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吗？ ...
-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时，艾时漫是被一阵温热的触感弄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鼻尖蹭到一片柔软的布料，还带着淡淡的柑橘香，是慕起身上的味道。
意识回笼的瞬间，艾时漫的身体僵得像块石头。
他居然整个人窝在慕起怀里，一条腿还搭在对方的腰上，脸颊贴着慕起的胸口，能清晰听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昨晚……昨晚他明明是贴着床边睡的，怎么会滚到慕起怀里来？
艾时漫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烧得发烫，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上慕起安静的睡颜。
晨光勾勒着慕起的眉眼，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柔和了许多，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唇的弧度恰到好处，看起来格外……诱人。
艾时漫看得有些出神，连慕起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都没察觉。
“醒了？”
低沉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在耳边响起。
艾时漫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往后缩，结果动作太急，后脑勺“咚”地一声撞在了床头板上。
“嘶……”他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慕起皱了皱眉，伸手扶住他的后脑勺，指尖轻轻揉着撞红的地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撞疼了？”
“没……没事。”艾时漫捂着后脑勺，脸颊通红，不敢看慕起的眼睛，“我……我不是故意要蹭你怀里的。”
慕起的手指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声音放轻了些，“嗯，我知道。”
他收回手，坐起身，随手捞过旁边的T恤套上，露出线条流畅的腰线。
艾时漫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又飞快地移开，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他手忙脚乱地爬下床，抓起昨晚放在椅子上的睡衣，几乎是逃一样地冲进了卫生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艾时漫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看着镜子里那个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的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他居然抱着慕起睡了一整晚，还差点被抓包偷看人家睡觉。
艾时漫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一点。
卫生间外传来慕起走动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快速换好衣服，整理好头发，才打开门走出去。
慕起已经在客厅了，正弯腰换鞋，听到动静，他抬眸看了一眼，“洗漱好了？我去做早餐。”
“我来帮你！”艾时漫连忙跟上，“昨天是你做的，今天我来。”
慕起挑眉，“你确定？”
“当然！”艾时漫拍了拍胸脯，“我的手艺可是经过你认证的。”
慕起没反驳，只是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艾时漫手忙脚乱地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牛奶，又翻出面包片。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艾时漫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少年的动作不算熟练，却很认真，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看起来朝气蓬勃。
慕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移开，眼底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
“鸡蛋要煎单面还是双面？”艾时漫回头问。
“都可以。”慕起道，“你喜欢就好。”
艾时漫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打着鸡蛋，生怕油溅到手上。
慕起看着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艾时漫听到笑声，回头瞪了他一眼，“笑什么？我煎的鸡蛋超好吃的。”
“嗯，我信。”慕起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没过多久，煎蛋的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客厅。艾时漫把煎好的鸡蛋盛出来，又热了牛奶，烤了面包片，摆了满满一桌子。
“好了！可以吃了！”他献宝似的看向慕起。
慕起走过去坐下，拿起一片面包咬了一口，又尝了尝煎蛋，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艾时漫的眼睛亮了亮，笑得像只得到夸奖的小狐狸，“那是当然。”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暖洋洋的。
艾时漫偷偷看了慕起好几眼，发现对方吃饭的样子依旧优雅，哪怕是简单的面包煎蛋，也吃得慢条斯理。
他想起昨晚窝在对方怀里的温热触感，脸颊又开始发烫，连忙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啃面包。
“对了，”慕起忽然开口，“今天上午有数学小测，你复习好了吗？”
“啊？数学小测吗？”艾时漫愣了一下，随即哀嚎出声，“完了完了，我昨天光顾着练投篮了，压根没复习。”
慕起看着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道：“慌什么，题型不难，都是基础题。”
“真的？”艾时漫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昨天老师在办公室说的。”慕起淡淡道，“等会儿去学校，我给你划几个重点。”
“慕起你真是我的救星。”艾时漫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太谢谢你了。”
慕起看着他那副雀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吃完早餐，两人收拾好碗筷，背上书包出门。
走到公交站台时，正好赶上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
和昨天一样，车上依旧拥挤。
艾时漫刚想往里面挤，手腕就被慕起拉住了。
“等下一班。”慕起的声音很轻，“人太多了。”
艾时漫点点头，缩回手，和慕起并肩站在站台边，看着公交车缓缓开走。
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起两人的衣角。
“昨天……”艾时漫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昨天晚上，谢谢你收留我。”
慕起转头看他，“小事。”
“还有……”艾时漫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是故意要蹭你怀里的。”
慕起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戳破他，只是道：“嗯，我知道。”
“你真的不介意吗？”艾时漫追问，他总觉得自己昨晚的行为太冒犯了。
