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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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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是自习课，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沙沙响，阳光透过叶缝落在课桌上，晃得人有些犯困。我低头整理下个月英语竞赛的报名表格，指尖划过“许霖”的名字时，忍不住抬头往他的座位看——他正趴在桌上，偷偷用尺子搭纸飞机，嘴角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铅笔灰，像只偷玩的小猫。
“还没写完作业？”我走过去，敲了敲他的桌子。许霖手忙脚乱地把纸飞机塞进抽屉，抬头时眼睛还带着点慌乱，见是我，又赶紧把摊开的语文练习册往我面前推了推：“哥，这篇文言文的注释我总记混，你能不能再讲一遍？”他的指尖在“之乎者也”的字眼上反复摩挲，指甲盖修剪得整整齐齐——上次我见他咬指甲，随口说了句“不卫生”，没想到他真的改了。
我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拿起他的练习册。其实这篇文言文上周我已经帮他讲过一遍，看他此刻眼神里藏不住的小雀跃，倒也没戳破。“‘学而时习之’的‘之’是代词，指代学过的知识，”我用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着，“就像你昨天背的英语单词，今天再复习一遍，就是‘时习之’。”许霖凑得很近，肩膀时不时蹭到我的胳膊，温热的呼吸落在我的手背上，像羽毛似的痒。他点点头，把我的话工工整整记在笔记本上，字里行间还画了个小小的篮球图案——想必是在惦记着放学后去打球。
自习课结束的铃声刚响，许霖就背着书包冲到我身边，手里还攥着个篮球：“哥，今天去公园打球吧？李响说他也去，我们三个人刚好能组队。”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翘了起来，我看着他这副期待的模样，原本想回家整理竞赛资料的念头也烟消云散：“行，不过得先把书包送回家，别带着打球不方便。”许霖立刻笑了，拉着我的胳膊就往教室外跑，书包带甩来甩去，像只脱缰的小马。
走到校门口，李响已经在树下等我们了，手里拿着两瓶冰镇汽水。“鹤肖哥，许霖，你们可算来了！”李响把其中一瓶汽水递给许霖，“我特意买的橘子味，你上次说喜欢喝。”许霖接过汽水，却没立刻拧开，而是塞进了我的书包侧袋：“哥，你先拿着，等会儿打完球喝。”我愣了愣，他上次喝橘子味汽水时，因为太冰呛到了，我随口说了句“少喝冰的”，没想到他记到了现在。
往家走的路上，许霖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昨天看的篮球比赛，一会儿说“那个球员的三分球投得真准”，一会儿说“下次我也要练那个动作”。我听着他的话，目光落在他攥着篮球的手上——他的手不大，却把篮球握得很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路过便利店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盯着橱窗里的钥匙扣看：“哥，你看那个小熊钥匙扣，跟你上次丢的那个很像。”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橱窗里的小熊钥匙扣穿着蓝色校服，跟我之前弄丢的那个确实很像。“不用买，丢了就丢了。”我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他却没动，眼睛还盯着钥匙扣：“我用零花钱给你买吧，你上次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说着，他就往便利店里跑，我想拦都拦不住。等他出来时，手里攥着那个小熊钥匙扣，把包装纸揉成一团塞进兜里，献宝似的把钥匙扣递给我：“哥，你看，是不是一样的？”
我接过钥匙扣，小熊的耳朵有点歪，却看得出来是他精心挑选的。“多少钱？我给你。”我掏出钱包，他却赶紧往后退：“不用不用，我用零花钱买的，你拿着就好。”他说完，就背着书包往家跑，背影跑得飞快，像怕我把钥匙扣还给他似的。我看着手里的钥匙扣，心里突然暖暖的——这小子，虽然平时爱闹，却总把我的小事记在心里。
把书包送回家后，我们就往公园的篮球场走。许霖一路上都在拍着篮球，时不时耍个小花样，却因为技术不熟练，差点把球拍到树上。“小心点，别把球弄丢了。”我伸手帮他把球抢过来，他吐了吐舌头，跟在我身边，像个跟屁虫。到了篮球场，李响已经在热身了，见我们来，立刻把球扔了过来：“许霖，来单挑！”
许霖接过球，立刻摆出投篮的姿势，却因为太紧张，球没投进，反而砸到了篮板上。李响笑了起来：“许霖，你这技术还得练啊！”许霖脸一红，刚想反驳，我就把球递给了他：“别慌，先练运球，我陪你。”他抬头看我，眼睛亮了起来，立刻跟着我练起了运球。我故意放慢速度，让他能跟上我的节奏，他运球时很认真，眉头微微皱着，像在解一道难题。
练了一会儿，我们就开始组队打球。许霖虽然技术不算好，却很拼，每次看到球就往前冲，汗浸湿了他的校服后背，贴在身上。我看着他跑前跑后的身影，忍不住想起他刚搬来的时候——那时候他才刚上初中，扎着个小揪揪，连跟人说话都怯生生的，现在却能在球场上这么放得开。
