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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破碎的假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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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宸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言承泽一个人，和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脸颊上被掐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手腕上也残留着被大力攥紧的触感。
但比身体上的不适更让他心惊的，是江宸最后那个眼神。
不是被戳穿阴谋的恼怒，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轻蔑。
而是一种……深沉的，近乎疲惫的东西。
还有那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意思？
言承泽坐在冰冷的床上，混乱的思绪渐渐平息，理智回笼。
他刚才太冲动了。
被江宸的逼问和压制激怒，不管不顾地撕破了脸。
这不符合他的计划。
他的复仇，应该是冷静的，是步步为营的，是让江宸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困兽般的嘶吼和指控。
他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未干的泪痕。
不能这样下去。
他必须挽回局面。
至少，在拿到确凿证据，在确保能给予江宸致命一击之前，他不能失去现在这个位置。
他站起身，整理好被弄皱的西装，走到洗手间。
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微红，脸色苍白，带着一丝狼狈。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拍打脸颊。
冰冷的感觉让他更加清醒。
他需要重新戴上假面。
那个温顺的，努力的，带着些许脆弱感的助理假面。
即使江宸已经窥见了假面下的真实，只要没有最终摊牌，这场戏就必须继续演下去。
他调整好表情，确保看不出任何破绽，然后走出了休息室。
外面的办公区空无一人。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关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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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得近乎诡异。
江宸没有再提起那晚的事。
他依旧给言承泽分配工作，听取他的汇报，只是态度比以往更加冷淡，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
仿佛那晚在休息室的激烈冲突，只是一场幻觉。
言承泽也配合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更加兢兢业业，更加沉默寡言。
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脆弱的平衡。
但言承泽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那双曾经偶尔会流露出复杂情绪的眼睛，如今看他时，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冰冷。
这或许正是他想要的——拉开距离，便于他更冷静地执行计划。
可为什么，心底某个角落，会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强行压下这种不该有的情绪。
他不能忘记姐姐，不能忘记自己为何而来。
这天下午，言承泽收到了柯凡加密发来的新消息。
不是文件，而是一段简短的话：
「确认苏与赵氏高管多次秘密会面，涉及商业信息传递。另，你姐姐账户那笔资金，最终流向与苏有关联的一个海外匿名账户。证据链在完善中，务必谨慎。」
言承泽看着屏幕上的字，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果然如此。
苏景明，这个被江宸如珠如宝保护起来的人，不仅表里不一，还很可能与姐姐的死有直接关联！
那江宸呢？
他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同样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
还是……冷眼旁观的纵容者？
他需要知道答案。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他要用自己作为诱饵，去试探江宸的底线，去揭开最后的真相。
即使这个过程，可能会让他自己，也万劫不复。
他关掉对话框，清除记录。
然后，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江宸办公室的号码。
“江总，关于‘滨河’项目，我有些新的想法，想跟您单独汇报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进来。”
声音依旧冰冷。
言承泽放下电话，深吸一口气，拿起准备好的资料，走向那扇门。
他知道，这一步踏出，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要么，揭开真相，完成复仇。
要么，彻底沉沦，粉身碎骨。
他推开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