慕起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目光认真，“不介意。”
他顿了顿，补充道：“和你一起睡，很安稳。”
艾时漫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红透了。他不敢看慕起的眼睛，连忙转过头，看向远处驶来的公交车：“车来了，我们快上车吧！”
说完，他逃也似的冲了过去。
慕起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一班公交车的人比上一班少了很多，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艾时漫的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起来懒洋洋的。
慕起从书包里拿出数学课本，翻到昨天老师讲的内容，开始给艾时漫划重点。
“这个公式一定要记牢，小测肯定会考。”慕起指着课本上的一个公式，“还有这个例题，解题思路要掌握。”
艾时漫凑过去，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把重点记在笔记本上。
他的头发软软的，蹭过慕起的手臂，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慕起的目光落在他的发顶上，停顿了几秒，才移开视线，继续讲解。
公交车缓缓行驶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慕起低沉的讲解声和艾时漫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阳光温暖，岁月静好。
到学校时，离早读还有十分钟。
两人走进教室，张予依旧坐在座位上，看到他们进来，头埋得更低了，连余光都不敢往这边瞟。
艾时漫心里松了口气，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数学课本开始复习慕起划的重点。
慕起坐在他旁边，拿出英语书，却没有立刻翻开，而是侧头看着艾时漫认真的侧脸。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艾时漫的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微微垂着，鼻尖小巧，嘴唇抿成一条好看的弧线。
慕起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停顿了几秒，才缓缓移开。
没过多久，早读铃声响了起来。
教室里顿时响起朗朗的读书声。
艾时漫也跟着读了起来，他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
慕起听着他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也拿起英语书，低声读了起来。
上午的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
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拍了拍手，“安静一下，今天我们进行小测，时间四十分钟。”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
艾时漫却不慌不忙，他想起慕起划的重点，心里有了底。
试卷发下来后，艾时漫快速扫了一眼，果然和慕起说的一样，都是基础题，而且好几个题型都是慕起给他划的重点。
他拿起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下笔如有神。
慕起坐在他旁边，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也低下头，开始答题。
四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老师收走试卷后，艾时漫长长舒了口气，转头看向慕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多亏了你，这次肯定能及格！”
慕起挑眉，“只是及格？”
“啊……”艾时漫挠挠头，“争取考个八十！”
“嗯。”慕起点点头，“有进步。”
旁边的同学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凑过来：“艾时漫，你可以啊，居然敢跟慕起请教问题，我上次问他题目，他都没理我。”
艾时漫的脸颊微红，看了慕起一眼，小声道：“他……他其实人挺好的。”
慕起听到这话，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笑意。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吃饭时，慕起依旧拉着艾时漫，不让他去食堂。
两人坐在教室里，等着慕起的助理送午餐过来。
没过多久，助理就拎着保温袋走了进来，笑着把保温袋递给慕起：“慕少爷，您要的午餐。”
“辛苦了。”慕起淡淡道。
“应该的。”助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慕起打开保温袋，里面依旧是两盒丰盛的饭菜，还有一份水果。
“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慕起把其中一盒推到艾时漫面前。
艾时漫看着眼前的饭菜，心里暖暖的，“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慕起打开自己的饭盒，“快吃吧。”
我还没见过他家助理呢……
看起来他家很有钱……
相比我来说，我差的多了。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周围的同学依旧在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地往这边瞟。
艾时漫这次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挺直了腰板，心安理得地吃着慕起给他准备的午餐。
他偷偷看了慕起一眼，发现对方正专注地给他夹排骨，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艾时漫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他低下头，扒了一大口饭，把嘴角的笑意藏进饭碗里。
下午的体育课，艾时漫主动拉着慕起去了篮球场。
“我想再练练投篮。”艾时漫看着慕起，眼睛亮晶晶的。
“好。”慕起点头，转身去器材室拿篮球。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艾时漫接过慕起递过来的篮球，按照昨天教的姿势，瞄准篮筐，用力投了出去。
篮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唰”地一声，准确地落入了篮筐。
“中了！”艾时漫激动地跳了起来，转头看向慕起，“我投中了！”
慕起看着他那副雀跃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不错，进步很快。”
“都是你教得好！”艾时漫笑得眉眼弯弯。
慕起走过去，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继续练，下次教你三步上篮。”
艾时漫的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他却没有拨开慕起的手，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影子在地上重叠在一起，温馨而美好。
放学铃声响起时，艾时漫还意犹未尽地抱着篮球，舍不得放下。
“明天再来练。”慕起看着他，“先回家。”
“好！”艾时漫点点头，跟着慕起把篮球还回器材室。
两人并肩走出学校，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慕起，”艾时漫忽然开口，“你说……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吗？”
慕起转头看他，目光认真，“会。”
艾时漫的眼睛亮了亮，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晚风带着一丝暖意，吹起两人的衣角。
那是艾时漫最开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