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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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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陈辞兮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躺在一张软乎乎的沙发上，脑子懵了一瞬。
几秒钟后，他一下子坐起来，看着偌大的客厅，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沉思。
这是哪儿？
应该不是又进了一个游戏吧？
系统那个狗东西应该不会让玩家疲劳驾驶吧？
应该不会吧……
陈辞兮把自己充满了疑惑的脑子整顿好，开始在这个未知的领域跑图。
这是一栋三层的大别墅，整栋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这就排除了他还在游戏里的可能性。
放心了的陈辞兮整个人都舒适了。
反正感觉——啊！要他妈爽死了！
白依烬无语地看着陈辞兮在房子里跑上跑下，跑左跑右，最终却一屁股坐在了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干什么？”白依烬觉得陈辞兮脑子又抽抽了，一个不注意，他已经走到客厅的门前，一把拉开了别墅大门，一脚迈了出去。
然后……
陈辞兮一脚踩空，差掉殒命。
等他手脚并用爬回去，坐在大门口看着那望不到底的脚下时，他听到了来自系统的无情嘲笑，“你走路不长眼吗？”
小心脏被吓坏的陈辞兮委屈巴巴地回嘴，“你家走路的时候眼睛会长吗？”
白依烬:“……”
没得到回应，陈辞兮软着身子蠕动回房子里，不再看外面的美好风景，“宝贝儿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白依烬呵呵一声，“我要是能提醒你你早就掉下去了。”
陈辞兮:“……”
总感觉自己的系统想要谋杀他。
“这是什么地方？”陈辞兮爬到沙发上，整个人瘫在了那里。
“休息地点。”白依烬说。
每个玩家都会有一间房子作为休息地点，但休息时间有限，具体时间白依烬也拿不准，就让陈辞兮先自己浪着，他就静静地……
他静不下来！
“宝贝儿？”陈辞兮有点无聊，他躺在沙发上吐泡泡玩，还不忘骚扰白依烬。
“烬烬宝贝儿？”连带着一声啵，他刚吐的泡泡破了。
“你在干什么啊？宝贝儿？”陈辞兮不吐泡泡了，一下子坐起来，犯病一样又跑到大门前，把门打开，一屁股坐在那里看着外面发呆。
白依烬回神的时候，陈辞兮以一副人要没了的样子坐在那里，把他好吓，“我就是去查了个资料你这是要干什么？”
陈辞兮活动了一下僵了的身子，问他，“什么资料啊？”
“你的。”白依烬回答的很简介。
陈辞兮听后哇了一声，“你是不是暗恋我啊宝贝儿？”
白依烬:“……”
任由陈辞兮在那里叨叨，白依烬翻看着他的资料。
资料不全，不过……
“消极玩家？”白依烬把这几个字读了出来，又点开了后面跟着的一段录音，在滋滋了半天后，陈辞兮的声音才传出来——
“这是天堂吗？”
“所以这不是天堂啊！”
“那麻烦你直接送我去天堂吧。”
“谢谢哈。不过我更希望你现在把我送到那没有烦恼，没有欲望，也没有斗争，和平又美好的天堂里去。”
同样听到了这段录音的当事人陈辞兮哈哈了两声，在别墅门口打了个滚，要不是白依烬捞得及时，他就滚下去了。
“陈辞兮。”白依烬努力把声音放得平稳一些，但陈辞兮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想把他扔下去的情绪，于是狗腿地嗯嗯了好几声，等着白依烬继续说话。
“你跟我说实话。”白依烬说，“你看到这么高的地方，有什么想法吗？”
陈辞兮想了想，“太高了。”
白依烬刚放下心来，陈辞兮又说了一句，“不知道能不能玩蹦极。”
陈辞兮说完，转身回了屋子里，他在客厅晃悠了一圈，左瞧瞧右敲敲的，最终他停在了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面前，镜子靠在墙上，正对着门口，看起来有些许的别扭。
谁家会把镜子放在正冲着大门口的地方？
不吉利。
除非这东西别有用处。
一个玩家的家里放着一面镜子，直直地对着大门口进人的地方。
这东西的作用可想而知。
陈辞兮站在镜子面前，伸手碰了一下，镜子轻微地抖动了一下，陈辞兮挑眉。
“宝贝儿？”
“什么事？”白依烬问。
“你长什么样子啊？”陈辞兮用一只手在镜子的边框上来回擦，镜子没有什么反应。
还挺会。
