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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书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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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阳光斜斜切进书房，沈砚正踮脚够顶层书架上的旧书。
"吱呀——"
老旧的榉木书架晃了晃，最上面一层"哗啦啦"掉下几本书。
"小心！"陆昭从客厅冲进来，稳稳接住一本《西方美术史》，"这破书架早该换了。"
沈砚揉着发酸的腰："用了十几年，有感情了。"
"感情归感情，安全重要。"陆昭把书放回书架，指尖蹭到掉漆的木板，"哥，我给你做个新的吧。"
"你会做？"
"学啊。"陆昭眨眨眼，"最近看了好多木工视频。"
接下来的半个月，陆昭成了"周末木工"。
沈砚去工作室时，他窝在阳台的小桌前看教程；沈砚回家时，他蹲在车库摆弄工具，砂纸磨得"沙沙"响。
"又划到手了？"沈砚端着药箱走过去，看见他食指缠着创可贴。
"小伤。"陆昭咧嘴笑，"砂纸太糙了。"
沈砚拉过他的手，小心揭开创可贴。一道浅浅的伤口渗着血丝，像道没愈合的月牙。
"笨手笨脚。"他嘴上嫌弃，却从药箱里拿出消毒棉，轻轻擦拭，"还学不学了？"
"学！"陆昭盯着他专注的侧脸，"为了给我家先生做个结实书架。"
沈砚的手顿了顿，耳根悄悄发烫。
材料市场里，陆昭推着小车，沈砚跟在后面。
"这个橡木怎么样？"陆昭指着一块纹理均匀的木板。
"太贵了。"沈砚皱眉，"松木就行，轻便。"
"松木软，容易变形。"陆昭坚持，"书架要结实，放你那些宝贝书。"
沈砚看着他认真讲价的模样，忽然笑了："听你的。"
最后他们买了橡木板和钢钉，陆昭扛着大包小包，沈砚提着工具箱，像两只搬运粮草的蚂蚁。
车库里，陆昭系着沈砚的旧围裙，沈砚拿着卷尺量尺寸。
"长两米，高两米半。"沈砚报数，"层板间距四十厘米。"
"记住了。"陆昭在木板上画线，铅笔尖在阳光下泛着青灰，"哥，你当年教我画画，也是这么认真。"
"那能一样吗？"沈砚笑，"画画是艺术，做书架是手艺。"
"都是给你做的，能一样。"
电钻的声音响起，木屑纷飞。陆昭握着钻头，沈砚扶着木板，两人额头几乎相碰。
"稳住。"沈砚轻声说。
"嗯。"陆昭的手很稳，"哥，我好像没那么笨了。"
"本来就不笨。"
阳光从车库天窗洒下来，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照在散落的木屑和工具上，像撒了层金粉。
三天后，书架雏形初现。
陆昭蹲在地上装抽屉，沈砚在旁边递螺丝。
"哥，你看。"陆昭举起一块打磨好的侧板，"我刻了字。"
沈砚凑近看，木板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砚"和"昭"，还有一棵小树苗。
"什么时候刻的？"
"昨晚。"陆昭有点不好意思，"怕你笑话。"
"傻瓜。"沈砚摸摸那两个字，"比画廊的名家刻得好看。"
安装最后一层板时，小石头放学回来了。
"爸爸妈妈！"他背着书包冲进车库，"我闻到木头味了！"
"小石头，看。"陆昭招招手，"给你爸爸做的新书架。"
小石头绕着书架转圈，摸摸光滑的木板，又看看刻字："是爸爸和妈妈的名字！"
"还有你的小树苗。"陆昭说，"代表我们家。"
"我要在第三层放我的奖状！"小石头兴奋地搬来自己的奖牌，"第一层放爸爸的书，第二层放妈妈的画！"
沈砚和陆昭相视而笑，看着儿子忙碌的身影，觉得这书架不仅是书架，更是他们家的缩影。
傍晚，书架终于完工。
陆昭擦了擦汗，退后两步欣赏："虽然有点歪，但结实。"
"不歪。"沈砚从书房搬出一摞书，"你看，刚好放下。"
他一本本摆上书架，从旧版的《小王子》到新出的画册，从获奖证书到两人的合影。
陆昭站在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他："哥，喜欢吗？"
"喜欢。"沈砚靠在他怀里，"比旧的喜欢一万倍。"
"那...那我们以后每年都做一样东西好不好？"陆昭轻声说，"做十年，二十年，做一辈子。"
"好。"
夕阳的光透过车库窗户，照在两人身上，照在崭新的书架上，照在那句"砚"和"昭"的刻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