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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失眠 ...

  •   纪向春眉梢一挑:“居然记得。”

      阮得月:“顺手记的。”

      “行,顺手。”纪向春坐在阮得月身旁,一只手轻轻搭在阮得月肩膀上,转移话题,“你明天有课么?”

      七个人里段秋最小,其他人都已经大学了,也都在同一所警校,只有段秋是刚高考完。
      几个人为了接他高考都请了三天假,再忙也都把要干的事往后推了,就为了段秋那小子闹着要的“体面”。

      明天就返校,纪向春大二要比阮得月忙些,虽然说阮得月也没好到哪去。

      “有,不过就下午有一节。”

      “那你上午回去么?”

      “去的。”阮得月点点头,“有点事。”

      纪向春“嗯”了一声,没过多问,只是道:“明天一起去?我上午有节课。”

      “好。”阮得月站起身,“那你先睡吧,晚安。”

      纪向春也站起身,他微微垂眸看着阮得月,突然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轻声道:“晚安,好梦。”

      阮得月愣了一下,耳尖泛起了薄红。他虽然有些别扭,但到底还是没拍开纪向春的手。“嗯”了一声后一直等到纪向春的手颇有些留恋的拿走后才同手同脚的走出客卧。
      纪向春看着阮得月这副模样,强忍着笑意,起身去浴室洗漱。

      凌晨01:57。
      纪向春失眠了。

      自从阮得月来后,他便一直失眠,没好转过。
      连续了三四天,每次基本都是天亮了他才有些困意。

      这样的作息很难让他精神下去,在阮得月面前强撑了一天早就有些疲惫了。这两天也就昨天下午睡的深一些,其他时候但凡一点风吹草动就醒了,睡了跟没睡没多大区别,甚至有时候睡醒了还会更累。

      纪向春也说不清这是因为什么。看着床头的电子钟上时间缓慢又飞速的跳转着,他闭上眼,试图强制关机,最后还是烦躁的一把掀起被子起来了。

      他揉了揉头发,连续的、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失眠真的很难让他的心情美妙。
      而就在烦躁之时,他又突然想到了阮得月。
      像一股清泉流过心间,冲去了一切烦躁。

      他垂眸,扯了扯衣领,赤脚去了主卧门口。

      门虚掩着,阮得月睡觉应该是没有锁门的习惯。他轻轻推开门,走过去站在床边,看着床上一整个缩在薄被里之露出一个脑袋的人,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再次被柔软吞噬。
      他俯身,将阮得月脸侧的几缕头发别至耳后,随后低头,唇瓣轻轻贴着他的脸颊。

      只是碰着似乎不够,他犹豫着,还是探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

      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呼吸都要没有了一样。纪向春眯了眯眸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伸出手,指尖莫名有些颤抖,轻轻点在阮得月唇上。
      柔软触感传来的同时,他感受到了阮得月平缓、有规律的呼吸。

      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归了原位,阮得月的确睡着了。

      他又盯着面前人的唇看了几秒,最后还是没再做什么,钻进被窝,手臂箍住阮得月的腰,头埋进阮得月是颈窝。
      初吻还是留给正式在一起的那天好。

      困意袭来时,他没忍住喃喃道:“喜欢……怎么不说呢?”
      “阮阮……我比你想的要喜欢你。”

      纪向春醒来时太阳才刚出来。
      这会儿才五点多,天边云彩迷人。纪向春坐起身,阮得月还没醒,他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又俯身,在阮得月耳尖落下一吻,嗓音带着刚睡醒的哑意:“谢谢阮阮。”

      阮得月醒来时天已大亮,虽然说也才七点多。那时候纪向春正好敲响他的房门。他刚睡醒,嗓音有些哑,应了一声后感觉声音怪怪的就没再说话,起身收拾了一番后出了房门。
      纪向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但是应该挺早。
      早餐摆在桌上,还散发着热气,一看就是刚做好不久的。

      阮得月将视线从桌上的早餐移到桌边站着的人身上,正好对视。纪向春冲他一笑:“早上好。”

      阮得月顺手拿起放在桌边的杯子喝了一口热水,应了一声:“早。”

      之后便再次陷入沉默,纪向春不说话,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盯着阮得月的手还是杯子,视线没移开过。
      阮得月慢慢的被看的也有些不自然。他放下杯子,迟疑着问:“怎么了……?”
      纪向春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勾唇笑了一下,道:“没事,觉得你手很好看。”

      这人奇奇怪怪的,但是阮得月没细想,坐下吃早餐。一直等到他要出门了,纪向春还没打算离开。阮得月看向慢吞吞的收拾餐桌的人,道:“随便弄一下就行了,反正中午还回来。”
      闻言,纪向春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阮得月:“行,中午我再来。”
      阮得月自然听到了他刻意加重的“再来”两个字,却没多大反应,只是“嗯”了一声。纪向春接着开口:“你先去停车场,我马上来。”

      直到阮得月走了,纪向春才拿起那个杯子,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凭着记忆用嘴唇碰了碰阮得月喝过的地方,随后终于舍得加快动作收拾了一番后下楼去停车场。

      纪向春今天心情好,就算被骂了也始终保持嘴角上扬,阮得月平时也没见这家伙这么乐呵。

      今天一天两人几乎都在一起,阮得月三米之内必有纪向春的身影。直到下午阮得月的课结束,刚出教室就看见段秋不知道怎么溜进学校了,冲自己眨了下眼睛后就拉着纪向春不知道走哪去了。
      阮得月眉梢微蹙,掏出手机给纪向春发消息。

      阮:你们去哪?

