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隐流”锋芒与滑板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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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我打扰你们切磋了。
陆景珩走进计算中心时，《机器学习与数据挖掘》的期末答辩已经过半。他在后排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那个清瘦的身影上。
林晚坐在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正低头看着笔记。窗外透进来的光映在他微微泛白的衬衫领口，整个人单薄得像是随时会融化在光里。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调查报告里写着「同时打三份工」。
客座教授是硅谷某科技巨头的高级副总裁，正对台上一个股票预测系统提出尖锐质疑。教室里弥漫着紧张的空气。
“下一位，林晚。”
当那个清瘦的身影走上讲台时，后排有几个学生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那是等着看笑话的表情。陆景珩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坐姿。
“我的项目是‘隐流’，一个多源异构数据融合与智能关联分析平台。”
台下响起细微的议论声。这个题目听起来太过宏大，不像个学生项目。
林晚没有理会这些声音。他打开自己那台磨损严重的笔记本电脑，接上投影。当系统架构图出现在大屏幕上时，教室突然安静了。
那是一个设计精良的分布式系统架构，数据采集、清洗、存储、计算、可视化，每个模块都清晰而专业。
“我演示一个简单的应用。”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几下，调出一个简洁的界面。
“这是实时采集的招标网站数据，这是企业工商变更记录，这是行业新闻。”
数据像流水一样在屏幕上滚动、融合。当他输入一个虚拟公司名时，系统在几秒内生成了一份完整的分析报告——股权结构、合作伙伴、业务趋势，甚至精准标记出了两个潜在的法律风险点。
“风险预警的准确率是92.7%。”林晚平静地补充，“我在测试集上验证过。”
教室里落针可闻。
客座教授猛地坐直身体：“你这个系统的实时性是怎么保证的？特别是数据采集部分？”
“我用Go语言重写了爬虫的并发模块，自己设计了一个动态调度算法。”林晚调出一段代码，“这样可以在遵守 robots.txt 的前提下，最大化采集效率。”
教授盯着代码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这些......都是你自学的？”
林晚微微垂下眼睫：“就是泡在图书馆和机房的时间比较多。很多不懂的，就自己查论文、看开源代码，一遍遍试。”
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陆景珩看着台上那个人，突然意识到调查报告中那个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与眼前驾驭数据洪流的身影重叠——这绝不是一个需要依附他人生存的藤蔓，而是一把藏在破旧剑鞘里的利刃。
答辩结束的掌声惊醒了他。林晚已经收拾好那个旧书包，正要从前门离开。
“林晚。”
陆景珩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站了起来。等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挡在对方面前。
林晚抬起头，眼中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疑惑：“陆副主席？”
“你刚才的项目，“陆景珩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很有意思。学生会正在梳理一些陈年资料，需要用到数据技术。你......有兴趣来帮忙吗？」
他看见林晚睫毛轻颤了一下，像是受宠若惊，又像是谨慎权衡。这几秒钟的沉默长得令人难熬。
“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林晚终于轻声说，“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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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午后的阳光把滑板公园照得发亮，顾言有些无奈地站在场地边缘。他身上那件质地精良的浅灰羊绒衫与周围格格不入。
"顾哥哥，你就不能放松点吗？"苏晚晴拽着他的袖子，"我都跟你说了，最近认识了个特别有趣的男生，跟咱们圈子里那些装模作样的人完全不一样。"
她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从U型池的尽头腾空而起。少年在空中利落地调整重心，滑板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稳稳落地。
"林辰！"苏晚晴兴奋地挥手。
林辰单脚踩住滑板另一端，利落地转身。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看见苏晚晴，他嘴角很自然地扬起："苏大小姐，今天又要挑战哪个动作？"
"先擦擦汗！"苏晚晴很自然地掏出纸巾，直接伸手替林辰擦去额角的汗珠。这个动作太过亲昵，林辰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却没完全避开。
"我自己来。"他接过纸巾，耳根微微发红。
"快看我刚才拍的视频。"苏晚晴又凑近，这次几乎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手机屏幕举到两人面前，"这个五十五十grind是不是快成了？"
林辰被她挤得不得不微微倾斜身子，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睫毛的颤动。苏晚晴说着说着，突然笑着捶了下他的肩膀："你刚才那个转身也太帅了吧！"
顾言站在一旁，看着苏晚晴的手指自然地搭在林辰的手臂上，看着她的发丝蹭过他的颈侧，看着他们之间那种毫无间隙的亲昵——每一个细微的触碰都像一根刺，扎得他心口发闷。
"对了，"苏晚晴突然想起什么，拽着顾言的袖子往前一步，"这是顾言哥哥，我家的世交。顾哥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林辰。"
林辰看见顾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像是被撞破了什么秘密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顾先生。"
