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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吃麦当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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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烨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没正经，就不能好好讲话，明明是邀请许再安一起度过元旦，非要说成剥夺时间。
许再安走出办公室后，忍不住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元旦的重要活动无非就是跨年，他对跨年活动并不热衷，源于曾经糟糕的跨年经历。大学时，室友曾邀请他去广场跨年，他站在寒风中等待倒计时，冷得瑟瑟发抖。
一群人傻傻地站在广场上，就是为了进入新年的第一秒，放飞手中的气球，然后各回各家。那时候的许再安就在想，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最重要的是，元旦根本打不到车，他和室友在寒风中走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学校。
从那时起，他就觉得跨年是一项极其傻的活动，后来每一次元旦，他拒绝所有人的邀请，独自在出租屋度过。
当谢烨问他要不要一起跨年时，他竟然完全忘记曾经不愉快的经历，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是他和谢烨在一起后的第一个节日，也是第一个跨年。跨年，新的起点，就跟他的选择一样，寓意多好啊！所以他答应了谢烨一起跨年，一起度过三天元旦。
幸好今年的元旦在星期天，给了他们足够的缓冲时间。
星期五下班时，王新还拉着许再安反复确认，得到许再安肯定回复元旦没有额外任务时，王新才揽着江小野的肩跳着冲去地铁站，但是许再安总觉得江小野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他被期待的喜悦冲散了所有的理智，无暇顾及任何异常。
平时热热闹闹的办公室，现在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许再安一个人，他的工作早就完成了，但是谢烨还在加班，他等谢烨一起下班。
等到天都黑了，许再安在座位上打起了瞌睡，谢烨才急匆匆从独立办公室赶出来。
远远的，谢烨看到许再安趴在桌上，他放轻脚步，来到许再安身后，轻声呼唤：“许再安？”
许再安的手动了动，还没有回应。
“安？安安”谢烨继续喊，“安仔？仔仔？”
许再安终于抬头，双眼对焦几秒，看到谢烨的身影时，打了个哈欠，重重伸了个懒腰，张开的双手不小心碰到谢烨的胳膊。谢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起来。
许再安站稳后，才懒懒地说：“谢烨，你好慢啊！”
“没办法，三天假期得先安排工作。”谢烨笑着揽过许再安的肩往外走，兴奋地说，“回家回家！”
谢烨说的“回家”，指是回许再安的出租屋，许再安自然是不愿意住谢烨的高端公寓的，谢烨只能厚着脸皮来许再安家了。
他计划好明天一早出发去香港，明天晚上在香港跨年，酒店也订好，行程已经规划好，就等明天一早出发就行了。
三天两夜的行程比上次出差时间还久，回到出租屋后，许再安第一时间就得收拾行李。
“你的行李呢？”许再安蹲在衣柜前，一边叠整齐衣服放进行李箱，一边问躺在床上的谢烨。
“在我车上，明天直接拎走就行了。”谢烨看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带了什么，重复的我就不带了。”
谢烨一愣，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感到莫名其妙，说：“衣服和内裤啊，还要带什么？”
