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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扩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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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风裹着玉兰的清香钻进车窗时，沈砚正盯着手机里的航班信息发呆。
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陆昭从旁边凑过来，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哥，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沈砚收起手机，"在想，我们回来后，要不要把工作室搬到更大的地方。"
陆昭的眼睛亮起来："你想扩店？"
"嗯。"沈砚发动车子，"现在接的单子越来越多，老工作室地方太小，而且...我想给你一个更舒服的工作环境。"
陆昭笑了，伸手握住他的手："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最好的环境。"
车子驶入熟悉的街道，梧桐叶正绿得发亮。沈砚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们也是在这样的午后，一起站在苏州博物馆的庭院里，看腊梅绽放。
时光过得真快，快得让他有时候会恍惚——那个在暴雨夜里哭着说"哥，我不怪你"的少年，如今正坐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回到工作室的第一天，陆昭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东西。
他把那半块汉玉从脖子上解下来，小心地放进工作台的抽屉里。沈砚走过去，看见抽屉里还躺着那枚修复好的青花瓷片，以及一堆泛黄的设计稿。
"这些都是..."他拿起一张素描。
"嗯，"陆昭头也不抬地整理画具，"都是这些年画的，有给你的，有给自己灵感的。"
沈砚翻开那张素描。画的是他们在苏州修复玉佩的场景：周师傅戴着老花镜专注地工作，陆昭踮脚递工具，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照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
"什么时候画的？"他声音发哑。
"就前几天啊。"陆昭抬头，"我想把这段经历画下来，以后挂在工作室墙上，提醒我们...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一起面对。"
沈砚的心脏狠狠揪了一下。他想起修复玉佩那几天，两人并肩作战，从陌生到默契，从手忙脚乱到配合无间。原来所有的经历，都是为了让他们变得更完整。
"好主意。"他说，"我们把它裱起来。"
下午，沈砚去银行处理工作室扩店的贷款手续。
等他回来时，看见陆昭正站在落地窗前发呆。少年穿着浅灰毛衣，发梢沾着窗外吹进来的杨絮，像落了层薄雪。
"怎么了？"沈砚走过去。
陆昭转身，手里攥着手机："刚才...程知夏给我打电话了。"
沈砚的动作顿住。这个名字，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头。
"她说什么？"
"她说...她要结婚了。"陆昭的声音很轻，"对象是程家的世交，从小就订了娃娃亲。"
沈砚沉默片刻，伸手抱住他："那很好啊，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可是..."陆昭把脸埋在他胸口，"我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可能..."
"没有如果。"沈砚打断他，"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谁对不起谁。程知夏是个好女孩，她值得拥有自己的幸福。而我们...我们有彼此就够了。"
陆昭抬头，眼睛红红的："哥，你真的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介意我曾经...让她误会，让我们错过这么多年。"
沈砚捧起他的脸，拇指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傻瓜，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她。是因为我们都太年轻，不懂得珍惜。现在我们重新开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陆昭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沈砚吻去他的眼泪，"比昨天多一点，比前天多一点，比所有过去的日子都多一点。"
晚饭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陆昭靠在沈砚怀里，手里捧着爆米花桶，时不时往他嘴里塞一颗。电影讲的是两个老人跨越半个世纪的爱情，平淡却深刻。
"哥，"陆昭突然说，"我们老了以后，也要这样好不好？"
"什么样？"
"就坐在沙发上看老电影，你给我剥橘子，我给你削苹果。"陆昭转头看他，眼睛里有星星在闪，"然后回想年轻时的点点滴滴，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沈砚笑了，低头吻他的额头："会的。"
"那我们要拉钩。"陆昭伸出小指，"谁先反悔谁是小狗。"
沈砚钩住他的小指："好，拉钩。"
