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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鱼木21 ...


  •   曲终人散,众人各自归家。笼子门前停着一双高跟鞋。漆皮的鞋面,马蹄跟和绑带设计,鞋跟大约4.5厘米。

      “从我见到你时你就穿高跟鞋,不累吗?”

      褚鹭宣从背后的黑暗中探出头来,按道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见到时密灼,他们的交易已经完成。

      “过惯了惦着脚尖走钢丝的生活,一时适应不了 。”她的整张脸埋在宽大的帽檐遮蔽出的阴影里,就像是低声念咒语的女巫。

      “话又说回来,褚少打算拿它怎么办。是单纯的复仇吗?”

      “你是以什么身份向我问话,是朋友那你就该知道我追它就是为那十几个矿工报仇,如果是合作伙伴,我们两不相欠。”

      “我是不该过问,想必褚少已经找到比它更直接的证据,让褚家把贪得吐出来。”时密灼捂住嘴,像是对失言的抱歉,又像是对褚鹭宣胆量的惊讶。

      褚鹭宣拿出手机,他知道时密灼说的是哪件事,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褚家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时密灼静静地立在一旁等着褚鹭宣搜索的答案。

      褚氏集团:寻宝活动。

      110元或采矿一整天,寻宝一次,挖到稀有矿物自己保存。

      以活动的名义,没有劳动合同,吸引淘金客为自己买命;北方港口的动力煤是1100元/吨,110元寻宝,这一招相当于把煤矿的价值转换抬高价值。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的新闻还有另外一条,当地强降雨紧急预警,矿区在半山腰上。

      褚家事先挑矿工的时候又做了全身体验,那压根不是意外,褚家压根没想让那十几个矿工活。

      怪不得,那么大的矿区为什么只招了十几个矿工。

      杜知道的笔记褚鹭宣也看过,一个画家为什么要去采煤矿的矿井里拿颜料,这样想来那矿里究竟有没有煤也是个未知数。

      “在大雨发生透水,地表上的人也比矿井里的人先一步感知。事情发生后,那些不在名册上的人被定义为擅自闯入施工区域。褚家花了最少的钱,得到了好名声,开展了新业务。”

      时密灼神情严肃,接着补充。

      褚鹭宣把头转向它,它正对着笼子里的一摊墨,孤芳自赏。

      它或者说杜知道现在是唯一的证人。

      “杜知道去矿井到底是干什么的?”

      它一愣,朝褚鹭宣勾勾手。

      褚鹭宣刚刚走到笼子门口,蹲下与他平视,感到一阵凌厉的风将要打到他脸上。闪身躲开,它的手撞到铁笼子的笼门上。

      “无可奉告!”

      褚鹭宣没有放弃,它早就把自己的软肋交出来。

      “杜知道画家身份是作假的。”

      “你胡说!老师是一名伟大的画家,颜料矿都是亲自找的,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是褚家把一座产颜料矿的山说成产煤矿的,指鹿为马。”

      它气的胸口都在起伏,时密灼无奈地看着把事情抖出去的它。

      本性纯良,如果杜知道能多活几年,也不会变成这样,没准就是在一个会客室里喝着茶谈话。

      话说到这里,时密灼知道自己该走了。

      “等等,我会向随槐安隐瞒见过你这件事,下楼消防通道的监控坏了。”

      时密灼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帽子。

      “你说这话是作为朋友还是合作伙伴。”

      “朋友。”

      褚鹭宣的声音闷闷地,像是玩捉迷藏时躲起来却又总是想别人能找到他的孩子。

      等背后的门关上时,褚鹭宣走到笼子的控制装置前

      为了杀它,褚鹭宣避开唐明,避开高深莫测的随还与,结果……他这又是图什么?

      “两个选择,一个继续扮演杜知道跟我开庭,一个……”

      褚鹭宣没有说完,转身拿出一把麻醉枪,

      “永远在梦里沉睡。你那块青金石我也可以让人实弹射击毁掉。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它的态度从无所谓到慌乱,不,不行,我把老师藏得很好,他怎么知道。

      “你不怕我又用什么手段。”

      褚鹭宣解开枷锁,“有一个人会替我看着你,你也见过他了。屋子里的监控只有今天没开。”

      一通电话从打过来,看到电话号码时褚鹭宣有点后悔刚才对时密灼信誓旦旦的担保。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褚鹭宣像是被至于瀑布下冲刷,随槐安他们有十几年的情谊,但是随槐安最近有点怪,喝茶也能喝醉。

      “你弟弟回家了,不去关心关心。”褚鹭宣一边关上门,一边回着电话。

      “他身边的人自然会关心他 。并且我……不说了,发定位。”