许再安瞥了他一眼，说：“药啊、毛巾啊，这些你都不带吗？”
“啊？”谢烨有些懵，他出门从来没想过这么多，呆呆地问，“买不就行了？”
许再安叹了口气，翻出药箱，把清凉油、保济丸还有创可贴都装进行李箱。
谢烨放下手机，挪到床边，来到许再安身后，一把抱住他，低头在他耳边说：“别忙活了，我们去香港，又不是去山卡拉，还怕买不到吗？”
“总要准备了才放心。”许再安拍开谢烨的手，起身将收好的行李箱推到门后。
转身时，一团黑影扑过来，许再安整个人陷入温暖的怀抱，谢烨揽着他倒在床上，咬了一下他的耳朵，问：“现在放心了吗？”
“好痒啊！”许再安笑着躲开谢烨毛茸茸的脑袋，却被谢烨反手压在身下。
灯光很亮，闪得许再安睁不开双眼，他咬紧下唇，喘着粗气，不让喉咙发出一点声音。
“睁眼看看。”谢烨的声音低身沙哑，带着霸道不容拒绝的意味在里面。
许再安睁开双眼，与谢烨专注又迷离的目光相遇。
“叫哥。”谢烨居高临下看着许再安说。
“不要，”许再安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几天没喝水，他清了清嗓子，说，“你比我还小，你管我叫哥才对。”
谢烨扬眉一笑，不急不慢道：“你是安仔，我的仔仔。”
“别这么叫我。”许再安偏头躲开谢烨灼热的目光，“我30了，又不是3岁，还这样叫，很奇怪。”
谢烨没有理会许再安的抗议，一整晚都在许再安耳边“仔仔”长“仔仔”短，许再安被他烦得不行，一个翻身，坐在谢烨身上。
谢烨果然安静了下来。
许再安脸上红得像番茄，耳朵好像滴血一样，谢烨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似笑非笑看着许再安。
许再安不好意思承认，谢烨其实是他第一个这么正儿八经交往的对象，他不想在谢烨面前显得太过于青涩，硬着头皮让自己主动起来。
谢烨闭上双眼，嘴边忍不住溢出几声闷哼。
直到后半夜，两人才停下来，又去洗了个澡才睡觉。
黎明掀开黑夜的幕布，早晨的光亮照进室内，卧室里的两人睡得正香甜，忽然手机闹钟打破了清晨的寂静，许再安迷迷糊糊掐掉闹钟，用手肘推了推睡在里面的谢烨。
“起床了。”开口时，他被自己支离破碎的声音给吓到。
“嗯？”谢烨闷哼一声，下意识抱紧许再安，没有起来的打算。
许再安深陷温暖的怀抱，很快就睡了过去。
太放纵的后果就是两人都起不来，谢烨本来预约了早上10点自驾过关，先在香港逛一圈，晚上去维多利亚港跨年。
结果两人直到下午1点多才醒来，谢烨睁开双眼时，许再安正趴在床上看漫画，谢烨一手把许再安捞过来，亲了亲许再安的耳边。
“什么时候醒的？”谢烨问。
“比你早半个小时。”许再安头也不抬地说。
“几点了？”
许再安看了一眼手机，说：“1点半了。”
“这就中午了？”谢烨震惊了，“怎么不叫我？”
“大哥！”许再安放下漫画书，“讲点理，我都叫你几遍了，您是完全不搭理我呀！”
谢烨放下横在脸上的手臂，侧头看向许再安，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笑什么？”许再安问。
“昨晚不是不愿意叫哥吗？今天怎么还叫上了？”
“起床吧，懒得理你。”
反正都错过了预约时间，谢烨也不着急，他慢悠悠地起床，非要跟在许再安身后洗漱，许再安刷牙时还要躲开谢烨时不时凑近吃他豆腐。
本来十分钟能完成的洗漱，最后搞了20分钟才结束。
洗漱完还得吃饭，又是节假日，又到了下午，根本找不到想吃的外卖，许再安索性下厨煮面，谢烨站在一边，看许再安下厨非常新鲜。
许再安厨艺不怎么样，但是独居久了，做个面倒也很有水准，谢烨吃得赞不绝口。
等到出门时，已经是下午4点了。
节假日路上拥堵，红色保时捷在路上走走停停，过了2个小时才来到通关口岸，然而谢烨的保时捷无法进去。
他错过了预约时间，节假日也无法临时处理，没办法开车过去，他只能把保时捷停在附近停车场。
车子停稳后，许再安下车打开后尾箱，把行李箱拖下来，谢烨熄火后过来，接过许再安手上的行李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只能走路进去了。”谢烨叹息道。
“那就走路呗，这有什么的。”许再安不以为意。
“可是……”
“普通人都是这样的。”许再安打断谢烨，拉起行李箱就要往前走，“而且两个人一起研究交通，研究行程不是更好吗？”
