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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保温杯里的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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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铃响时，云澈正趴在桌上补觉。
昨晚的游戏后遗症还在，眼皮重得像挂了铅，迷迷糊糊间，他好像闻到一股淡淡的红枣味，甜而不腻，顺着呼吸钻进鼻腔。
他猛地睁开眼，转头就看见屹泽正拿着那个旧保温杯，往一个白色瓷杯里倒东西。
琥珀色的液体里浮着几颗红枣，热气袅袅地往上飘，把屹泽的眼睫都染得软了些。
“你煮的？”云澈下意识问，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屹泽倒完水，把保温杯拧好放回抽屉，才点头：“嗯，妈妈煮的。”
提到“妈妈”时，他的声音轻了点，眼神也柔和了一瞬，快得让人抓不住。
云澈没再追问。
他知道每个人的家庭都有不想说的事，就像没人会主动问他爸爸的情况一样。
他看着那杯红枣水，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也会煮这个，说能补血，每次都逼着他喝两大杯，现在想起来，那味道竟有点模糊了。
“要尝尝吗？”屹泽忽然把瓷杯往他这边推了推，杯壁还带着温度，“凉了就不好喝了。”
云澈愣了一下，没客气，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红枣的甜香，暖意从胃里慢慢散开，连带着刚才没睡醒的困意都消了大半。
他眼睛亮了亮：“挺好喝的，比我妈以前煮的甜一点。”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音顿住，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杯壁。
他很少跟人提妈妈，总觉得那些回忆像易碎的玻璃，碰一下就会扎得慌。
屹泽没提他话里的“以前”，只是淡淡地说：“喜欢的话，明天可以给你带一杯。”
云澈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屹泽的眼睛里，像盛了点细碎的光，没平时那么冷了。他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点了点头：“好啊，那我明天给你带包牛奶，就当换的。”
“不用。”屹泽说。
“要的，”云澈坚持，把杯子里剩下的红枣水喝完，把杯子递回去，“不然我喝着不安心。”
屹泽没再拒绝，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的手指，还是凉的。云澈赶紧收回手，假装去翻课本，耳朵却悄悄红了。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云澈被同学拉着去打篮球。
他跑得满身是汗，刚停下来喝水，就看见屹泽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手里拿着本书，眼神却没落在书页上，好像在看什么。
云澈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远处的围栏。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他在屹泽身边坐下，把手里的矿泉水递过去，“喝点水？”
屹泽接过水，没喝，只是放在腿上：“不爱动。”他顿了顿，看向云澈的胳膊，“擦伤了。”
云澈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抢球时不小心蹭到了台阶，胳膊上破了块皮，还渗着点血。他满不在乎地抹了下：“没事，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屹泽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可贴，撕开包装递给他。
创可贴是有图案的，跟他高冷的样子一点都不搭。云澈忍不住笑了：“你还带这个？挺可爱的。”
屹泽的耳尖红了红，别过脸：“我妈塞的，说以防万一。”
云澈接过创可贴，小心地贴在伤口上，草莓图案在胳膊上显得有点显眼，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他抬头看向屹泽，对方已经重新拿起了书，只是这次，书页好久都没翻一页。
风从操场吹过，带着青草的味道。
云澈看着屹泽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藏在高冷背后的温柔，像保温杯里的红枣水一样，慢慢暖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