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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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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秦野沉默了，他一言不发，将车开到了路虎前面，带着他开进了村庄。
两辆车停在了秦野的房子侧边，韩亦辰松了口气，把紫色鸢尾摆好，下了车。
秦野已经站在了他的车门边，见韩亦辰下来，顺手帮他把车门关上。
两人对视半晌，秦野挑眉，开口：“可以。”
本来还在为自己鬼使神差的话闹心的韩亦辰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秦野。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但村落里家家灯火通明，从别家窗户透出暖色的灯光打在秦野的脸上，使他的面部柔和了许多。
秦野冲他歪了下头：“包食宿就行，不过我睡相野，你别后悔。”
韩亦辰顿了顿，回过神来摇头，说不后悔。
秦野看着他，笑得痞气，抛起车钥匙又稳稳接住，“咔哒”打开了门锁。
清晨的鸟儿好像很兴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飞跃过村庄，扬起一小阵清风，从房间里还看不见太阳，但天空已经被照亮，蔚蓝的天空挂着几朵雪白的云，时间在推着它们移动。
秦野依旧起得很早，他渡步到韩亦辰的房门前，这次秦野没有犹豫，直接敲响了他的房门，扬声问他有没有起床。
门内传来一声闷闷的“来了”，不过五秒门被拉开，韩亦辰站在门口，头发被睡的有些乱，翘起了几缕。
秦野抿着笑，替他拨了几下头发，一同下了楼。
桌子上摆着两碗杏皮茶和砖茶，但和秦野的馕饼不同的是，韩亦辰的早餐变成了一碗白糖粥。
把收拾好的包一股脑的扔进了越野车的后座，秦野抱手靠在车边等韩亦辰下来，他眸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裤腿被拽了两下，秦野回神低头，看见了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维族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很有维吾尔族的特色，浓眉大眼，像洋娃娃一样，很是好看。
小女孩仰着头望着秦野，秦野开口叫了她的名字：“阿米娜，你阿妈呢？”
“阿妈做早饭。”阿米娜抱着秦野的腿，瓷声瓷气的说着维语：“秦野哥哥，你要走了吗？”
秦野笑了起来，眼睛微眯，他伸手轻捏了一下女孩柔软的脸颊，语气轻缓：“是啊，我要跟另一个哥哥出去玩了。”
“另一个哥哥”刚好推门出来，秦野和阿玛尼一同看去，韩亦辰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他们的目光。
脚步一顿，韩亦辰对他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转身往车那边去。
阿米娜望着韩亦辰的背影，说：“好好看的哥哥。”
“是吧？”
告别了村民们，越野车带着路虎开向了远方。
韩亦辰摆弄了两下手机，将它放在了中控台上，秦野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喂？”
“你说。”韩亦辰睨了一眼手机。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韩亦辰的手机刚好自动连上了车载蓝牙，这声笑猛的被放大。
“······”韩亦辰手一抖，面无表情的调低了音量。
片刻，秦野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听着有些板正，带了点散漫的笑意，模仿导航的提示音：“你好，秦野导航提醒你，本次目的地——喀拉峻大草原，跟紧导航车辆，不要跟丢了哦。”
韩亦辰一愣，随后无奈的笑了起来。
“好的。”
宽旷的山路上没有多少车，他们始终保持着三四米的车距，秦野的声音时不时响起，本该寂静的旅途却挤入了特别的声音，和这个声音的主人一起。
车辆行驶，不远处的连绵山峰若影若现，山顶直通云霄。
山路周围设有高护栏，护栏外，是成群结队的羊在路边吃草，赶羊人手里拿着根长杆，时不时把准备落单的羊赶回群中。
羊群一团雪白，和天上的白云有些相像。
翻过了山，前方旷野一片。
草原望不到边际，和蔚蓝的天空一同伸展到远处，天上白云，地上羊群，都在缓慢的移动着，时不时还能看见几个骑马的维族人，冲到羊群旁，羊群一轰而散。
秦野的声音意料响起：“朋友，喀拉峻大草原到了！”
喀拉峻草原，风景名不虚传，草原绿的养眼，和天空做对衬，明明不是什么鲜艳的颜色，但很亮眼。
大自然的颜色都和亮眼。
草原内不允许开车，他们跟着这里牧民的指引，把车停在了专门的停车场，秦野利落的下车，回头看去，路虎的车门被打开，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牧民用蹩脚的普通话和他们介绍着草原的风景，韩亦辰的胸前多了个相机，他礼貌的询问：“可以允许我拍照吗？”
