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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梦遗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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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欢决定留下，王向东也要留下，他留下来的理由非常简单，他不放心晚上欢姐一个人在这里，要陪着她一起守仓库。
杨欢想想也是，自己毕竟是一个女的，在偌大一个学校里，也没有一间安全的房间给她。没有安全保证，至少应该有一个伴，哪怕再来一个女的也行。她一个人做生意，只有需要的时候，才找人帮忙，严格意义上是没有伙伴的，现在临时也很难找到过来帮忙熬夜守仓库的人。
王向东自告奋勇，陪着自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大锤帮自己的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是很多次了，帮着帮着，就觉得这些是他应该做的事情。王向东一直就这么想的，现在她也这么想了，他们之间也就没必要客气。
自从王向东在黑暗之中亲吻自己的嘴，她就把王大锤前面的姓氏取消了，直接叫他大锤。像他这样都不算大锤？什么才是大锤？
她原本以为他会吻她的脸颊，或者是额头，没想到他直奔自己的嘴过来。也不知道平时呆若木鸡的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一说亲吻，就知道是嘴对嘴。
这倒是她潜意识中想要的结果，短短几分钟时间，好像经历了很长时间，好像时间都在那个小房间凝固了，凝固在他们的嘴唇之间。
当然，他们的嘴唇可没有闲着，正是因为没有闲着，才觉得时间不够，也是经历完全不同的感觉，所以时间还是太短了…
要不是最后碰倒了两人之间的蛋糕，时间还不知道在哪里凝固。
可惜那么好的蛋糕，没有能够吃上几口，都用来糊在脸上了，剩下的还残留在地上，害她第二天跪在地上，清理了很长时间。
她一边清理，一边骂着这个死大锤，一边骂死大锤，一边回味昨晚的那冲，嘴与嘴的冲突、纠缠和缠绵，以及消融…
你在外面过夜，家里大人会同意吗？
没事，我有自行车，回去说一声就行。
杨欢这才想起，王向东是骑车过来的，被她半路截胡，逮了个正着。
过节几天，王向东在家待腻了，下午正好没事，想去女人街看看，杨欢的店铺开门了吗？所以，他一边骑车，一边四下里张望，总觉得可以与她不期而遇，没想到还真的就不期而遇。
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办，王向东有自行车，正好可以办了所有的事情。
走吧大锤，我们说干就干。
王向东骑车在路上飞奔，身后的车架上端坐着穿着长皮大衣和长筒靴的杨欢，头上还歪戴着一顶贝雷帽。这些都是杨欢告诉他的，欢姐现在越穿越时尚，在大街上的回头率越来越高。
王向东才不管街上有多少人回头看他们，看他大车后面的杨欢，他只是昂头挺胸，目不斜视，把自行车骑得像要起飞似的。
王向东的是一辆新的28杠大车，不再是他父亲的那辆很多年的旧车。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自行车牌子了，但仅仅是自行车的性能，还没有比这个更好骑得。加上是新车，车况很好，他骑得飞快，却很稳，杨欢侧身端坐在后面，看上去就像回家的一对姐弟，让借力街道上慢慢躲起来的行人，不住地侧面。
她想揽住前面大锤的腰，她又担心动作过于亲密，路上万一遇见认识的人，又该传闲话了，最后还是放弃。就这样稳当当地坐在车架上，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背上，以保持平衡。
她不担心王向东的车技，就是摔了自己，他也不会让她摔跤的。这孩子就是这点好，让她放一万个心。
他们首先去杨欢的店铺。整个女人街，突然变得冷冷清清，大多数店铺都要等收假以后，才会陆陆续续开门买东西。只有在紧闭的铺面前，零星的有人摆摊买东西，现在也在陆陆续续收摊，准备回家了。
杨欢在店中取了一床自己用的被子，还顺手拿了自己必须的卫生用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抱了很多一个包裹。
她给家中打了一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家了，没想到尽然没有人盘问自己就同意了。两个姐刚走，热闹好几天的家中刚刚清静，家中只剩下父母亲两人，正好享受一下两人世界，也就没有太关心她的去处了，反正生意上的事情，他们统统不过问。
回来的路上，他们就没有骑车了，刚才还坐着欢姐的后车架上，现在捆绑着一个很大的包裹。王向东推着车，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回学校。到一家还在开门的饭点，端了一盆可以吃的东西。这个时候，农贸市场已经没有人卖东西了，就连饭店基本上都关门休息了。