打了大概一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也变得凉快了些。我们坐在场边的长椅上休息，许霖从书包里拿出那瓶橘子味汽水，拧开后递给我：“哥，你喝，我不渴。”我接过汽水，喝了一口，甜甜的橘子味在嘴里散开，比平时喝的汽水多了点不一样的味道。李响看着我们，笑着说：“许霖，你怎么总想着你哥啊，都不给我喝一口。”许霖脸一红，赶紧从书包里拿出另一瓶汽水递给李响：“我忘了你也喜欢喝这个了。”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就准备回家。走在公园的小路上，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许霖走在我身边，手里还攥着篮球，时不时踢一下路边的小石子。“哥，你明天有空吗？”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小，“我想跟你一起去图书馆，上次你说那里有英语竞赛的资料。”我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带着点期待，像怕我拒绝。“有空，明天早上九点在图书馆门口见。”我点点头，他立刻笑了，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走到小区门口，李响跟我们告别后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许霖跟在我身边，手里还攥着那个小熊钥匙扣，时不时用手指蹭一下。“哥，你喜欢那个钥匙扣吗？”他突然问，声音有点紧张。我把钥匙扣拿出来，挂在书包上：“喜欢，很可爱。”他立刻笑了，耳朵有点红，却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喜欢就好，我还怕你觉得不好看呢。”
回到家，许霖就冲进卫生间洗澡。我把他的校服外套拿去洗，搓衣服时，发现口袋里有张纸条——上面写着“英语竞赛加油”，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篮球和小熊，字迹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是他认真写的。我看着那张纸条，忍不住笑了，这小子，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鼓励我。
许霖洗完澡出来，穿着我的大T恤，袖子挽了好几圈，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哥，我明天要带什么去图书馆啊？”他凑到我身边，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带支笔和笔记本就好，资料我来借。”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他点点头，却没回房间，而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整理英语竞赛的资料。
“哥，你一定能拿奖的。”他突然说，声音很认真。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满是信任，像在说一件肯定会发生的事情。“我会努力的。”我笑了笑，继续整理资料，心里却因为他的话，多了点不一样的动力。
晚上，我坐在书桌前看英语竞赛的资料，许霖趴在旁边的椅子上，拿着本漫画书看。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声音和窗外的风声。“哥，你早点睡觉，别太累了。”许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点点头：“知道了，你也早点睡。”他嗯了一声，却没动，继续趴在椅子上，像在陪我一起熬夜。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合上资料，转头看他——他已经趴在椅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本漫画书，嘴角微微翘着，像在做什么好梦。我走过去，轻轻把漫画书从他手里拿出来，又把他抱回房间。他睡得很沉，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呼吸轻轻的，像只温顺的小猫。
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庞。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我想起今天他给我买的小熊钥匙扣，想起他递过来的橘子味汽水，想起他在球场上认真的模样，心里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弟弟，真的很幸福。
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动静。走出去一看，许霖已经收拾好了，穿着整齐的校服，背着书包，手里还拿着两个三明治：“哥，我买了三明治，我们路上吃。”他把其中一个三明治递给我，眼睛亮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接过三明治，他挠了挠头：“我早就起来了，怕你迟到，就先去买了早餐。”
我们吃完早餐，就往图书馆走。许霖走在我身边，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时不时问我英语竞赛的事情。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个周末，因为有他，变得格外不一样。
到了图书馆，我去借英语竞赛的资料，许霖坐在座位上，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着什么。等我回来时，见他正对着一本英语绘本看，眉头微微皱着，像在琢磨上面的单词。“有不认识的单词吗？”我走过去，他抬头看我，点了点头：“这个‘dream’是什么意思啊？”“是梦想的意思，”我坐在他身边，“比如你的梦想是成为篮球高手，我的梦想是英语竞赛拿奖。”他立刻笑了：“那我们一起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忍不住笑了。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户，洒在我们身上，书页上的文字仿佛也变得温暖起来。我突然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一个虽然偶尔调皮但很认真的弟弟，有一些值得一起努力的目标，有这样安静而美好的时光，就很好。
下午的时候，我们从图书馆出来，许霖手里拿着本英语绘本，开心地跟我讲上面的故事。我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里突然觉得，有他这样的弟弟，是我青春里最幸运的事情。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夏天的味道，也带着我们对未来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