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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山上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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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烨的嘴唇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野山难爬的程度让他忘了上山的最初目的就是来玩的。
“这还有什么玩的？”
许再安忽然上手，把谢烨的嘴角扯平。谢烨先是一愣，没有想到许再安也有幼稚的一面，随即侧头亲了亲许再安的手指。
“休息够了？”许再安抽出手指，耳朵微微泛红，开始转移话题，这是他害羞时惯用的伎俩。
“还没。”谢烨说着就靠着许再安的肩膀，颇有撒娇的意味，“来之前你也没说你家的山这么难爬。”
许再安低头揉了揉谢烨的头发，那上面不知何时飘来了一些碎叶，许再安一边拍走碎叶，一边说：“这又不是景区，你来之前就应该想到才对。”
“谁能想到？”谢烨不服气地回一句，“我在城市长大的。”
许再安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两人肩靠肩坐在路边。
不知道坐了多久，山上的风吹过，吹散了疲惫，许再安拍了拍谢烨的脑袋，试探问：“好了吧？去走走？”
“嗯。”谢烨应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好奇道，“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可玩的？”
“跟我过来。”
许再安走在前面，回过头来，得意看着谢烨。
这样有活力的许再安，是谢烨平时看不到的，谢烨看得移不开眼，鬼使神差地跟过去。
这段平地的路比上坡时好走很多，就算滑脚也不担心摔倒。谢烨紧跟着许再安，拨开快到他胸口那么高的野草。还好冬天身上穿的衣服多，否则这些草恐怕会划伤皮肤。
远远看过去，野草就像绿色的海浪在风中起伏着，叶子划过衣服，发出沙沙的响声，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出草丛。
视野突然开阔起来，风没了山体的阻挡，吹得更加肆无忌惮，谢烨紧了紧衣服，远眺发现河流像一条碧绿的绸缎绕着村庄，与远处的天空交相辉映。
“怎么样？”许再安走过来问，“是不是很美？”
“嗯。”谢烨点头，大自然的景色总是震撼人心，特别是历经千辛万苦才看到的景色，更加珍贵。
谢烨弯腰，双手撑在大腿上，风吹散了一身疲惫，他还沉浸在自然景色中。
“还有更好玩的，过来。”没等谢烨继续陶醉，许再安一把抓过谢烨的手腕。
“啊？”谢烨一愣，没反应过来就被许再安拽着走，“去哪里？”
许再安没回答，沿着小路继续前行，跑在黄泥小路上，扬起漫天尘土。谢烨咳了一下，质疑大喊：“去哪呀？这到底有什么？”
“去就知道了。”
两人气喘吁吁地往前跑，直到挂着黄澄澄的果树映入眼帘，许再安才停下来，放开谢烨的手。
“这是什么？”谢烨惊讶地问。
“村里人种的橘子，”许再安说着就摘下一个，直接掰成两半，递一半给谢烨，说，“很甜的，试一试。”
谢烨犹豫着接过，还抬头打量一下四周，方圆几里，除了他们，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影，他还是担心地问：“这样真的好吗？”
许再安吃了一瓣橘子，不明所以地问：“什么？”
“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放心吧，吃一两个没关系的，平时村里大家有事都互相帮忙，没这么多计较。”许再安说着就塞了一瓣橘子给谢烨，谢烨下意识地咀嚼起来。
“嗯，真的很甜！”
“是吧。”许再安得意一笑，问，“还要不要，再给你摘一个？”
“不用不用。”谢烨连忙摆手，“够了。”
许再安暗自偷笑，像是要捉弄谢烨一般，他伸手又摘下一个大橘子，变魔法似的把橘子拿出来。
“你怎么又摘了？”
“你就说吃不吃吧？”