陈辞兮想。
“不知道。”过了一会儿，白依烬才出声回答。
“你出来我看看呗~”陈辞兮的手从镜子上移开，他看着镜子，总觉得这面镜子松了口气。
白依烬知道陈辞兮想做什么，他没回答，而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陈辞兮觉得身边多了什么东西，他回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你碰它一下。”陈辞兮暂时放弃了看见自家系统长什么样子的想法，出声指使道。
陈辞兮看着镜子，忽然，原本平静地镜面荡起了一层水波一样的波纹，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模糊，直至成为了一个虚影。
“厉害了。”陈辞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的实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跟原来的实像等大小的，跟白雾一样的人影。
而自己身边，似乎多了一个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影子，但仅有一瞬间，就消失了，就好像刚刚到影子是自己的幻觉一样。
［嘀——］
一阵机械声响了起来。
［恭喜玩家陈辞兮触发道具之一——解析镜。］
接着，陈辞兮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能闪瞎人眼的板面，是所谓的系统板面没错了。
［功能介绍:
名称:解析镜
功能:可识别玩家与NPC身份，玩家镜像为白雾，NPC镜像无。
使用方法:把调皮的人放在镜子面前，他是谁，一看便知。
使用次数:不限。
注:每场游戏中玩家可使用两次，使用前请自行做出判断被判断者身份，若判断正确，将会获得随即奖励，若判断错误，镜子将冻结，玩家两场游戏内不得使用，并获得相应针对。］
“这是什么规则吗？”陈辞兮看着渐渐消失在自己面前的镜子，镜子已经归自己所有，放进了背包。
白依烬看着镜子消失的地方，眸子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辞兮哎呀了一声，打破了这阵沉默，接着，他一面说着别墅会生道具，一面仔仔细细逛起了刚刚粗略看过的别墅。
没多久，陈辞兮一副恨不得打死个人的表情，回到了客厅。
还没等白依烬发表什么言论，陈辞兮先他一步问，“这个别墅是我的吗？”
“理论上是的。”白依烬回答。
陈辞兮听了他的话，又一次回到屋子里，上了二楼，二楼有三间卧室，一间书房和一间杂物间，陈辞兮先扭了一下杂物间的门。
咔哒咔哒。
门把手响了两声，但纹丝不动。
接着，他又分别试了试书房和卧室的门，结果一模一样。
白依烬看着他转身往楼梯上走，在二楼与三楼交界处的地方，有一扇木门，那扇木门落着锁，陈辞兮也打不开。
“你说这房子是我的？”
白依烬尴尬地啊了一声，“按道理讲……应该是……”
“那就是不讲道理喽？”陈辞兮深呼吸，“不让我进卧室，三楼，书房我都还能接受，杂物间都不行？那里面是有百儿八十亿吗？”
白依烬没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陈辞兮回到一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意思就是我只能睡沙发了对吗？”他幽幽地问，“还是在名义上的自己家里？”
就在白依烬想要说话的时候，系统不合时宜地出声——
［恭喜玩家陈辞兮通过新手村试炼，游戏通关积分，1000，任务奖励，800，游戏中坑骗NPC积分，900，除去花销——］
［共计——1747］
［实际到账——1048.2］
［蝉之镇获得道具——手电筒（强光），草人组织（技能已扩展），来自小王子的祝福（可给玩家带来好运），老人的日历（可选择玩家进行治疗，剩余次数:3），陈辞兮的水泥雕塑（使用障眼法来躲避NPC吧！剩余次数:3），拆迁用具（攻击属性:5%）。］
［请玩家再接再厉！］
“一共多少积分？”陈辞兮眯了眯眼睛，眼神透着危险。
［温馨提示。］
系统在这个时候再次出声。
［玩家收入积分扣除百分之四十。］
“白依烬。”陈辞兮靠在沙发上，说，“我想玩蹦极了。”
白依烬:“……”
“为什么扣这么多？”陈辞兮抬着头，余光能看到半开着的别墅门。
“这是根据玩家对游戏的破坏程度定的。”白依烬一字一句地念出了系统给的官方回答，“还有就是你坑了NPC不少积分。”
白依烬说完，整个房间里除了瘫在沙发上的陈辞兮微弱的呼吸声，以及心碎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了。