谢烨忽然愣住，这是他没有想过的点，他以为许再安不乐意和他一起出门，所以尽可能包办所有事项，就想给许再安好的体验。原来许再安不是排斥，只是他没有给许再安参与的机会。
想明白这点后，谢烨脸上又浮现出明媚的笑容。
“还不快点？天都黑了。”许再安回头，催促谢烨跟上。
谢烨愣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拉起行李箱追上许再安，急切地问：“许再安，你是说你也很期待和我一起旅行吗？”
“我没有这样说。”许再安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往前走。
谢烨跑到许再安的旁边，牵起许再安的手，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
“这么多人呢！”许再安试图挣脱谢烨，然而谢烨死死抓住他，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有什么关系？”谢烨说，语气很轻松。
对啊，有什么关系，反正没人认识他们。
许再安的手心很凉，冬天四肢都捂不热，他已经习惯了。然而谢烨的手像个小火炉一样，隔着掌心将热度传给许再安。
走了一路，谢烨的掌心开始冒汗。
“放手吧，你手心出汗了。”许再安压低声音说。
谢烨始终不为所动，直到过海关时，谢烨才放开他的手。
入境后，两人拖着行李箱为怎么去酒店而苦恼。
巴士站排了长长的队伍，队伍的尾巴不知道摇摆到哪里去了，谢烨直接决定：“打车过去，别浪费时间了。”
谢烨最不缺的就是钱，他的阔绰让许再安不太习惯，然而没等他纠结，谢烨已经拉着他上了出租车。
折腾一通后，抵达酒店已经晚上7点多了。
酒店就在维多利亚港附近，高层的房间，从窗外可以看到维多利亚港五彩霓虹灯，这酒店，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谢烨丝毫不在意，他被旅行的兴奋支配着，没有注意到许再安皱起的眉头。
两人奔波了一下午，此时早就饥肠辘辘，放下行李，谢烨就拉着许再安去街边寻觅美食。
街头到处人头攒动，街边的小店坐满了人，两人走了一圈，都没找到空着的店面。
“要不回酒店吃饭？”谢烨提议道。
许再安懒得再奔波，指着路边熟悉的招牌，说：“吃麦当劳吧，速度快。”
谢烨看了一眼麦当劳，里面确实还有座位，但是突然想到麦当劳这玩意儿，哪都能吃，来香港第一顿就吃这个，有点没情调。他转头想拒绝时，看到许再安眼神非常坚定，最后谢烨点点头。
角落里还有空位，许再安扫码点餐，随后把手机递给谢烨，谢烨点了个套餐，就把手机还给许再安。
店里很吵闹，谢烨扫了一眼，基本都是学生模样的少年，还有带着孩子出行的家庭，粤语、普通话还有英文交织在一起，孩子的吵闹声和大人的呵斥声充斥在耳边。
“怎么了？”许再安注意到谢烨皱起的眉头，轻轻开口问。
“没事，感觉太吵了。”谢烨摇摇头。
许再安看了一眼四周，随即明白了什么，像谢烨这种大少爷，想必平时很少来这种平民快餐厅。
他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许再安想了想，低头翻着背包。
谢烨看着许再安突然忙起来，颇为好奇地探头问：“找什么？”
许再安掏出一只蓝牙耳机，起身撑着桌面，凑近谢烨，把耳边别在他左耳上，顺手将另一只耳机戴在自己的右耳。
“忍一忍吧，今晚肯定到处都是人。”许再安说着坐下来，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戳了戳，随后音乐声流淌在他们两人之间。
谢烨勾唇一笑，看着许再安，说：“我担心你透不过气。”
这家麦当劳在百货中心的深处，没有窗户，只有昏黄的光线照下来，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听谢烨说后，许再安才感觉到有点不透气的感觉。
幸好配餐很快，没过多久就可以取餐了，许再安让谢烨坐着，他把餐盘端过来，冰凉的可乐润过喉咙，缓解了逼仄空间带来的压抑。
两人耳机里传来一样的歌声，完全无视了环境的不适，谢烨第一次觉得原来麦当劳这么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