察病情才留一晚。而且侯府那么大,又有萧玦在,跟在家里一样安全。”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六皇子也在侯府住着,我是去给皇子治病,算起来也是为朝廷效力,旁人只会夸我医术好,哪会说闲话?等六皇子的腿治好了,我就不用去了,这不是权宜之计嘛。”
林墨看着女儿笃定的模样,又想起她那句 “整个景耀王朝只有她能治”,沉默片刻后开口:“罢了,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你要记住,在侯府行事要谨慎,别给人抓住把柄,要是受了委屈,立刻回家。”
苏氏见丈夫松口,也只能无奈点头,转身去给她收拾行李:“我给你备些换洗衣物和常用的药膏,再放些防蚊虫的草药,侯府院子大,别被咬了。”
林疏月心里一暖,知道家人是刀子嘴豆腐心,笑着应下,又偷偷回房,从空间里拿了些消毒棉片、止痛药等现代药品,塞进包袱里 —— 这些东西在治腿时或许能用上。
次日天刚亮,林疏月就让林忠雇了辆马车,把苏氏收拾的行李、自己准备的医药箱,连带着一床新做的薄被、一对青瓷花瓶,甚至还有个装着零食的食盒,一股脑搬上了车。
“姑娘,这是不是太多了?” 林忠看着堆得满满的马车,忍不住嘀咕。
“不多不多,都是要用的。” 林疏月拍拍手,坐上车催着车夫往侯府去。
到了侯府门口,侍卫见是她,立刻引着马车往里走。刚到前院,就见萧玦和赵珩站在廊下说话,两人看到马车上堆得冒尖的东西,嘴角都不约而同地抽了抽。
萧玦皱着眉,语气冷得像冰:“林姑娘,你这是来治病,还是来搬家?”
林疏月从马车上跳下来,理了理裙摆,笑得坦然:“侯爷说笑了,治病也要住得舒服嘛。这些都是我的起居用品,还有给六皇子带的些小点心,他待在府里闷,偶尔能解解馋。”
赵珩看着马车上的食盒,忍不住笑了:“林姑娘倒有心,只是这东西…… 确实多了些。”
正说着,管家匆匆赶来,对着萧玦躬身:“侯爷,给林姑娘准备的‘西跨院’已经收拾好了,现在就带姑娘过去?”
“西跨院?” 林疏月眼睛一眯,她昨晚特意问过林疏年,侯府的西跨院在最西边,离萧玦住的 “听松院” 隔着三个庭院,这哪能方便 “偶遇”?
她立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不行不行,西跨院太远了。我每日要给六皇子施针,施完针还得跟侯爷说病情,来回跑太耽误时间,万一六皇子有突发状况,我也赶不及。”
她看向萧玦,眼神亮闪闪的:“侯爷,不如把我安排在听松院吧?跟您住一个院子,我也好随时跟您汇报病情,也方便照顾六皇子 —— 您看六皇子住的‘揽月轩’离听松院也近,多合适。”
这话一出,管家的脸瞬间白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跟侯爷住一个院子,这要是传出去,侯府的颜面还要不要?
萧玦的脸更是沉得能滴出水,墨色的眼眸里满是寒气,薄唇紧抿着,显然在极力忍耐。他活了十八年,还没人敢这么直白地 “要求” 住到他的院子里,这姑娘简直是得寸进尺!
“林姑娘,” 萧玦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西跨院离揽月轩不远,足够你照顾六皇子。听松院是我的住处,不方便外人进出。”
“我不是外人啊!” 林疏月眨眨眼,语气认真,“我是六皇子的主治医官,跟侯爷也算‘同僚’,住一个院子怎么了?再说我只要一间房间,又不跟侯爷住一间屋,侯爷放心,我不会打扰您的。”
萧玦被她的 “理直气壮” 噎得说不出话,转头看向赵珩,眼神里带着求助。赵珩却憋着笑,轻轻咳了一声:“阿玦,林姑娘说得也有道理,住得近些确实方便治腿。你听松院不是有间空着的耳房吗?收拾出来给林姑娘住,也不碍事。”
萧玦看着赵珩期待的眼神,又想起他的腿疾,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对管家冷声道:“把听松院隔壁的耳房收拾出来,让林姑娘住那。“
“是,侯爷。” 管家松了口气,连忙应下。
林疏月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故作乖巧:“多谢侯爷!侯爷放心,我一定乖乖待在房间里,绝不乱走。”
说着,她指挥着车夫把行李往听松院搬,看着萧玦黑着脸转身离开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