电视里传来主题曲的钢琴声，温柔而绵长。沈砚望着怀里熟睡的少年，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就是这样简单——有一个人，愿意陪你从青春年少，一起走到白发苍苍。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忙着工作室扩店的各项事宜。
沈砚负责找新址、谈租金、设计装修方案，陆昭则忙着整理作品集，准备新店开幕的展览。虽然忙碌，但他们总能在彼此身上找到力量。
"哥，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陆昭拿着户型图，"采光好，交通也方便。"
沈砚凑过去看："不错，就是租金有点贵。"
"贵怕什么？"陆昭眨眨眼，"大不了我们多接几个单子，我还可以接些私活。"
"不行。"沈砚立刻反对，"你已经够辛苦了，不能再这样拼。"
陆昭笑了："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爱操心我。"
"因为你是我的人啊。"沈砚理所当然地说。
陆昭的脸瞬间红透，低头假装研究户型图，却偷偷笑了。
新店选址确定后，装修成了最大的挑战。
沈砚请了设计师，但总对方案不满意。陆昭看在眼里，主动请缨："哥，要不...我来设计吧？"
"你？"沈砚惊讶。
"对啊。"陆昭自信满满，"我学过设计，虽然主要是珠宝，但室内设计也懂一些。而且...我想给我们设计一个家一样的工作室。"
沈砚最终同意了。
接下来的两周，陆昭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泡在设计软件里，经常熬夜到凌晨。沈砚心疼他，总是催他早点休息。
"哥，你放心。"陆昭揉着眼睛，"我保证，会给你设计出全世界最好的工作室。"
沈砚握住他的手："不是最好的工作室，是...我们的家。"
陆昭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抬头看着沈砚，眼睛里有泪光在闪："哥，你说得对，是我们的家。"
设计稿完成的那一天，陆昭把沈砚带到新址。
空旷的毛坯房里，陆昭打开投影仪，墙面立刻呈现出他的设计方案。整体色调是温暖的米白色，搭配原木家具，处处体现着简约而不失温馨的设计理念。
"你看这里，"陆昭指着图纸，"这是我们的办公区，我设计了可以调节高度的桌子，累了可以站着工作。这里是休息区，有沙发和小吧台，你可以在这里喝咖啡看书。"
"还有这个，"他走到窗边，"我设计了整面的落地玻璃，这样阳光就能洒进来，整个空间都会很明亮。冬天可以晒太阳，夏天...就拉上窗帘。"
沈砚环顾四周，忽然觉得很感动。这不是一个冰冷的工作室，而是一个充满温度的家。
"阿昭，"他声音发颤，"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我们的家设计得这么好。"
陆昭笑了，走过来抱住他："因为这里不仅是工作室，也是我们的家啊。"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一幅温暖的油画。
新店装修期间，两人几乎每天都往工地跑。
陆昭戴着安全帽，像个小监工似的，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沈砚则负责和工人沟通，确保设计方案能够完美实现。
"这个木料不行。"陆昭指着地上的板材，"色差太大了。"
"好的，我马上换。"工长点头。
"还有这个插座的位置..."
沈砚看着陆昭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放弃，庆幸他们重新相遇，庆幸现在能一起为共同的梦想努力。
"哥，累吗？"陆昭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不累。"沈砚喝水，"有你在我身边，再累也值得。"
陆昭笑了，靠在他肩膀上："我也是。"
新店开幕的前一天，两人熬夜布置展厅。
陆昭负责摆放珠宝作品，沈砚则负责最后的清洁工作。等一切就绪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累死了。"陆昭瘫在沙发上，"明天还要早起化妆呢。"
"辛苦了。"沈砚走过来，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去睡会儿吧，我再检查一遍。"
陆昭拉住他："哥，陪我躺一会儿。"
沈砚在他身边坐下，两人依偎在一起。展厅里还亮着灯，照在那些精美的珠宝上，每一件都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哥，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吗？"陆昭轻声问。
"会的。"沈砚吻他的发顶，"我们会一直这样，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变老。"
"那...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沈砚愣住："孩子？"
"嗯，"陆昭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可以领养一个，或者...自己生。我觉得，有个小家伙叫我们爸爸妈妈，一定很有趣。"
沈砚的心脏漏了一拍。他看着陆昭期待的眼神，忽然觉得很温暖。
"好。"他说，"我们...要个孩子。"
陆昭笑了，扑进他怀里："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
沈砚抱着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忽然觉得，所谓的圆满，就是这样——有爱人，有家，还有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