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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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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的严扬实在没绷住，低头笑得很开，周子祺也侧头看着他笑。
“我哪儿有那么牛逼啊，”严扬挠了挠后脑勺，“主要还是靠飞哥他们。现在没什么人听小众原创，有市场在那儿呢，大把大把的钱都跟着往里投，飞哥就算是不收钱真也没人来听。”
周子祺懂他的意思了。只要有一部手机，那些赚钱的歌曲自然可以充斥人们的耳膜。
“你可能不知道，飞吧以前都不能算是一个吧，飞哥把它买下来纯粹就是为了玩儿音乐，后来有几个人没办法，只能走了。有人劝他转转型，说开成酒吧才有人来，但他不愿意搞得花里胡哨的，才把飞吧经营成今天这个样子。”
周子祺跟着严扬一起，把椅子转了一圈，看着飞吧里的人们尽情欢笑碰杯，不禁有些感慨。他听严扬静静地讲着过去的事，一捧灯光被他抓在手里，很快又移开变成一片虚无。
自己本来是一个局外人，但不知怎么的，从这一刻起，他仿佛走进了这个故事。
至少是活过来了。
周子祺这么想道。虽然可能还是有很多人不是来听歌的，但至少这里有他们的栖息之地，愿意听的人肯定也曾经被治愈过。抛却了外面的生活，谁也不打扰谁。
“诶，你不是也听很多歌吗？那你玩儿乐器吗？”
严扬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偏过头来问周子祺。
听到这话的周子祺觉得有些局促，别说玩儿了，他连乐器都没有碰过，家里人根本不准他发展什么别的爱好。
大概严扬是觉得他稍微听一点音乐才和他说这么多的。但是真的很可惜，他自己的身上，其实没有什么可以回应他期待的东西。
“我……没玩儿过。”
“唔……这样啊。”闻言的严扬看起来没什么波动，也许是因为意料之中。“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手很适合弹钢琴吗？”
周子祺下意识地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林穹也说过他的手很好看，他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只是看上去比同龄人的长了一些，又因为骨架小，显得有几分瘦弱。
他还是觉得严扬那样的手更好看。
虽则如此，周子祺还是把这句也许是夸奖的话收下了。心里就像石投入水，激起一圈又一圈欢快的小水花。
严扬也看了看他的手，挑起左边的眉看他，似乎是在征求他的肯定回答。
“我都没有碰过琴。”周子祺无奈地摇摇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弹什么？是电吉他？”
就像严扬自己画过的那样。电吉他应该很衬他吧。
“不是，我弹民谣吉他。”
民谣？
这次周子祺真的是有点意外了，他原本以为严扬在舞台上是喜欢偏爆炸类型的乐手。
“以前没了解过其他种类的吉他，一开始学的时候还嫌弃得要死。”
严扬笑看台上，“飞哥教我的。”
这个被他叫飞哥的人，关系应该和他很好吧。
周子祺开始认真地听起曲子，木吉他清澈原朴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原来这才是乐队本来的风格啊。
严扬的手和他挨得很近，一下一下地在他旁边打着拍子。食指轻轻敲着桌面，正如周子祺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大概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很喜欢这只手了。
………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变态。
“你在学校里不怎么戴戒指？耳钉也是，每次都是回来才戴吧？怎么，也怕老师检查？”
周子祺有点好笑地问严扬。
一说这话，严扬好像就来了兴致，一脸要和别人吐槽的样子。“卧槽，你是没被收过东西吧？你不觉得他们一个个抢劫似的吗？无语。”
严扬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戒指，没想到对这些小东西他倒是爱惜得很。
“虽然这东西也不值什么钱吧，没了还是挺不爽的。”
周子祺发现严扬似乎是喜欢把戒指戴到中指上。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可能是盯太久了，严扬有点疑惑，“你喜欢？要不送你？”
周子祺猛然回神，连连摇手，“不是不是，我戴不惯戒指。呃……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这个戒指严扬应该戴很久了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说要送他。周子祺可没有夺人所爱的癖好。