“吃！”
“吃就别废话。”
谢烨饶有兴趣地看着许再安给他掰橘子，进入大山的许再安跟平时很不一样，有种不守规矩的反叛劲儿，看得谢烨心痒痒的，他趁许再安不注意，低头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速度快得许再安没来得及反应，只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谢烨又在犯贱。
他抬头看到谢烨得意的眼神，无奈道：“你够了。”
谢烨眼疾手快拿手机出来，咔嚓一声把这样的许再安拍了下来。
“喂，你拍的什么？”许再安说着就要上手抢手机，谢烨反应极快地收起来。
“不是丑照。”说着他就向后退出一米外的距离。
“拿过来。”许再安追上去，直奔谢烨的手机。
“不给不给，真的不是丑照。”谢烨直往前跑。
两人绕着果林跑了一圈，除去一开始的不适应外，谢烨经过休息后，对山里的环境已经适应了，他越跑越快，把许再安甩在身后。
许再安看着谢烨的背影，眼见追不上谢烨了，他扫了一眼旁边的小路，悄无声息躲进草丛里面。
身后的声音突然消失，谢烨回头，发现身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人了，他停了下来，皱着眉大喊一声：“许再安？”
回应他的，只有远处传来的回声。
他试着再喊一声，依然没有回应。
“跑哪去了？”他嘀咕着掏出手机，本想打电话给许再安，却发现山上根本没有信号，他只能放弃这招，回头边走边喊，“许再安，快出来，我认输了。”
就算这样，偌大的山里，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也看不到许再安的身影，谢烨开始着急，他慌乱往回跑。
经过草丛时，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疑惑低头，没等他看清，一团黑影就闪出来将他扑倒。
许再安身上熟悉的木质调清新的香水味飘进鼻中，谢烨下意识伸手圈住许再安的腰，自己垫在许再安的身下。
“让你跑！”许再安撑起来，坐在谢烨的腰上，“怕了没？”
“祖宗，被你吓死了。”谢烨松了一口气。
许再安心满意足起身，顺便把谢烨拉起来，上手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都是灰，脏死了。”许再安一边拍，一边嫌弃。
“这是谁的错呢？现在还嫌弃上了？”谢烨看着许再安，嘴角微微上扬。
“还不是你，满大山乱跑，等会上去别再跑了，很危险的。”
“这话说得，”谢烨啧了一声，“你不追我，我还能跑啊？”
“谁让你乱给我拍照。”许再安不满道。
“没乱拍，”谢烨说着拿出手机，翻出刚才拍的照片，说，“好看着呢。”
许再安凑近来看，照片是俯视的角度，照片里的自己刘海被风吹乱，照片定格在他瞪大双眼的瞬间，看起来非常有活力，背后恰好是橘子林，构图恰到好处。
再P几个彩色的字上去，就可以挂到淘宝上去卖橘子了，他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烨，再次无声对谢烨的审美提出质疑。
“不好看吗？”谢烨疑惑地转过手机，自己再看一眼，“好看啊！”
许再安懒得理他，直接往前走，
“你真不觉得很好看吗？”谢烨不死心地追上来问。
“你现在最好别说话，保存一下体力，免得等会又没力气了。”
“还要上去啊？”
许再安没有理他，扒开野草往上走。越往上爬，山势更陡，稍不注意，很容易打滑滚落下去，后半路程，两人没再讲话，专注看着脚下的路，小心翼翼往上爬。
冬天山上的视野没有平时明亮，天空笼罩着灰色的滤镜，许再安抬头看向天空，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回头对谢烨说：“上面还有一个千年神树，是我们这儿的许愿树，看完后我们就下山。”
谢烨点点头，抬头看到直逼天际的山顶，问：“再往上是不是还有其他景色？”
“有是有，”许再安说，“但是太晚了，下山不安全，今天先不去山顶了。”
“嗯。”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就来到一处平地，远远的谢烨就看到一棵高大的树木，上面还挂着红色的许愿牌。
“这里吗？”谢烨停下来，喘着气问。
“嗯。”
