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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赌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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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承泽走进办公室，将一份精心准备的报告放在江宸桌上。
“江总，这是我对赵氏可能采取的新策略的预判，以及我们的应对建议。”
江宸抬眸，目光冷淡地扫过报告，并未立刻翻开。
“这就是你的‘新想法’？”
“不止。”言承泽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最近查到一些……关于苏景明先生的额外信息。或许，与‘滨河’项目，甚至与公司内部的一些问题有关。”
空气瞬间凝滞。
江宸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言承泽。
“你说什么？”
言承泽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他在意。他果然在意苏景明。
心底那点微弱的、不该有的期待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继续说道：“我发现苏先生与赵氏的李经理等人往来密切，时间点恰好都在我们几个关键决策前后。此外，还有一些资金流向，颇为可疑。我怀疑，苏先生可能……并非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没有提及姐姐，只将矛头对准商业层面。这是试探，也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他要看看，在江宸心里，是公司利益重要，还是苏景明重要。
江宸沉默了。
他没有暴怒，没有反驳，只是用一种深不见底的目光审视着言承泽，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着言承泽的神经。
终于，江宸缓缓靠向椅背，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敲。
“证据呢？”他问，声音听不出喜怒。
“目前还是一些间接的证据和逻辑推断。”言承泽如实回答，将那份包含部分照片和资金流向截图的报告往前推了推，“更确凿的证据，需要更深入的调查。但我认为，这值得警惕。”
江宸终于拿起那份报告，快速翻看起来。
言承泽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然而，江宸的表情始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过于平静了。
直到翻到某一页，看到苏景明与赵氏李经理在隐秘角落会面的照片时，他的指尖停顿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
他合上报告，抬眼看着言承泽，眼神复杂难辨。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问，“据我所知，你并不喜欢景明。”
言承泽的心猛地一沉。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这与个人喜好无关，江总。”言承泽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情绪，“我是您的助理，维护公司利益，提醒潜在风险，是我的职责。”
很官方的回答，却也是无懈可击的理由。
江宸盯着他，良久，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一丝疲惫，还有言承泽完全无法理解的意味。
“职责……”他重复着这个词，像是品味着什么，“言承泽，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言承泽。
“这件事，我知道了。”他的声音从窗前传来，带着一种疏离的冷漠，“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插手。”
言承泽愣住了。
到此为止？
他查到了苏景明可能与竞争对手勾结的证据，江宸的反应竟然是……到此为止？
一股寒意从心底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所以，江宸是知情的？
他明明知道苏景明是什么样的人，却依然选择纵容和保护？
那姐姐呢？姐姐的死，他是不是也……心知肚明？
巨大的失望和愤怒几乎将言承泽淹没。他原本还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江宸至少在公司利益上是清白的，希望他至少……还有一点底线。
现在看来，他错了。
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都是冷的。
“为什么？”言承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带着无法抑制的质问，“江总，您明明知道他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护着他？难道公司的利益，在您心里还比不上一个……”
“言承泽！”江宸猛地转身，打断了他，眼神冰冷刺骨，“注意你的身份！”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那是上位者对被僭越者的呵斥。
言承泽看着他，看着这个他恨之入骨，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投入了过多复杂情绪的男人，只觉得无比可笑，也无比可悲。
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试探，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明白了。”言承泽低下头，声音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抱歉，江总，是我逾矩了。”
他不再看江宸，转身，默默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轻轻合上。
江宸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久久未动。
窗外暮色渐沉，将他挺拔的身影笼罩在阴影里。
他缓缓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疲惫和……挣扎。
他当然知道苏景明有问题。
从一开始就知道。
有些戏，他不得不演。
有些局，他不得不入。
只是，言承泽的突然介入，打乱了他的步调。
这个年轻人，像一团不受控制的火，固执地想要烧毁一切，包括他自己。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报告，翻到苏景明照片的那一页，眼神变得幽暗深沉。
景明……
你究竟，还要走到哪一步？
而言承泽……
你又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真相？
还是……我的命？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棋局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他不能分心。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他的计划。
包括那个，让他一次次失控的年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