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无声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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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哥！”
江彻刚掷出一个三分就听见白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没有马上回头，目送篮球稳稳入筐。
“完美！”江彻吹了声哨，跑过去接住球，反手又是一个跳投。
“彻哥，我把球带来了，要不要换成我这个？”
今天江彻手感很好，投篮几乎百发百中，成就感带来的喜悦让他欲罢不能，一时半会儿分不出空闲搭理白灏。
“好球！彻哥你帅呆了！”
不远处传来惊叹，江彻一个华丽转身，篮球裹挟着雷霆之势再度袭向篮板，撞击到打板区后稳稳入筐。
“哇，好厉害！彻哥你太棒了！”
“能不能安静会儿？”江彻耳尖微微发烫，白灏说话的语气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彻哥你是在害羞吗？”
“胡说！”江彻接住球，作势要砸白灏，白灏没有躲开。
“你想从哪里开始学？我这球是从小打野球打出来的，没有专门训练过，教人还真没经验。”江彻最终决定先履行今天的职责，把球抱在臂弯里向白灏走去。
“你想怎么教都行，我听你的，”白灏笑着迎上前，“不是说我来带球吗？怎么又自己带了？”
江彻瞥一眼白灏身上的两个黑包，反手把球掷到角落：“没有，旁边捡的。拿球来。”
“彻哥真给面子，”白灏笑得更灿烂了，把其中一个包递过去，“这些都是给你的。”
江彻打开包，发现里面除了篮球，还有矿泉水、运动饮料、毛巾、小风扇、医疗包，甚至还有一瓶防晒霜。
“这是要干嘛？”江彻嫌弃地拿出防晒霜。
“现在太阳这么猛，长时间在户外运动会晒伤皮肤的，”白灏一本正经地解释，“哎呀！彻哥，你的脖子都晒红了，我帮你涂一点吧！”
“不需要！”江彻紧急躲开白灏的手，“我可没这么娇气！”
白灏无辜地眨眨眼睛，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江彻又把医疗包挑了出来，随手扔给白灏：“这你自己留着吧，我用不着。”
白灏手忙脚乱地接住，感觉自己又被嫌弃了。
江彻最后拿出球，随手运了几下，片刻后某名奇妙地看向白灏：“还傻站着干嘛？去热身啊。这么迫不及待用上你的药包？事先声明，一会儿要是扭到了，我可不负责上药。”
“遵命！”白灏紧急开始热身，“彻哥，你关心人的方式可真特别。”
江彻一时语塞。
“看你这样，平时没少锻炼吧，怎么球打成这个样子？”半分钟后，江彻看着白灏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热身，忍不住好奇。
“可能是缺少一个好老师吧，”白灏眨眨眼睛，“有彻哥这样的高手教我，我肯定很快就学会了。”
江彻嘴角抽搐：“当我没问。”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白灏急忙正色，“我就是接触得少，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天赋。我平时很少玩球类运动。”
“那你平常都玩什么？”
“最近比较喜欢冲浪，等寒假了想试试滑雪，”白灏一脸天真，“彻哥，你想不想一起呀？”
“咳咳……我还是打我的篮球吧。”
“好吧，”白灏遗憾极了，“要是你之后有兴趣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你不如先问问我的钱包有没有兴趣……江彻忍不住腹诽。
热身结束，江彻盯着球开始思考：“先给你打个预防针，跟着我练可不轻松，要是想跑，现在还来得及。”
“彻哥你别小看我！我体力很不错的！”白灏立马抗议。
“那好啊，我拭目以待。”江彻勾唇一笑，默默放下手中的球，“还是提醒你，打球不能光靠蛮力，技巧、战术都很重要。上次我看过你打球，基本动作都掌握了，所以——没什么比实战更有用的了！”