在路过一家贩卖鞭炮的地方，杨欢还买了好些鞭炮和烟花。
把杨欢直接送回学校，放下东西，王向东骑车回了一趟家，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晚上不回家了。正准备结伴出门，去一个领导家打麻将的父母，也没有多问缘由就同意了。他们着急出门，甚至走得比王向东还要快。
王向东把自己床上的被子和床单打了一个包，就是暑假去夏令营的时候，老师教会的那种打成豆腐块似的。然后他巡视一圈，看看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然后带着一个电炉丝的小炉子出来，骑车直奔学校而来。
王向东奔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快要黑了。
他打开杨欢给他留的门，从大门上的小门，推车进了学校。他把自行车停在门房后面的阴影里面，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这里停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也就没有人会惦记了。
他这才把小门上的锁头锁上，并且拉了拉锁，确定无误才离开。
整个学校一直都安静得，自己都有点多余，灰黑的教学楼，在阴冷的傍晚，显得有点冰了，就连教学楼走廊上悬挂的“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字，好像只剩下严肃的肃杀之情，甚至有点紧张。
学校的教学楼还是老的，就看八个已经有点褪色的水泥字，就知道已经很有年头了。教学楼侧面，就是面对大街方向的墙上，新画的占了整个墙面的巨幅宣传画，上面是戴着红领巾、行少先队礼的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下面写着口号“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
画面过于巨大，也许是红色颜料不够的原因吧，两个红领巾少年的脸颊，都显得有点发青，不是年画中的少年那种红扑扑的样子。在快要隐埋进黑夜之中的时候，两个少年显得没有那么可爱了，紧贴在高高的墙上，凝视远方，不像憧憬未来，倒像是在监视什四周的行人和环境。
作为仓库的教室没有光亮，一看就是没有通电。只有围墙外面的昏暗的路灯光照射进来。街道上偶尔有汽车开过的声音，还有自行车叮铃铃的车铃声时不时响起。
估计学校后面这条街道没有多少住户，所以喧嚣的鞭炮声都是从很远的对方传过来，时不时还能够见到一两个高高升起的焰火。
春节都过了好几天了，每天还是有人在放各种烟花爆竹，特别是居民区集中的地方，空气中一直弥漫着火药燃烧后的味道。
最近几年，烟花爆竹的花样越来越多，威力也越来越大，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越来越贵。按照他父母亲的说法，以前过年的主要开销是买新衣服，现在的主要开销是买烟花爆竹。
他们家是特例，孩子少，又是男孩，新衣服的需求量就少，加上他母亲还亲自织毛衣做新年礼物，就更不用买新衣服了。男孩喜欢放爆竹，王向东也不例外，他们家就买了大量的爆竹烟花，和各种亲戚朋友和周边邻居，很是开心。
刚才杨欢买烟花爆竹就没有少花钱，但是她想放，说是一家都是女孩，没有人喜欢放烟花爆竹，她一直都没有玩够，这才在春节都快要过完了的时候，还想这件事。
杨欢已经把整个教室都收拾好了，黑暗的余光之中，都能够看见她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
学校应该是在假期把电源总开关断了，所以整个学校才没有电的。整个校园，只有门房的顶上有一张圆形的玻璃灯会亮，上面已经结满了蜘蛛网，刚才还是王向东把他关掉的。
王向东建议点蜡烛照亮吧，他正好带着蜡烛过来，反正就是一晚上的事情。
杨欢不同意，她觉得服装货物最怕火了，加上这间教室里面堆放的多半也是易燃物，使用明火，一旦不慎，将是难以估量的后果。即便找不到电源总开关，宁肯抹黑也不能使用蜡烛。
听了她斩钉截铁的话，王向东吐吐舌头，没敢争辩。
杨欢看见他吐舌头，就打他，不准再吐舌头了，又不是孩子了，王向东就更不敢吭气了。
抹黑在大楼里转了好几圈，他们还是找到了教学楼电表箱的位置，在二楼一间办公室外面的墙上，位置有点高，不容易发现。
电表箱放得放得那么高，应该是防着小学生的，却不是防大人的。王向东从教室中拖出一张课桌，上面放上一把椅子，自己站上去，轻易就够到了电表箱。
可能是电表箱放置得高的原因，外面居然没有锁，他轻易就打开门，合上了电源总开关。
于是，天地之间突然都照亮了。
就仿佛在黑暗之中，打开了一个世界，眼前豁然明亮，身处黑暗之中的人，反而有点不适应了。