谢烨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疑惑道：“那咱们也没有许愿卡呀？”
“你看看装水的塑料袋，我妈应该有放。”
谢烨翻了一下，果然看到用一包全新的心愿卡，里面还配套了一支笔。
“真的有！你妈怎么会准备这个？”
“我们这里的人，每次上山都会来这里拜拜，成习惯了。”
谢烨笑着扯出了两张许愿卡，许愿卡可以折叠，写完后可以粘起来，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自己的心愿了。
他递了一张给许再安，自己拿了一张。
“你要许什么愿望？”谢烨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许再安白了他一眼，说，“你先写吧，你写完我再写。”
“嗯。”谢烨应了一声，没有客气，他思索几秒，缓缓下笔，没过多久，就把笔递给许再安，“到你了。”
许再安接过笔，坐在另一边的石头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繁茂的树枝，忽然闭上双眼，像虔诚的信徒，默默祷告着什么。
谢烨喝了一口水，静静地看着许再安。安静下来的许再安又变回往日那个带有疏离感的模样，但是这一刻，许再安的轮廓变得柔和起来，谢烨看得移不开双眼。
没过多久，许再安的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双眼，提笔书写许愿卡，沙沙的书写声音淹没在风声里。
“好了。”许再安抬头看向对面的谢烨，说，“挂上去吧。”
“嗯。”
谢烨起身，两人找了一个喜欢的位置，把许愿卡挂上去。
“袋子里是不是还有香？”许再安突然回头问。
“是。”谢烨拿出来，还掏出了一盒火柴。
许再安接过，点燃了一小把香，分了三支给谢烨，谢烨学着许再安的样子，双手捧着香根，闭上双眼，默念愿望，随后叩拜三遍，把香插到树下。
完成这一套流程后，光亮渐渐被挡在树梢外，来时的路开始模糊起来。
谢烨扯了扯他刚刚挂上去的许愿卡，想试试看能不能掀开看到里面写了什么。
“在干嘛？”许再安走过去，一脸疑惑看着谢烨。
“检测质量。”谢烨笑着说。
“看不到的，也没人会看。”许再安无奈道。
“那我看看你的？”谢烨突然说。
“不行！”许再安斩钉截铁道。
谢烨勾唇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许再安。
许再安有些尴尬，开始转移话题：“回去吧。”
“嗯？”谢烨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说，“等等，再看一下。”
“真的看不到的，再不走就晚了。”
“好。”在许再安生气前，谢烨赶紧点头，提起塑料袋，跟在许再安的身后。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快，上一秒他们还能在树下写字，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光线骤然间变暗，风也越来越大，吹到空旷的山谷上，传来吓人的呜呜回声。
下山的路更危险，谢烨在后面打着手机电筒，勉强看清眼前一米内的路况。下山的路很陡很危险，谢烨学着许再安的样子，侧身往前走。
他特意和许再安拉开一点距离，担心滑倒会连累许再安。
路边的草丛越来越高，他看一眼许再安的背影，没有注意到路况骤变，脚下突然打滑，他用力抓住路边的草丛，整个人重心不稳，一脚踩空，从草丛里滚了下去。
“啊！”
光影骤然消失，谢烨的惊呼声交织着风声传到许再安耳边，许再安闻声回头看时，只剩下掉落在路边的手机，灯光直直地照向天空，谢烨已经不见人影了。
“谢烨？”许再安举起手机照亮四周，到处都没有谢烨的身影。
他心里像是突然被掏空了一样紧张，就连心跳都感觉不到存在的迹象，他赶紧走上前，捡起谢烨的手机。
“谢烨——”
他对着手机掉落的位置大喊，然而过了几秒，回应他的，只有山里传来的回声，没有谢烨的任何声响。
“谢烨，你在下面吗？”他继续喊。
周而复始，还是没有谢烨的回应。
许再安举起手机，照亮草丛下面，然而那里是连他都没注意到的陡坡，那下面有什么，有多深，连他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