……不过严扬要是真的送他一个，大概他也会惜之如命。
“哦。”抽动了一半的戒指又被严扬给按回去了，“我那儿还有挺多的，你想要的话送你一打都成。”
周子祺没忍住笑了，“这么夸张？”
严扬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惯常的笑意，他弹了一下舌，“那是，戴上这个，你就是社会一哥。”
“……你好非主流啊。”
“非主流？！”社会你扬哥一脸不可置信，声音都有些走调。
周子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不认识他的人不可能没人这么觉得吧，穿着一身黑，打着耳洞，戴着耳钉和戒指，年纪轻轻就“社会”“社会”地喊，本来就很非主流。
要不是严扬长得好看。
想到这里，周子祺笑得更开心了。
严扬第一次见周子祺在他面前笑这么开心，那笑容恍了一下他的心神，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好像在说“算了，非主流就非主流吧。”
店里的音乐轻了下来，不知何时乐队已经下场，只留下舒缓的纯音乐在悠然回荡。
周子祺手里的杯子都不知道被他转了几百圈了，他还是没敢下嘴。
他咽了口口水，刚才讲了那么多话，确实已经很渴了。
“呃……你不会有洁癖吧？不好意思啊。”
周子祺一个猛抬头，心道完蛋，刚刚那副纠结的样子可能被他看到了。
严扬是不知道周子祺给自己做了多少遍心理建设工作了，他一边说服自己朋友之间共喝一杯水，共饮一杯酒没什么好在意的，反而是关系好的表现，一边又实在是难以接受他喝严扬喝过的东西，这行为不等于……那啥一样吗，刺激实在太大。
严扬突然就想起来开学第一天他不小心把头上的水滴到了周子祺手上，他擦拭时候的样子，觉得周子祺可能是有点洁癖。
他刚才就脑子一热想喝喝那酒度数咋样，结果把这茬给忘了。
“没、我没洁癖。”像是为了证明，周子祺连忙喝了一口，喝完之后又觉得太他妈傻了，这蹩脚的掩饰还不如不做。“就是……这杯都被我喝坏了，你怎么不自己去拿一杯？”
“嗐，你不知道飞哥多抠！我都给他摇了这么多红钞票了，他还要收我的钱？！”
严扬骂骂咧咧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周子祺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一个黑影突然从他背后笼罩过来，严扬的脸被拉到一边。
“扬仔？——说谁抠呢？”
“诶我草！”严扬一边摸着自己被捏到变形的脸一边回头，看到飞哥正站在他身后，脸上笑眯眯的。
“说你抠咋了？你还不抠？！”
“臭小子！看我不收拾你！”
两个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周子祺这才看清飞哥的样子，那个人留着长头发，皮筋在他脑后绑起了一个小马尾，浑身透露着一股别样的气质。他年纪大概有三十多岁了，下巴那儿有一圈不是很明显的胡子，但面容看起来倒很是清隽。
严扬这人果然还是有几分孩子气，飞哥看起来也是，整个人就是一大孩子。
周子祺看他们嬉闹了一阵，也没觉得尴尬，正寻思着应该要怎么打招呼，飞哥好像意识过来自己把客人晾着了，连忙放开了严扬。
“朋友？”
他手里还秃噜着严扬的头发，向他投去询问的眼光。
“啊。”严扬的头被他整个压制在胸前，动也动不得，只能看见喉结动了一下。
周子祺连忙说了一句“您好”。
……卧槽，应该叫哥吗？
他正在这边纠结，没看到飞哥愣了一下。
这可真是新鲜，严扬还从没带过这样的人回来。
“你好啊！”
飞哥向周子祺伸出手去，周子祺诚惶诚恐地点了一下头，才小心地和他握了握。
“周子祺。和严扬一个高中的。”
“喊飞哥就行。”
飞哥看起来很是自来熟的样子。话是这么说，周子祺还是有些犯怵的，他连叫林穹都没这么亲密过。
“可以啊小扬仔！”飞哥一边薅了一下严扬的头一边搬来一条高椅，和他们一起坐了。“严扬很少带朋友回来，真的。”
现在飞哥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周子祺身上，不知道怎么的，周子祺隐隐觉得这人应该是个话痨，和他唱歌时候的样子相比，反差还挺萌的。
周子祺还没回他，旁边的严扬就踹了飞哥一脚。
“多嘴。”
“嘿！——怎么说话呢？爹养你容易吗？还不准我和你同学联络联络感情？”
“滚滚滚，我没你这样的爸爸。”
眼看两个人又要笑闹起来，临界时候又各退了一步把头扭开了。
飞哥马上笑逐颜开地看着周子祺：“严扬在学校可横吧？这小子，初中那会儿……哎哟我草！”
严扬“啧”了一嘴，把飞哥的皮筋给扯下来了，力气用得有点儿大，飞哥忍不住骂了一声。
他咬着牙跟飞哥说了什么，虽然声音不大，周子祺还是捕捉到了。
“能别提过去那些丢人的事儿吗？”
正生气的飞哥闻言眨眨眼，气也没生了，反而被逗得笑起来，“这可真是太阳西边出来啊！你啥时候还觉得过去那些事儿丢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