"你们很熟？"顾言的声音比平时低沉，目光落在苏晚晴仍搭在林辰臂弯的手上。
"那当然！"苏晚晴浑然不觉，反而更贴近林辰些，几乎半靠在他身上，"我们可是天天一起练板的交情！"
林辰被她挤得一个踉跄，手不得不虚扶住她的腰保持平衡。这个动作让顾言的眼神彻底暗了下来。
"看来是我打扰你们切磋了。"他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语气却带着若有似无的凉意。
林辰敏锐地察觉到那道视线中的压迫感，立刻松开手，不着痕迹地把苏晚晴推远了些："没有。"
这个急于划清界限的动作，意外地取悦了顾言。他的目光落在林辰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上："下次练习，记得做好防护。"
林辰微微一怔，隐约感觉到这句话里藏着别的意味，却来不及细想。
"快点啦！"苏晚晴又缠上来，自然地挽住林辰的手臂往U型池拖，"再给我演示一遍那个动作！"
林辰被她拽着往前走，忍不住回头看了顾言一眼。那个站在阳光下的男人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可眼神深处某种暗沉的东西，让他心里莫名发紧。
顾言站在原地，看着苏晚晴几乎整个人挂在林辰身上说笑，看着少年被拽得踉跄却无奈纵容的样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他会特意绕远路来看望的少年，并不只属于他偶然发现的那片天地。
这种感觉，让他很想做点什么，把那个被阳光照得发亮的少年，重新拉回自己的影子里。
顾言在原地站了很久，远远看着少年少女在滑板上上驰骋，直到手机震动才回过神来。屏幕上是一条新消息：
「陆景珩昨天去听了机器学习答辩。林晚的项目震惊全场。」
顾言多少猜到自己好兄弟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便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他答应了？”
顾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背景音是轻柔的爵士乐。
陆景珩站在公寓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玻璃：“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我提醒过你，那孩子不简单。”
“他不是孩子。”陆景珩想起昨天在实验室看见的那个身影，“他是个天才。”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景珩，”顾言的声音难得严肃，“记得我们小时候下棋吗？你总是盯着对方的王，却经常忽略那些看似无害的小兵。”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顾言轻叹一声，“有些人看起来是小兵，走到底却是王。”
陆景珩轻笑一声，目光掠过窗外，被斜阳洒落包裹着的这个城市，那里是他家族影响力最直观的映射。顾言的担忧在他看来，纯属多余。
“顾言，”他语气沉稳，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倨傲，“你忘了，在这个棋盘上，我生来就是执棋的人，不是棋子。」他指尖轻轻点着玻璃，仿佛在敲击无形的棋盘，「我有的是资源、时间和耐心。他的天赋再高，现在也只是一块需要被雕琢的璞玉。而我能给他的庇护和平台，是他在别处穷尽一生也触碰不到的。”
他仿佛已经看到林晚在他的羽翼下褪去青涩，绽放出更夺目光彩的未来。那种将绝世珍宝纳入自己收藏的满足感，甚至暂时压倒了对林晚身世的那一丝怜惜。
“他迟早会明白，风只有在高处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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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图书馆只剩下零星几人。林晚坐在角落里，屏幕上是「隐流」的系统日志。
【23:17:45】数据采集模块：完成今日增量更新（3,287,451条记录）
【23:18:02】关联分析引擎：检测到新的潜在关联（置信度87.2%）
他轻轻敲击键盘，调出一个隐藏界面。屏幕上浮现出复杂的网络图谱——那是陆氏集团及其关联企业的股权结构图，正在实时更新。
“这么晚还在？”
陆景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晚迅速切换屏幕，转身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陆副主席？您也还没回去？”
“刚好路过。”陆景珩的目光扫过他的电脑屏幕，上面现在是 innocuous 的论文界面，“在准备下周的奖学金答辩？”
林晚垂下眼睛：“嗯。听说这次审核很严格。”
“确实。”陆景珩在他对面坐下，“学生会收到实名举报，上一届的获奖者中可能存在学术不端。”
林晚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过你放心，”陆景珩注视着他，“清者自清。”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林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这种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范围，带着若有似无的侵略性。
“我会好好准备的。”林晚轻声说。
陆景珩忽然倾身向前，伸手替他拂开额前的一缕碎发。这个动作太过亲昵，林晚整个人都僵住了。
"头发沾到咖啡了。"陆景珩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指尖不经意般擦过他的耳廓，"别太累，你看起来需要休息。"
他起身时状似随意地补充："周日有空吗？想约你吃个饭。"
林晚还没从刚才的亲密接触中回过神，下意识回答："可以啊。约在哪里？"
"之后把时间地点发给你。"陆景珩唇角微扬，转身离去时大衣带起一阵雪松香气。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图书馆门口，林晚才缓缓放松紧绷的肩膀。电脑屏幕右下角，一个加密聊天窗口悄无声息地弹出：
K：“已确认。举报材料确实指向张姓干事，证据充分。”
林晚靠向椅背，指尖轻抚过刚刚被触碰的耳廓。
原来陆景珩不是在提醒他，而是在提醒他自己——学生会里，已经有人成了待宰的羔羊。
而他，恰好知道该怎么在共进晚餐时，优雅地挥下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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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隐流”锋芒与滑板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