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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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化生一班是徐峥嵘带，关于周秋绥他早就表过态：这孩子没问题。
“有影响到吗？”徐峥嵘靠在背椅问。
周秋绥摇头：“没。”
“那就行！就喜欢你这样的，心无旁骛。”他朝门口抬头，示意他回去，却瞥见鬼鬼祟祟的两道影子，“门口的，你俩干嘛呢？”
还以为是偷听，实则就是，不过他对这俩人没太在意，主要原因是觉得他们两个都不怎么“正常”。
“林夏安？没记错吧？上次拉肚子的那个？”
“额……”能记到现在，你也不愧是教语文的……
“什么拉肚子的？”向景川一脸懵地看他。
“干嘛呢，你俩。”
“哦，我们……上课迟到张老师让我们来反省。”
林夏安低头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说到隐讳点？！
“那行，站着吧。”徐峥嵘拿着教案就要走，又补充了句，“你也回去吧。”
周秋绥点头应下：“好的。”
三人目送徐峥嵘出去，向景川憋不住好奇，“怎么回事？绥哥。”
“没事。”周秋绥绕过办公桌往这边走，林夏安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攥紧，不自觉地往后退，肩胛骨快贴上墙了。
“林夏安。”周秋绥缓缓开口。
“啊，”林夏安回过神看着地，“怎么？”
周秋绥觉得他奇怪，不会是上次抱害羞了吧？还是中午送饭太感激？“哦，其实没什么，就想想问问今晚可以一起走吗？”
林夏安婉拒，“我们不顺路。”
“前半段顺的。”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猴急的向景川打断，“可以可以，你快回去上课啊！”说完就要过来推他。
周秋绥还在等林夏安给回应，结果被向景川推着出了办公室，对方还一副‘放心交给我’的表情，“学去吧，今晚保证你出班门就能看见我们安！”
周秋绥透过外窗看里面林夏安僵硬的背影，他敲了敲玻璃，“你确定？不怕他揍啊。”
“说什么呢！”向景川伸手捶捶自己肩膀，“放心吧！好兄弟这事我当然会帮。”
“嗯，”周秋绥抿嘴，不怎么觉得他的话靠谱，“我就不太抱期望了啊。”
向景川回办公室时嘴里还嘟囔呢。
下一秒迎来林夏安当头一棒，“你答应的，放学你自己去找！”
“别啊！我这是在为你创造机会！”
“我不需要！”
“怎么就不需要，”向景川压低声音，“顺便问问人什么情况嘛。”
什么情况，林夏安也想知道什么情况。为什么说他不喜欢女生，为什么在他姐面前一副乖乖男的样子，为什么……
从办公室出来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节上课了，走廊里灌风有点凉，楼道里还好没那么冷。从楼道拐弯处看过去，可以框住大半个操场还有顶上的晚霞，跑道上闲逛的人都望过去，还互相感叹着今天的晚霞好看。
“走了，估计我们刚上去就该放学了，”向景川停在台阶上，叫住发愣的林夏安，“真够耽误事儿的。”
林夏安从微愣中回过神，往五楼走去。
天还没有很黑，晚霞却剩的不多了，林夏安支头看着窗子发愣，他被返照在上面：瞳仁缩成两颗饱满的黑漆点，没什么神，如果不是眼尾上扬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多看几眼。楼梯上停的时间有点久了，被吹红的鼻尖还没怎么缓过来，依旧泛着红晕。
夜幕中，月亮像枚银盘悬在那儿，映着同一批埋头苦学的少年们。晚风卷着梧桐叶飘在窗沿边停下，周秋绥夹着笔算题，校服领子还立着，微低的头让下巴藏在衣领里。
教室的广播响了。
向景川告了别，为了给两人创造绝妙机会他也是煞费苦心，千叮咛万嘱咐要林夏安跟着周秋绥一起回去。回去的路上还在想，别人谈恋爱自己跟着搅和什么，不过想想还挺激动……
磨蹭了会儿，林夏安下去的时候班里就周秋绥一个人了。
天色已经全黑了，教室里的灯还亮。林夏安背着书包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双手插兜，外套被下拉的扯出一条条直线。
一题接一题的，周秋绥写的已经忘我了，忽见听见有人打喷嚏。