      窗外夜幕降临,立交桥像水波纹荡开,“睡莲。”随槐安念出他想到的一个词。

      “您需要再加几只睡莲的插花吗?”身旁的秘书处于专业素养开口。

      随槐安摇摇头,“抱歉,我……你下班吧。”

      他坐下,拿出手机等着褚鹭宣的回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念出的睡莲到底是一种花卉还是名画,植物转瞬即逝,名画又太薄情寡义。

      薄情寡义,这四个字也正是此刻和随还与同搭乘一辆车的唐明想说的词。

      随还与用手支着头,阖着眼,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这样对他最好,前方的司机不用紧张频频回头看,随还与也不必装疯,说疯话。

      唐明知道随还与没睡,司机的害怕和颤抖都体现在车上,心里打鼓,车子也就跟着打鼓摇摇晃晃,可是随还与稳稳地像是被定在原地。

      离得唐明远远得,唐明的手里握着簪子。他在躲我,为什么?簪子在手中转了一圈,唐明接着换道时的间隙装作重心不稳,按下间隔帘的控制按钮。

      随还与马上睁开眼。

      他送出去的簪子,祥云的那一端放在霓虹灯下,车内昏暗,霓虹灯的光时不时踏在祥云上,他的眼眸像是一口盛满水的古井,照的见太阳,映出朱颜,花,雪,月落进去却是沉入水中。

      至于风,随还与自己就是清风。

      “舍得理我了,你在想谁?”唐明伸出指尖勾勒随还与的眉眼。

      “救命恩人。”随还与想和唐明拉开距离,可是他原本就是靠在一边最边上,眼下是退无可退,只能说出一个差不多的名字。

      霓虹灯的光把两个人的影子写在遮挡帘上,随还与推开,没推开。

      “你是我的长辈,我自然是要敬重你几分。”

      “就只是长辈。”

      随还与的逻辑是没错得,面对长辈,的确一个年龄相仿的玩伴,尤其是这个玩伴还带有神秘色彩。

      随还与的脸早就把他出卖的一干二净,随还与低着头,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唐明的眼睛,像一只藏在草丛的小鹿。

      咬着嘴唇都破了皮,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靠在唐明耳边说一句“天才,求你了,别玩了,那个司机的领带上有针孔摄像……”

      剩下的话,唐明已经听不到了,他听到了唇齿摩擦间,弥漫得铁锈味,随还与像是深海里用歌声引诱水手的海妖,水手的溺亡难道真的是海妖的错吗?

      海妖怎么会懂凡人嘈杂的琴弦,他不过是像寻常,说着和鲸鱼大同小异的语言,看着未知生物的靠近……荡起好奇与非人感的水花。

      随还与接过唐明手中的簪子,反转,放下唐明伪装的长发,素手在发丝间反转,最后用簪子固定。

      好了,送个离别礼物,飞鸟不会停留在一处,他是天空的信众,理应远去。

      然后我一个人,就又回那座空荡荡的囚笼。

      车停了。开门的却是一只苍老的手。

      “还与回来了,哈哈,玩的还算开心吧,我年纪大了,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东西。”

      随厦,原主的父亲,白手起家,创立随便有钱集团。原文里他是慈父,在原主母亲去世后,把集团交给随槐安,当甩手掌柜,无功无过。

      随还与先行下车,一言不发。

      原主是怎么和他爸相处的,穿越一个月,在知道有精神病的情况下都没来探视原主一次,刚过完一场“慈善”宴会,随厦的态度无非就是看到他有用,想重炼一枚棋子。

      唐明还坐在车上,随还与眼疾手快关上车门。司机带着唐明去了地下车库,总之这不关外人的事。

      “还与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知道你怨我,没能救你妈妈。可是你不能因为一点仇怨就放弃‘长生’,那是多少人的心血。”

      司机一走,就露出尾巴,长生,又是长生。

      杜知道是为长生变得不人不鬼,褚家是为长生变得草菅人命,原主也是为了长生变得疯疯癫癫……还要用多少个短生换长生。

      随还与的头又在疼了,像是有人在他的耳边嘶吼,夹着声音,像是一根针刺进头皮,醍醐灌顶时带着刺痛。

      “哈,呵呵,父亲,你怎么又说是我的父亲,你应该是长生的恩人。您还要怎么样,活的还不够吗?还是肖想完美的躯体,宴会没什么好玩的。”

      随厦摸摸胡子,“你累了,去休息。”

      这样就好,随厦得不到,也不许别人得到,他还要活很久,妻儿老小,对他都是浮云。

      佣人上来按住随还与,关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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