白灏正专心聆听江彻的教诲，手中的球却突然被大力推开，他一惊，回神时江彻已经带着球往篮下跑去了。
“傻子！来截球啊！”
“这么突然？”白灏笑了，撒开步子向江彻跑去。
“记住，全神贯注很重要，在球场上注意力必须时刻保持在球、队友和对手之间。像你刚才这样走神，早就被人抢占先机了，”江彻运了几下球，一个假动作骗过白灏，轻松突破了对方的防守，“学会判断对手的意图和分析场上形势也很重要。我们现在都是单打独斗，我怎么可能往你身后传球啊，那就只能是个假动作，所以你刚才的防守就是个巨大的破绽。”
白灏已然被江彻的花样晃得眼花缭乱，头脑阵阵发懵，然而江彻像是游鱼戏水般游刃有余，轻松避开白灏所有的围追堵截。
“彻哥，你慢点！”白灏眼睁睁看着江彻耍猴似的带着球在眼前一闪而过，忍不住开始哀嚎。
“这就撑不住了？”江彻说着不再犹豫，运球向篮下袭去，一个完美的跳投结束了白灏的第一课。
“彻哥，是不是我太笨了，为什么连你的球都摸不到？”白灏垂头丧气地走过来。
“打起精神，”江彻猛拍白灏，白灏嘶哈一声，背脊应声舒展，“只有感受到差距才有追赶的动力。想不想知道刚才那种情况下要怎么抢断？现在你来控球，我来抢。注意观察我的动作。”
十分钟后，在江彻的魔鬼式关怀下，白灏终于掌握了抢断动作。彼时他已经是气喘吁吁，脚步虚浮，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彻见白灏难得的安静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累了就先歇会儿，可别说是我这个教练欺负你。”
白灏的眉眼应声舒展，拉着江彻坐到一旁。
江彻瞥白灏一眼，对方坐在板凳上大口喘气，光滑的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耳根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热气腾腾。他抓了瓶矿泉水递过去：“拿着。”
白灏愣愣地接住了。
“傻愣着做什么？难道还要我给你开？”
“如果彻哥愿意，那我真是太荣幸了。”白灏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
“等你什么时候手断了再说。”江彻睨白灏一眼。
五分钟后，江彻站起身来：“休息得差不多了，再来。”
“这么快？”
“白大爷，你是来遛弯的还是来训练的？”江彻满脸嫌弃，“我告诉你，接下来你要更加打起精神，给我好好学。警校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敢开局就挂，以后出门千万别说我教过你。”
白灏笑着放下矿泉水。
第二场白灏的状态好了许多，有了刚才的练习，加上身高优势，已经不至于连球都摸不到了。
“现在这种状态不错，继续保持，”江彻一个闪身带球掠过白灏，却被白灏再次拦住，“进步很快啊！”他眼前一亮。
白灏微微一笑，难得没有耍嘴贫。
“你有身高优势，这在球场上很关键，但是千万不要让它变成你的劣势。”江彻想要投球，然而白灏的长胳膊严严实实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只能换个角度发起进攻，“有身高优势很好，但是力量和节奏要跟上，不然就会像这样——”
江彻说着一个灵活转身，白灏来不及收手，篮球擦着他的小臂跌入筐中。
“精彩！”白灏气喘吁吁地俯下身子，抬手给了江彻一个大拇指。
“多练几年，你也可以。”江彻跑过去接住球，回身时发现白灏的脸色不太对劲。
在他的印象中，白灏是肤色偏白的那种人，加上优越的身高、俊朗的相貌，整个人看起来白净又清爽，然而白灏现在显然白过了头。尽管脖子和耳朵上仍泛着潮红，但是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江彻皱眉正要过去，白灏身形一晃，突然跌坐在地上，“喂！”江彻抛下篮球，飞也似的跑去扶住白灏。
“我没事。”白灏虚弱地笑笑，他在江彻的搀扶下站起身，腿脚却阵阵发软，差点带着江彻一起栽倒在地上。