“啊秋……”被什么东西捂着，听起来闷闷的。
透过窗户才看见走廊里站着个人，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敞着的校服领口灌着风，双臂紧夹在怀里，活像只缩成一团的猫。
周秋绥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下一秒就收了练习题捞起书包往外走。
眼前突然黑了，林夏安才抬头看过来。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楼下的路灯亮着。书包挂在周秋绥右肩上，还在靠近，林夏安无处可退只是把手从口袋拿出来垂在身体两侧。
周秋绥再一次靠近，猝然半蹲下，伸手捞起对方校服的下摆，扣紧、拉上，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从头到尾都没看林夏安一眼，反到是林夏安一直盯着他，见他步步逼近却一眼也没给自己，谁知道下一秒又突然站起来……
“你……”林夏安吐出一个字就顿住了。
拉到底了，周秋绥这才对上他的眼，“敞着怀不冷吗？来了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在写的挺认真，就没打扰。”林夏安躲开他直白且带着审视的目光。
周秋绥嘴角及不可见的弯了个弧度，“我以为你不会来。”
林夏安懒得跟他说没用的，“哦。”抬脚就走。
周秋绥跟上，“怎么？”
“什么怎么？”
“怎么就又想来了？”
林夏安转头看他，疾言厉色道，“少废话，再说没下次了。”
“行行行，我不说了。”
温度降得很快，夜晚尤甚。街上早已没了什么人，路灯的余光把两个影子分开，在人行道上晃晃悠悠的。
林夏安觉得冷，就夹紧手臂。
看着影子缩的小小的，周秋绥不自觉地看过来，“还冷吗？”
“你说呢。”
“要不我的给你穿？”说着就要拉拉链。
林夏安赶忙拒绝，“我才不穿你的。”
想来也是被拒，笑笑就过去了。
林夏安猝然开口，“周秋绥。”
“嗯？怎么了。”
“今天来学校的那个女生是你姐吧？”语气里带着犹豫，虽然已经是定值，但他说到“姐姐”这两个字就想起下午在小卖铺听到的话，让人很不舒服。
周秋绥到是不知道这些，“你看到了？在哪看到的？”
“体育课，在操场上。”
周秋绥回忆了一下，“哦，想起来了。”
“你能不要扯其他的吗？”
“好的，”正经回答道，“是我姐姐，亲的，”又补充说，“上次撤回的照片就是她，你说看到了的。”
真是姐姐啊……
林夏安问他，“你今天老徐在办公室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有人嫉妒呗”周秋绥声音很沉，和上一次回答的情绪很不一样。
林夏安也没再问。
一中是老学校了，盖在街区。
眼看到了该分别的地方，想问的话始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林夏安在十字路口的路灯下站定，周秋绥跟着，“要分手了。”
“……”
逗人是挺好玩儿，不过周秋绥适可而止，道了别等林夏安走远了才朝反方向迈步。
“周秋绥！”
一声近乎喊出来的名字惹得周秋绥回过头。
“我不吃虾！下次记得！”
看不清，但有声音就够了。周秋绥微愣，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今天的午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列表第二个——备注是一个在雪中微笑的小雪人。敲下‘收到’，回撤。
林夏安冲动完就后悔，没回应更是悔。正悔得不可开交，手机震了震。
怂包：收到
怂包：还有什么呢？
林夏安：暂时没有。
怂包：那就等有了再说。
林夏安：哦。
怂包：你声音挺大，不怕把别人吵醒啊。
林夏安回了个脸部扭曲、竖着中指的小黄脸表情包，并附带一句：我怕你耳背！
怂包：哦，那到没有很背。
怂包：学傻了就听不到别人叫我。
怂包：不过你说的我都能听到。
怂包：不用这么大声。
林夏安指尖悬在空中，一时不知道会什么好。
怂包：赶快回去吧，别傻愣着了。
怂包：要是明天发烧没来就吃不到我给你带的饭了。
怂包：明天吃什么？
林夏安：明天我去食堂。
怂包：好。
怂包：等我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