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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烧烤事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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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吃烧烤,又是咱们祁店长亲自坐镇,可真是罕见啊——不对,是从来没有见过。”
夏槐站在烧烤架旁,看着祁深流利的动作,不由得感叹道。
许故何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凑到祁深的身边,特别殷勤地说:“店长,要不你歇歇,这个我也能行。”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感慨的止住了她的话,串烧烤串的停下了他的动作,刚刚去拿东西的人也停下了她的脚步,众人都扭过头,看着这位语出惊人的男子。
紧接着,传来的是夏槐的失笑声,“你……你……哈哈哈,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了?”
许故何显然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从今天开始,我要尽心尽力地为我们的事业贡献力量!”
那语气、那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
秦白看着他,无奈地摇头笑了笑,继续着他的工作。苏南落有些惊讶,但也有些好奇是什么事让他有了如此转变,于是便留心观察起他的一举一动来。
夏槐停住了笑,对许故何竖起大拇指。许故何骄傲地扬起头,紧接着一个帅气地甩头的动作,询问着祁深:“所以,我亲爱的店长是否需要我的帮忙呢?”
祁深此时正在拨弄木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阵阵烟雾接着风直达许故何的面庞,呛得他直咳嗽,只好用衣袖捂住口鼻,暂时原离这个遍布“硝烟”的“战场”。
祁深十分冷静地侧身站到一旁,刚好躲过烟雾的攻击。“好了,你去好好坐着吧,待会儿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夏槐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这种氛围使她重新反思自己刚刚的笑是不是太过于鲁莽、太过于不礼貌。
好像她总是慢半拍,慢半拍才能意识到自己不合时宜的举动。但是恰恰是这个时候,她迈不出任何一步去进行补救。
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么多年以来,她在成长,这种感觉也在慢慢变大,总会在某一刻冒出来,然后压倒她。
而此时,许故何也正与她面对面站着,直至她抬眼,意识到了他的存在,这才算是相望。
一种独有的默契让他们意识到,彼此之间都有心事,但他们都懂得看破不说破,这在一定程度上又为他们之间的默契添上了一笔。
“走吧,去坐着享受吧,今天月色还挺好的。”许故何招呼着。
“好。”夏槐再度张了张嘴,可是她要说什么,道歉,还是一些安慰性的话?突然间就有许多想法和画面在她的脑海里交织地闪过,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她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坐在苏南落旁边。
“我觉得这个韭菜很不错,你想要尝尝吗?”
苏南落挑出一串韭菜,递到夏槐面前,她摇了摇头,“不了。”
“那,不如你去问问许故何想不想吃?我看他好像也还没有尝。”
夏槐有些惊讶,但是也只是多看了苏南落几眼,得到的是她支持的目光。
她将那串韭菜接了过来,但还是有些犹豫,她的大脑在短短的几秒钟已经计算出了成百上千种可能性。
苏南落则温柔地催促道:“快去吧,不然就要凉了。”
接着,苏南落握住夏槐的手,传递着温暖与力量。夏槐再度看着苏南落的眼睛,这一次,她少了一份胆怯,多了一份迈出去的勇气。
“好!”