      纪向春秒回了,只是阮得月没去看,因为他被人叫住了。
      叫他的是个女孩子,头发微卷,披散在肩头。一张美的极具攻击性的脸上此时带着笑,声音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明媚:“帅哥,考虑交个在学生会的朋友吗?”
      女孩子皮肤很白,一只耳朵上戴着一枚银色的耳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衬得整个人更加明媚。
      阮得月没急着回答她,目光停留在女孩子脸上,看着女孩眼底一点点升起的势在必得。

      阮得月对这个女孩有点印象,但是想了半天却都没记起来这是谁,直到他眼角余光扫到了双手环胸,倚靠在柱子上的脸上带着赤裸裸的轻蔑和讥讽的沅溪,瞬间想起了一切。
      这个女孩是书里沅溪的“好朋友”。
      爱模仿、攀比,见不得原溪哪点比自己好动不动就在背后蛐蛐沅溪,表面上却和人是好朋友的女生。

      沅溪是学生会主席,她就要进学生会闯一闯;沅溪有一个帅的一出场就能收获一片尖叫的男朋友,她就也要去找一个长的好看的对象——这不,就找到他头上来了。

      阮得月眼底闪过一丝恶趣味,沅溪一直不喜欢这个女孩子,这次多半就是她怂恿这个女孩子来问自己要联系方式的。想到这,他心底的恶趣味愈发浓烈,低头微微凑近那个女孩子,故意压低声音。嗓音微哑,倒显得更勾人了:“抱歉啊。”

      三个字,拒绝的意义却已经很明确了,女孩还想再挣扎一下,但是阮得月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故意朝沅溪扬了扬下巴:“那个……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帮我要一下她的微信。”

      女孩子一瞬间怔愣在原地,眼底带着不可置信,还掺杂着几丝怒火。
      阮得月微微侧眸,正好和沅溪对视。沅溪唇角勾起,冲他眨了一下眼,随后站直身体径直离开,没管那个女孩。

      这个女生虽然说长的好看,但是攀比心强,没有自主意识,谁和她玩的好她就要模仿谁,那人的动作、行为,甚至穿搭都要模仿。
      沅溪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自然瞧不上、也不喜欢她这样的,没和她决裂估计也是因为大小姐心高气傲,想要再和她玩玩罢了。

      阮得月看着沅溪离开的方向,眼底适时出现几分落寞,语气带着几丝留恋:“啊……她走了啊……”
      随后他又看向那个女生,露出一个及其温柔的笑:“抱歉啊,不过你也长得挺好看的。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缘再见。”

      女孩这才回过神,愣愣的点了点头,眼底的嫉妒毫不掩饰。
      阮得月哼笑一声,转身走向大操场,顺便掏手机看消息。

      [特别关心]纪向春:段秋说他翻墙进来的时候手机落墙上了,让我帮忙拿一下。
      [特别关心]纪向春:他早就想让我去了,但是在等你,就没去。
      [特别关心]纪向春:你先去大操场,我们一会儿来找你。

      阮得月垂眸翻阅着消息,反复看了三四遍后又抬头,看向那有六七米高的外墙,目光停留几秒,随后将手机揣回兜,快步前往大操场。

      没有人会一直不撒谎,纪向春也是。一个谎言而已,他可以接受。
      但最好只有一个。

      与大操场方向相反的小树林附近,两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面对面站着,路过的人不多,但无一不被这两个帅哥吸引了视线。

      段秋没在意那些目光,神色是平日里少有的认真。
      他低声道:“他……你确定他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在意到自卑、不敢见人、和人交际?”

      纪向春也陷入的沉默,脸上的笑意终于是减淡了些。

      “我本来是确定的,但是他这阵子在我们面前的反应的确都太过自然了。”纪向春开口,“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阮得月回来了,短短一天怎么可能让一个持续二十多年的心理问题突然好了。
      “但是这不可能,阮得月不会那么心软,他也不会抽出时间养小猫什么的,毕竟他懒。但是现在小猫和那只鹦鹉都被他从阮叔那接回来了。
      “并且他容易愣神,阮得月不会,阮得月一向是话少但句句都能秒回并且在点子上的。”

      还有很多很多,两天的相处,他露出的破绽纪向春完完全全看在眼里。他还是他,这本书的作者。
      而阮得月,或许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还是难免会有些伤心难过,毕竟也是相处了三四年的朋友了,突然换了个人,谁又能接受?
      但是不接受又能怎样呢?逼着他说出自己是谁怎么来的?他就一定知道吗?逼问了就一定有结果吗?

      纪向春不知道尘月他们有没有看出来,但是不重要,真有什么事他和段秋能顶着。眼下之急应该是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能不能让他成为阮得月。
      这个想法多多少少有些阴暗了,让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这不是一个好听的、能见人的想法。

      但是阮得月是他的理想状态。
      让他成为阮得月,成为自己的理想,没有坏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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