“怎么会累成这样？是不是训练强度太大了？”江彻的眉头拧作一团，“要不要喝点水？”
“跟你没关系，是我昨晚没休息好，”白灏不愿意看到江彻忧心忡忡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我坐着缓一下就好。”
“别乱动。”江彻毫不留情拍落他的手，白灏傻傻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看你真是病傻了，”江彻没好气道，“对了，你不是带药了吗？”
“我带的都是伤药。”
“……”
“彻哥，你在想什么？”白灏见江彻不说话了，突然有些紧张，“是不是我让你失望了……”
江彻叹一口气：“不是。你别说话了，等会儿我带你上医院。”
“不用麻烦，”白灏闭上眼睛去找江彻的肩膀，“这点小事不至于。”
“你在发什么神经？”江彻语气不善，但扶着白灏的手很稳，还放任白灏倚在自己肩上，“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跟你学的。”
白灏笑了起来，他的鼻间满是江彻的味道，脸颊也附着江彻的温度，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让人心安。他不禁觉得，要是能一直这样跟江彻待在一起，天天生病他也愿意。
“胡说八道，我那是对自己的身体有清晰认知！”
“只要给我个机会，我也能清晰认知。”白灏声音很轻。
“你说什么？”
“没什么。”白灏笑了。
说话的时候，江彻的睫毛随着吐字的动作在阳光下微颤，就像轻盈的蝶翼扑闪着金光，白灏心中一动，偷偷把脑袋往江彻颈边蹭了蹭，心中的惬意胜似夏日的清泉汩汩地流淌出来。
“别耍小孩子脾气，听我的，看医生去，”江彻轻拍白灏的脸，“休息得差不多了吧？能站起来吗？我们现在就走。”
“不要。”白灏一把抓住江彻的手。
他把那只温暖的手包在手心里，用鼻尖磨蹭了一下，然后微微扬起脸，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微润的掌心，心中像是有一丝微小的电流窜过，激起全身酥酥麻麻的暖意。
骄阳照拂在头顶，清风掠过耳畔，喜欢的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静下心来还能听见对方的心跳。比起这一刻，世间浮华不过如此。
“妈的有病？”江彻一下子抽回手，血气从脖子上泛到脸颊和耳根，动静之大把白灏从肩膀上颠了下来。
“是啊，而且脸上有点痒，借你的手挠挠。”白灏笑着抓过江彻的手，把脸埋进江彻的手心肆无忌惮地蹭了起来。
“找抽啊你。”江彻脸一黑，抬腿就是一脚，白灏笑着捂住小腿。
“欸，你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我都生病了你还不让着我。”
“我看你好得很，刚才那一出不会是你演的吧。”江彻满脸不悦。
“好啦好啦，不闹了，我是真的累了，”白灏叹口气，一把抱过江彻的胳膊，“让我眯一会儿，我一晚上没合眼呢。”
“一晚上没合眼！你有没有搞错，有事要忙你不能过几天再来找我？现在卖惨给谁看啊！”
“这不是专程来卖给你看吗，看起来效果还不错。”白灏笑着又要去蹭江彻，被江彻一把拍回原型。
江彻皱紧眉：“下次麻烦你休息好了再来找我，我可不想处理突发事件。”
“休息哪有见你重要。”白灏笑着抱紧了怀中的胳膊，江彻不满地掐他一把，白灏嗷一声撒开手。他停顿片刻，忽然愣愣地笑了起来：“原来还能有下次吗？我以为过了这次就没有了。”
江彻噎了一下，脸颊微微发烫。他咳嗽一声正了正音色：“教都教了，索性教好点，免得你出去丢我的脸。”
“原来如此，那我为了彻哥也要好好努力才行。”白灏笑着往江彻身上靠，闭上眼睛，“现在真的别动了，让我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太阳渐渐西沉，一弯银月悬在天边，晚风吹拂着两张年轻俊朗的脸，汗湿的衣襟彼此纠缠。他们就这样依偎在一起，直至华灯初上，直至星辰入海，直至两颗年轻炽热的心一起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