牧民兴奋的说：“当然！”
临近下午，开了一天车的二人也饿了，牧民将他们安置进一个宽大的蒙古包内，出去为客人们准备晚餐去了。
秦野闲着无聊，手里把玩着桌上的小羊木札，一手撑着下巴，看了蒙古包一圈，最终停留在对面的韩亦辰身上。
韩亦辰双手捧着手机，垂眸飞快的打着字，眉心微蹙，带有了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的不耐烦。
韩亦辰好像······生气了。
面对父亲咄咄逼人的催促，韩亦辰烦不胜烦，如果真的愿意的话，他也不会非要自己跑出来了。
无形的压力让韩亦辰露出急躁的面孔来，这人让秦野觉得很新鲜。
看着温和的人原来也会有暴躁的一面，秦野看着他，有些好奇，能有什么事把韩亦辰气成这样。
好似感觉到了那灼人的目光，韩亦辰抬起了头，和秦野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韩亦辰自知失态，他揉了下眉心，低声道：“抱歉。”
出来玩还发脾气，属实有些煞风景了。
秦野倒是无所谓，一耸肩，将手上的小羊木札推到了韩亦辰的手边。
小羊木札，顾名思义，是用木头雕成小羊的形状，羊毛处涂有白色颜料，做工很精细，羊毛的纹路清晰逼真。
羊在家中不会丢。
这也是一种另相的保佑。
牧民们推着小推车进来，车上是热气腾腾的菜。
烤羊肉串、烤羊排、新疆烤包子、羊骨汤、手抓饭和馕饼，最后还端上来一锅奶茶。
韩亦辰看着这一桌的羊肉，倒也不奇怪。
汤勺轻缓的搅动锅内的奶茶，潺潺流动，看得出来不掺一点水。
秦野给韩亦辰装了一碗奶茶，说：“你应该会喜欢。”
“谢谢。”韩亦辰接过碗。
奶茶是热的，隔着碗都能闻到那浓郁的香味，韩亦辰低头喝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
浓郁的奶香回荡在口腔，混杂着红茶的香气，入口细腻丝滑，又很醇厚，甜度恰到好处，大城市卖的奶茶根本不能和它相提并论。
可能秦野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看见韩亦辰紧皱的眉头舒开后，他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见韩亦辰喝了小半碗奶茶，秦野这才抬了筷子。
新疆做羊肉是一把好手，没有羊的膻味，完完全全的把羊肉的香气呈现出来。
烤羊肉焦香油润，外酥里嫩，羊骨汤醇淡清香，羊肉软烂脱骨，和烤的完全是不同的风味。
连韩亦辰这种不太爱吃肉的素食主义者，都多尝了几口。
最后半碗奶茶下肚溜缝儿，韩亦辰摸着软软的肚子说吃饱了，秦野也放下了筷子，问他想不想去看篝火。
“这里还有篝火吗？”
“嗯哼。”秦野有些散漫，手肘撑着桌子，托着腮望着韩亦辰。
刚好可以消消食，韩亦辰欣然同意。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漫天繁星，着实壮观。
蒙古包旁的一大片空地也早就架好了篝火，火光冲天，四周围着几个穿着长裙的维族姑娘，翩翩起舞。
这些都被韩亦辰的相机一一收割。
秦野看他拍的照片，赞不绝口：“特别好看。”
“是这些景色本就好看。”韩亦辰抿出一抹淡笑，没有抬头：“我只是记录下来而已。”
他们慢慢走到篝火旁，秦野在和韩亦辰聊着天，突然二人的身边就多了个姑娘。
姑娘问她们：“两位帅哥，是来旅游的吗？”
韩亦辰看了身旁的秦野一眼，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是。”
姑娘还问了挺多，比如玩得开心吗，有什么喜欢的吗，这里的食物感觉怎么样······等等。
很热情，但再热情的人，碰上韩亦辰这种冷性子，多少都有种泼冷水的感觉。
韩亦辰跟陌生人交流都是能用一个字概括的就不多说第二个字。
秦野就在旁边看着，见姑娘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韩亦辰愣是没有多聊的意思，秦野忍不住，笑了一声。
两人听到笑声都看向秦野，疑惑。
秦野走上前一步，胳膊搭上了韩亦辰的肩头，笑的眉眼都弯了。
“姑娘。”秦野冲她抬了抬下巴，用维语说：“舞跳得真好。”
姑娘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可能是惊于眼前这个看着慵懒散漫的男人居然会说维语。
她抿出一抹自然的笑来：“谢谢啦，你长得真帅。”说着她又补充：“你朋友也是。”
秦野朝着韩亦辰的方向歪了歪头，说：“去跳舞吧，我朋友太害羞。”
韩亦辰听不懂维语，见姑娘笑的大方，转着圈离开后，他凑到秦野边上问：“你们说了什么啊？”
秦野对上了他的眼睛，篝火在燃烧，跳动的火苗倒映在韩亦辰的瞳孔中，照的很亮。
秦野想了想，说：“她说我们长的好看，说你说话挺淡。”
他也不算骗人。
韩亦辰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和姑娘的交谈，自知没什么人情味，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星空很美，他们并肩坐在草地上，聊了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