“白依烬……”
陈辞兮叫了一声。
没人搭理他。
“宝贝儿？”
还是没人理他。
“贝克宝贝？”
“我还活着，用不着叫魂！”白依烬甩出一句话继续潜水。
“我饿了。”陈辞兮才不管他家系统是不是想理他，一个劲儿地吆喝，“我要饿死了！饿死了啊！饿啊！”
“我被系统欺负了——”
“需要大吃一顿才能好——”
“我想吃东西——”
“白依烬——”
白依烬努力地想把陈辞兮的声音给他屏蔽，可奈何，他俩脑电波连着……
“厨房在那里！”白依烬咬牙道。
“我知道啊！”陈辞兮说。
白依烬:“……”知道你还他妈叫什么叫？
“我不会做饭。”陈辞兮一句话把白依烬弄愣了。
白依烬再一次点开了陈辞兮的个人资料，看到年龄那一行，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十八岁（已成年）。
“你是八岁还是十八岁？”白依烬忍不住问。
“谁规定成年了就必须会做饭了？”陈辞兮嘟囔着，“宝贝儿我想吃饭——”
十八岁的某位小青年把调调拐得飞上天，喊得白依烬觉得自己是在祸害自己的耳朵。
妈的！
这他妈哪儿来的作精？
白依烬骂了一声。
陈辞兮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还是那种做牛做马当苦力的债。
“你吃什么？”虽然这么想，但白依烬还是问了。
毕竟总不能让这人饿死在这里。
债主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晃晃悠悠水晶吊灯，有一瞬间的恍惚，“泡面。”
“滚！”
“我吃饱了才有力气滚啊！”陈辞兮慢悠悠地说着，“白依烬，我想吃煮的方便面。”
半晌，没有声音回答，厨房里却响起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陈辞兮转身，跪坐在沙发上，双手抓住软靠背，两只乌黑的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厨房里瞅。
“为什么我看不见你？”直到面上桌，陈辞兮才开口问。
他感觉身边的沙发微微塌陷了一些，应该是白依烬没错了。
白依烬没回答，他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到门口，站在刚刚陈辞兮差点掉下去的位置，微微低头向下看去。下面是厚厚的云层，洁白如雪，却望不到底。
“你在哪儿？”陈辞兮飞快地吃完了滚烫的面，端起碗喝了口汤，夸赞道，“不错啊！红烧牛肉面，经典！”
“陈辞兮。”白依烬回头，直直地看向正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的人，语气带着严肃，“接下来的游戏，不会像上一个一样，只靠运气和盲干就能通关了。”
“你怎么知道？”陈辞兮漫不经心地问。
白依烬没有回答。
是啊，他怎么知道的？
靠直觉吗？还是别的什么？
白依烬自己也说不上来，但他有一种感觉，蝉之镇那个副本只是个最低级的游戏关卡。
没有得到回答，陈辞兮顺手拿起桌子上被自己吃空了的碗，不一会儿，厨房传来了刷刷的水声。
“你说的我都知道。”陈辞兮把碗放好，几步又回到了沙发旁边，整个人瘫了下来，看起来异常疲惫，语气也懒得不行。
“我明白蝉之镇那个副本是一个只靠莽和运气就能通关的本，但是白依烬，你有没有想过一点。”陈辞兮语气有些认真了，他看向半开的房门，那里明明什么也看不到。
“许多玩家就是因为过于谨慎，所以才折在了这个副本里。”
“明明很简单的副本，死亡率却很高，这是为什么？”
白依烬沉默了一会儿，他听着陈辞兮一字一句地说，“因为那个时候，系统给玩家下了心理暗示。”
［希望您能在这次不一样的旅途中成功存活，并顺利通关。］
“什么叫成功存活？”陈辞兮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微微偏头就能看到门口的亮光，“就是说你可能有很大的几率会死在这场游戏里。”
“那么读懂了这句话的玩家，一定会谨小慎微。”
“因为他们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赌博。”
“他们会觉得，这是一场有来无回的赌博。”
但恰恰相反。
白依烬看着陈辞兮，回想起他在游戏里堪称是叛逆的表现，轻笑了一下。
他没办法否认，因为陈辞兮说的是对的。
那些死亡的玩家，大多数是因为过于谨慎，不敢拿自己的命来完成一个看似根本是不可能会赚到什么的豪赌，所以他们输了，输给了精明的系统。
“而那些没有听懂那句话的玩家，大部分会折在第二个游戏里。”陈辞兮打了个哈欠，半闭着眼睛道，“第二个游戏，估计会是一场体力与智力的碰撞。”