许故何轻柔拨弄着盆栽的嫩叶,时而轻点,时而轻捏。
“许故何……”
身后传来了犹犹豫豫的一声呼唤,声音是他所熟悉的。
他转过身去,两人的影子也再度相望。
“怎么了?”他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夏槐手里的韭菜串,“千里迢迢,不会是想请我吃这个吧?不过就一串,未免有点小气。”
“你爱要不要——”夏槐下意识地怼了回去,不过下一秒,韭菜串就从夏槐手上转移到了许故何手上,并且它的一部分已经进入了许故何的口中。
“味道很不错啊——”他在心里为祁深的手艺点赞。
面对眼前的人,看着她犹犹豫豫的举动和表情,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于是,他耐心地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或者想说的吗,既然你这么诚心,亲自给我送烧烤,我可以免费提供回答或者倾听,机不可失啊——”
“有……”
许故何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不过她的视线又立马落在了地上。
“平时不是能说会道的嘛。有什么尽管说,不过骂我的话可不要当我面说啊,我幼小的心灵可是会受到不可挽救的伤害的。”
听到后半句,夏槐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她也似乎没那么紧张了。于是,她顺着这番话说下去:“我想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因为我觉得我刚刚的笑,会伤害到你。”
“笑?”许故何右手撑住下巴,若有所思,良久,他才回答,“我怎么不记得了?唉,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胸宽广,有什么事儿一下子就过去了。”
夏槐知道他这是在安慰她,她指了指许故何的下巴:“那里,沾上油了……”
许故何在下巴处试探性地摸了摸,发现果真是沾上了油,于是掏出口袋里的那包纸。
夏槐见那包纸的包装有点眼熟,仔细一想,跟自己今天上午拿给祁深的纸一模一样,而且据她对许故何的了解而言,他随身能够携带纸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再根据他今天种种殷勤地举动,夏槐难免不会做出些什么猜测。
最后,她留下了一句:“再擦擦吧,还没弄干净。”
许故何闻言,又用纸在原处磨蹭了几下,同时问夏槐:“你没有别的什么要问或者是要说的吗?”
夏槐就这么看着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月光在沉默中移动,原本并排的影子,不知何时彼此吸引,交融在碎光中。
秦白与苏南落坐在一块儿,一齐望着对面的两个人。
苏南落鲜少观察过秦白,因为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这也是她很少见到的,所以,她对隐藏在这其中的缘由很感兴趣。
但在此之前,她还有一桩心事未了。
她倒好一杯冷饮,朝着那个忙碌的人走去。
“需要饮料吗?”
“谢谢。”
祁深此时正穿着黑色的衬衫在烧烤,为了行动方便,他把袖口的纽扣解开,袖子向上撸,展露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苏南落则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周围,虽说祁深是一个人在这里忙活,但是仍旧能把这里保持得干净整洁,做事也一丝不苟,苏南落由此对他产生了由衷的钦佩之情——毕竟,这是她的不足之处。
祁深喝了一口,半杯的饮料就不见踪影了。他看着眼前的人,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来找我,是想问有关‘鬼火’的事情吧。”
苏南落再次对他看透人心的本事感到惊叹,眼底透出十分欣赏的目光:“你有学过心理学?”
祁深一听这熟悉的话,轻笑了一下,此时此刻,月光也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原本略显冷峻的面庞溢出无尽的温柔。苏南落就这么凝神望着她,竟也有些恍惚。
“你怎么也这么说。”
失神也只是那一刹那,苏南落很好地隐藏了过去,和平常一样回答他:“感觉很像而已——我这次是想来问这件事,我也有一个猜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祁深双目沉沉地看着笑靥如花的她,饶有兴趣地接着她的话:“哦?”
“我猜今夜,鬼火不会再出现,而且以后也一样。”
——
“你们说他们俩个人在讨论什么呢,还笑意盈盈的。”
许故何端起桌上的马克杯就要开始喝,却突然被秦白拍了一掌,手背上赫然显现一块粉红的印记,杯中的饮料也随之震颤了一下。
“你拿的是我的。”秦白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许故何猛然一看杯子,果然不是他的,难怪杯柄摸起来的触感不一样,而且又因为他的眼神一直盯着远处的两人舍不得离开,这才疏忽了这一点。
许故何尴尬地笑了笑:“嘿嘿,不好意思啊——”
准确找到自己的杯子之后,他又仔细观摩确认,然后才安心开喝。
许故何突然又想起什么,疑惑不解与震惊交织的目光平等地扫视着同坐一桌的另外两个人:“我刚才的问题就没一个人想回答?”
秦白依旧不搭理,夏槐看了一眼他们俩个,拿起一根烤串,说:“你都不知道,我们上哪儿知道,一没监听器,二没顺风耳的。”
许故何嘀咕道:“平时一个个的,心理学不是学得挺好的嘛,这时候偏就不行了。”
他边嘀咕,边不动声色地从秦白面前的盘子里顺走两根烤串,见秦白目光在别处且毫无反应,自以为天衣无缝。
但是,自己的盘子里突然少了三根烤串,他轻而易举地就意识到了。
只不过看破不说破——或者说是适当纵容,一直是他的美好品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