王向东和杨欢一起跑到楼下，抬头张望，整栋教学楼很不规则的被点亮了，上上下下大约有十几处光亮的地方。黑漆漆的教学楼，在已经漆黑死寂的天空下，除了一个清晰的轮廓，其他什么也看不清。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就像是黑暗之中，亮起一个巨大的灯笼，灯笼里面是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照亮似的。
好美…
杨欢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王向东都能够看见杨欢的眼睛中，飞闪的萤火虫的光亮。
我们要把灯关了，要不马上就被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要么学校的人，要么派出所的联防就要过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整个五层教学楼，每一层都有教室的灯光亮了起来，应该是放假之前忘记关闭，最后是这里统一拉闸，现在又纷纷亮了起来。
两个人就开始逐层逐房去关灯。
王向东从顶楼开始，从上往下，推开虚掩的教室门，在门边上就有教室灯的开关。关了灯，他又轻轻掩上门，继续关其他教室的灯光。
杨欢从下往上，依次关灯。
他们在三楼过道上碰头的，杨欢站在走廊的栏杆上，紧紧裹着身上的皮大衣，在黑暗之中极目远眺，凝视着城市的街道。她身后的教室的灯还亮着，这个教学楼的灯都灭了，只剩下这个教室的灯光还保留着，这里正好就是大楼的正中央，栏杆的外面，能够分辨出严肃的严字的位置。
王向东在欢姐的身边站定，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透过高高低低的大楼，可以见到焰火升起的灿烂瞬间。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已经很少了，只有昏暗的路灯光依然毫无倦色的投射。
城市的楼房越来越高，已经很难看见远山的夕阳了，当然，深冬寒冷的季节，也根本看不见夕阳。
但是，他们还是在三楼的楼道中，瞩目凝望，遥远为远方和未来。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想说话。
两个人都应该想起了未来，以及自己对自己的承诺。
直到寒冷袭上身来。
姐，我们下去吧，这里风大，怕你着凉。
他们用作仓库的教室，屋顶上吊着三排日光灯管，现在只剩下两排之中个一盏等还亮着，其中一盏，隔一会儿还要闪烁一下，好像马上就会熄灭似的。
不过，有光亮，总被没有光亮的好。
在王向东回来之前，杨欢已经把这间教室重新布置了一下。
一张破旧的课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两边各放一把学生的小凳，上面放着从外面买回来的晚餐。
晚餐其实很简单，用电炉丝的小路子，把路上买的东西重新加热，然后他们围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了。本来也没有买到多少东西，只是随意吃点也就可以了。过节这几天，家家户户都是大鱼大肉，现在吃点清淡的正好。
吃完饭之后，最大的事情就是去放烟花爆竹。
没有灯光的校园，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黑。虽然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也没有那点细微的月光。但是周边仍然有各种光影重重，加上不间断的鞭炮烟花，能够看见和看不见的光临，学校的夜晚，已经不是漆黑一片了。
现在城市夜晚的明亮程度已经明显提高，甚至出现了发亮的霓虹灯，这些都是电影中才经常见到的镜头，也堂而皇之出现在他们这里。当然带来的后果就是发电量不足，特别是夏天更是如此。刚过去的那个夏天，就听过好几次电，当然，春节是不可能停电的。
杨欢是裹着王向东的被子出来的。
出门时候，没想到会熬到夜晚，夜幕来临，他们都感到寒冷，皮大衣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更别说也晚了。
王向东带过去的被子太薄了，真的是身上有火的人，冬天还这么薄的被子，现在也披在杨欢身上，被子上弥漫着王向东生龙活虎的气味。
杨欢很高兴，披着大被子，显得更加威猛。
他们在学校教学楼前面的超长上放了一串鞭炮，在噼噼啪啪的爆竹声中，杨欢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不像王向东那样，凑得很近，听鞭炮的爆炸声。
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到大不怎么放鞭炮的，不像王向东这样的男孩子，从小就是，手上拿着鞭炮，跑到哪儿放到哪儿。
杨欢也说过，他们家都是女孩子，除夕也放炮，但是放得少，主要还是看别的放。小时候都没有经历磨砺，长大了就很害怕。
直到放烟花的时候，她才敢主动点亮烟花。
烟花在地上绽放的时候，杨欢双手合十，最里面念念有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