“但在我看来，”陈辞兮眼睛彻底闭上了，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转了个身，背对着门口，呜呜囔囔地说，“都一样。”
自信还是自负？
白依烬看着那个背影，半倚在门框上，一阵风吹过，门吱呀一声响。
“宝贝儿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啊？”陈辞兮声音呜呜噜噜的，但白依烬依旧听了个清楚。
他没回答。
白依烬想起刚刚自己只能在镜子面前，却什么也没有的样子……
自己到底是谁？
从哪里来？
以及……
长什么样子？
白依烬忘了。
一点也不记得了。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一些靠直觉推出来的，无关紧要的游戏信息。
“你原来是系统吗？”陈辞兮又问。
“好像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在转盘里？”
“不知道……”
“你还有成为系统前的记忆吗？”
“不记得了……”
“那你觉得，你跟那个天杀的科技革命产物关系怎么样？”
“好像一般吧……”
“那就行。”陈辞兮说着嗯了一声，接着声音越来越低。
“那宝贝儿，你有想过要把你丢了的东西找回来吗？”
白依烬没有回答，他看着陈辞兮，一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显得有些可怜。
“宝贝儿关门——”陈辞兮忽然捏着嗓子叫道，“有点冷了。”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陈辞兮动了几下，便把自己彻底埋进了沙发里。
白依烬走过去，看着抱着胳膊睡觉的陈辞兮，大半张脸藏在底下，黑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刘海儿软趴趴地垂着，呼吸很平稳。
刚刚陈辞兮问他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无从下手。
下次进游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白依烬抬手间，手里多了一条灰色的毯子。
沙发上的人似乎是累极了，很快就睡熟了。
白依烬扫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思绪有些杂乱。
陈辞兮感到暖和了不少，哼唧了几声后一只手拉了一下毯子，眉毛皱了皱。
“白依烬……”他睁开眼睛，下意识找自家系统。
“醒了？”白依烬这次回话倒是快。
“我想起件事来。”陈辞兮半闭着眼睛，一副还能再睡个几年的模样，“这游戏玩家只能单干，没有什么聚众点吗？”
“聚众点？”
陈辞兮啊了一声，“就啊类似玩家拼桌拉呱，交流经验的地方。”
“目前还没有。”白依烬给了陈辞兮一个确切的答案。
“为什么？”陈辞兮这时候才堪堪睁开眼，只不过眸子里还满是困意。
“你还没有自保的能力。”白依烬的话说的有些残忍，但却异常真实，“没有自保能力，你只能去给那些有能力的人铺路。”
“那好吧。”陈辞兮又把眼睛闭上了，“那等我在你眼里稍微有自保能力了的时候我再去唠嗑吧。”
他说完，又睡了过去。
头顶太阳似乎有些大了，陈辞兮抬手遮住阳光，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满了零七碎八的东西。
他走到小区门口，犹豫地把手里的东西藏在了一个不小的花盆旁边，花盆里种着一株水仙，含苞的花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了晃。
陈辞兮把东西放好后就赶忙跑上楼，推开自家的大门，一个女人正站在门口等他，陈辞兮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很快便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走进家门。
“妈妈。”
“回来了？”女人语气温和，陈辞兮后背有些发凉，但还是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你还在磨叽什么？”女人忽然对着陈辞兮冷笑了一声，“你在等我请你回屋做你该做的事吗？”
陈辞兮摇摇头，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第二天他再次走到那株水仙旁边时，洁白的花瓣已经舒展，露出了嫩黄色的花蕊。
只不过，他藏在一旁的东西不见了。
再也找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