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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课桌上的分界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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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课的铃声刚响,云澈就被语文老师点起来背《登高》。
他昨晚熬夜打了会儿游戏,脑子里还混着游戏音效,磕磕绊绊背到“万里悲秋常作客”就卡了壳,耳根瞬间热了。
“百年多病独登台。”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提示,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进云澈耳朵里。
他下意识接下去,顺利背完了剩下的句子,坐下时还心有余悸,偷偷往屹泽那边瞥了眼。
屹泽没看他,正低头在语文书上划重点,笔尖停在“百年多病独登台”那一行,好像刚才的提示只是无心之举。
云澈抿了抿唇,从笔袋里摸出颗薄荷糖,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轻轻推到屹泽桌角。
“谢了。”他用气音说。
屹泽的目光扫过那颗蓝色糖纸的薄荷糖,没动,也没说话。
云澈有点尴尬,正想把糖拿回来,却见屹泽指尖动了动,把糖往自己那边拨了半寸,算是收下了。
云澈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转回头时,嘴角还带着点没察觉的笑意。
上午最后一节是数学课,老师抱着一摞随堂测试卷走进来,教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哀嚎。云澈倒是不怕,他数学不算弱,就是偶尔会犯粗心的毛病。
拿到卷子后,他飞快地扫了遍题目,拿起笔开始写。
写到最后一道大题时,他卡了壳。草稿纸上画满了辅助线,却还是找不到突破口。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角余光瞥见屹泽已经在写最后一题的第二问了,笔尖在纸上移动的速度不快,却每一笔都精准无比。
云澈咬了咬笔杆,有点想开口问,又觉得不好意思。
他跟屹泽才做了半天同桌,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这么冒失地问问题,会不会太打扰?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屹泽忽然把自己的草稿纸往中间推了推。
纸上画着一条清晰的辅助线,旁边标着两个关键条件,正好是云澈卡壳的地方。
云澈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屹泽。
对方依旧没看他,目光落在自己的试卷上,只是耳朵尖好像比平时红了一点。
云澈心里一暖,顺着那条辅助线往下想,很快就找到了思路,飞快地写起了答案。
测试结束后,老师收走卷子,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
前桌的男生转过来问云澈最后一题难不难,云澈刚想回答,就看见屹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口水。
那是个很旧的保温杯,杯身的漆掉了一块,露出里面的银色内胆。
云澈记得这种保温杯,以前他妈妈也有一个,后来妈妈走了,那个杯子就被爸爸收起来了,再也没见过。
他的目光停在保温杯上,眼神有点发怔。
屹泽好像察觉到了,把杯子往自己那边挪了挪,又拧上盖子,放进了抽屉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你没事吧?”屹泽忽然问,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一点。
“啊?没事。”云澈回过神,赶紧移开目光,“就是觉得最后一题有点难,多亏你……”
“举手之劳。”屹泽打断他,又低下头整理课本,只是这次,他把两人中间的课桌,悄悄往云澈那边挪了一厘米,像是在无形中,消除了什么看不见的界限。
云澈看着那细微的移动,忽然觉得,这个高冷的同桌,好像也没那么难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