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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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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初夏的午后。
阳光透过福利院的梧桐叶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砚背着帆布包，站在福利院门口，手里攥着志愿者证。
"您好，请问是来做义工的沈同学吗？"门卫大爷探出头，"院长在里面等您。"
沈砚点点头，跟着大爷走进院子。福利院不大，却收拾得很干净。孩子们在走廊里追逐嬉戏，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沈同学来了。"院长是个慈祥的中年女性，"这边请，孩子们都在活动室等您。"
活动室里，七八个孩子围坐在桌子旁，有的画画，有的看书，还有的在玩积木。看到沈砚进来，他们都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哥哥。
"大家好，我是沈砚。"他微笑着，"以后每周六我都会来这里，可以教大家画画吗？"
孩子们怯生生地点点头。院长介绍说："他们都是孤儿，有些比较内向..."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从角落里冲了出来。
"哥哥！"
是个大约八九岁的男孩，瘦瘦小小，穿着不合身的T恤，手里攥着半块画纸。他跑到沈砚面前，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
"我叫陆昭。"他说，"我会画画，画得可好了！"
沈砚蹲下身，看着他："真的吗？能给我看看吗？"
陆昭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画纸。上面画着一棵大树，树下有两个小人。
"这是我画的。"他有些紧张，"你看，这是爸爸，这是妈妈。"
沈砚的心脏漏了一拍。画纸上的人画得很粗糙，但那份天真和渴望却让人心疼。
"画得很好。"他认真地说，"你很有天赋。"
"真的吗？"陆昭的眼睛更亮了，"那你以后能教我画画吗？"
"当然可以。"沈砚笑了，"我每周都来。"
从那天起，沈砚每周六都会来福利院。
陆昭总是第一个冲过来，手里攥着自己的画。有时候是太阳，有时候是小花，有时候是一家三口。
"哥哥，你看！"陆昭举着新画的画，"这是我家的房子！"
画上是一座小小的房子，烟囱冒着烟，门前有朵小花。
"很漂亮。"沈砚说，"你家一定很温暖。"
陆昭的脸色暗了暗："我没有家...我是孤儿。"
沈砚的心一痛。他蹲下来，看着陆昭的眼睛："但你有我们。"
"我们？"
"我和所有爱你的人。"
从那天起，陆昭开始叫他"哥哥"。
夏天的傍晚，沈砚会带陆昭去院子里的梧桐树下画画。
"哥哥，为什么树叶是绿色的？"陆昭蘸着颜料，认真地问。
"因为...因为它们在阳光下生长。"沈砚想了想，"就像你在爱里成长。"
"什么是爱？"
"爱就是...想永远和一个人在一起。"
"那我想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沈砚的手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个真诚的孩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秋天来了，院子里落满了梧桐叶。
"哥哥，你看！"陆昭捡起一片金黄的叶子，"像不像太阳？"
"像。"沈砚接过叶子，"很美的太阳。"
"我想把它夹在书里，永远保存。"
"好啊。"沈砚说，"我们一起做标本。"
那天下午，两人坐在梧桐树下，用胶水把落叶粘在笔记本上，做成了一本"秋天的书"。
冬天的福利院很冷。
沈砚给陆昭织了条围巾。
"哥哥，你自己织的吗？"陆昭戴着围巾，暖暖的，"真好看。"
"嗯。"沈砚摸摸他的头，"给你保暖的。"
"我...我能抱抱哥哥吗？"陆昭怯生生地问。
"当然可以。"
陆昭扑进他怀里，像只小猫一样蜷缩着。沈砚抱着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心里满是温柔。
春天，院子里开了桃花。
"哥哥，我们去摘桃花好不好？"陆昭拉着沈砚的手，"我要做桃花酱。"
"好。"
两人来到桃树下，陆昭踮起脚尖摘花，沈砚在下面接着。
"小心。"沈砚扶住他的腰，"别摔着。"
"没事的，哥哥。"
桃花瓣落在他们身上，像一场粉色的雨。
那天晚上，沈砚要回学校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陆昭拉着他的衣角，不想让他走。
"下周六。"沈砚蹲下来，"我答应你。"
"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
沈砚上车时，从车窗里看到陆昭还站在门口，挥着手。车开出很远，那个小小的身影还在。
沈砚的心里，某个地方悄悄地塌陷了一块。
回到学校，沈砚的桌子上多了个小包裹。
打开一看，是陆昭寄来的。里面是几片干枯的桃花瓣，还有一张画。
画上是两个人手牵手，背景是那棵梧桐树。
背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哥哥，我想你。"
沈砚的眼眶湿润了。他把画小心地收在相框里，摆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每个周末，沈砚都会准时出现在福利院门口。
陆昭总会第一时间冲过来，手里攥着新的画，或者捡来的漂亮石头，或者任何他认为"好东西"的东西。
"哥哥，这个给你！"
"哥哥，我画了我们的家！"
"哥哥，我学会了写'哥哥'两个字！"
沈砚耐心地听着，看着这个孩子在爱的浇灌下慢慢绽放。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那年夏天，沈砚要毕业了。
"哥哥，你要走了吗？"陆昭得知消息，眼睛红红的。
"嗯，我要去英国留学。"
"那...那你还回来吗？"
"会。"沈砚蹲下来，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我会回来看你的。"
"真的吗？"
"真的。"
离别的那天，陆昭把自己最宝贝的画送给了沈砚。
画上是那棵梧桐树，树下两个手牵手的小人。
"哥哥，这个送你。"陆昭说，"想我的时候就看看。"
"好。"沈砚把画小心地收起来，"我一定会想你的。"
英国的日子很充实，但沈砚总是会想起陆昭。
想起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想起他亮晶晶的眼睛，想起他说"我想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他开始学做中国菜，学写毛笔字，学画国画。他想，等回来的时候，要教陆昭更多东西。
三年后，沈砚学成归来。
第一件事就是去福利院。
"陆昭在吗？"他问院长。
"在活动室画画呢。"
沈砚走进活动室，看见一个少年坐在桌子旁，比记忆中高了很多，也结实了很多。
听到脚步声，少年抬起头。
四目相对，时光仿佛倒流。
"哥哥！"陆昭认出了他，眼睛瞬间红了，"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沈砚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我答应过你的。"
陆昭扑进他怀里，像三年前一样，像小时候一样。
"我想你了，哥哥。"他哽咽着说。
"我也想你。"沈砚抱着他，"很想很想。"
那天下午，两人坐在梧桐树下。
陆昭拿出了自己的新画。
画上是那棵梧桐树，树下两个高大的身影手牵手。
"哥哥，你看。"陆昭说，"我们都长大了。"
"是啊。"沈砚笑着说，"我们都长大了。"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温暖而明亮。
有些相遇，是命中注定的重逢。
有些等待，是为了让爱更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