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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橘色晨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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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风从梧桐叶间穿过，带着一丝清甜的凉意。
A大的校门口，迎新的横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陆野拖着行李箱，脚步轻快，眼睛像新换的镜头，捕捉着每一处新鲜的风景。
“慢点，别跑丢了。”贺临舟走在他身侧，语气里带着熟悉的无奈与宠溺。
“谁会跑丢啊？”陆野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我这是在探索新世界。”
报到、领卡、入住，一切都在志愿者的引导下有条不紊地进行。他们被分到了同一间宿舍，朝南，窗外是一片整齐的草坪。
“靠窗的位置归我。”陆野放下行李，宣布主权。
“每次都这样。”贺临舟摇头笑了笑，把自己的箱子放在另一侧。
“那当然，我负责采光。”陆野说着，已经把那枚刻着“野”字的徽章别在了床头。
“那我负责拉窗帘。”贺临舟也把自己的“舟”字徽章别好，顺手把两人的被子都拍松了。
宿舍里另外两位室友也陆续到了。一个叫赵启，来自北方，爽朗健谈；另一个叫陈默，本地生，安静内敛。
“大家好，我叫赵启，喜欢打篮球，也喜欢交朋友。”北方室友热情地自我介绍。
“我叫陈默，平时喜欢看书，偶尔写写代码。”安静的室友话不多，但眼神真诚。
“我叫陆野，数学学院，爱好广泛。”陆野笑着说，“这是我男朋友，贺临舟，也是数学学院。”
宿舍里安静了一秒，随即被赵启爽朗的笑声打破：“太好了！欢迎欢迎！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陈默也点头微笑：“欢迎，我们会互相照应的。”
简单的寒暄之后，四个人开始收拾自己的小天地。
“我有多余的插排，谁要用可以跟我说。”陈默打开箱子，拿出几个崭新的插排。
“我带了晾衣绳。”赵启从包里掏出一卷绳子，“阳台空间大，我们可以一起用。”
“我带了……橘子糖。”陆野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欢迎零食。”
“谢谢。”贺临舟接过一颗，顺手又塞回他嘴里一颗，“别全给别人了。”
“喂！”陆野瞪他一眼，却还是乖乖含着糖，眼睛弯成了月牙。
开学第一周是新生适应周，讲座、社团招新、体检、英语分级考试，日程表排得满满当当。
“这么多社团，我都想去看看。”陆野看着招新海报，眼睛发亮。
“先别贪多。”贺临舟提醒道，“挑一两个真正感兴趣的就好。”
“我知道啦。”陆野嘴上应着，脚步却已经朝辩论队的摊位迈去。
“同学，了解一下辩论队吗？我们这里有思想的碰撞和语言的火花。”学姐热情地递上宣传单。
“当然要了解！”陆野接过宣传单，眼睛更亮了。
贺临舟无奈地笑了笑，转头去看数学建模协会的摊位。
“你要报建模协会吗？”陆野探过头来。
“嗯。”贺临舟点头，“你要来吗？”
“我？”陆野挠挠头，“我怕我太吵，影响你们讨论。”
“不会。”贺临舟看着他，“你有很多奇思妙想，对我们很有帮助。”
“那我考虑考虑。”陆野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在赛场上挥斥方遒的样子。
晚上回到宿舍，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讨论着各自的选课计划。
“我想选一门哲学导论。”陈默推了推眼镜，“听说能训练思维。”
“我想选篮球裁判课。”赵启兴致勃勃，“以后可以吹我们院的比赛。”
“我嘛……”陆野拖长了音，“我想选辩论队的训练课，再加一门吉他入门。”
“你确定你忙得过来？”贺临舟挑眉。
“当然。”陆野拍拍胸脯，“我可是时间管理大师。”
“那就再加一门数学分析习题课。”贺临舟不动声色地把一张选课表推到他面前，“巩固一下基础。”
“喂！”陆野炸毛，“你怎么这么啰嗦！”
“因为我知道你会偷懒。”贺临舟淡淡一笑。
“我才不会！”陆野嘴上抗议，手却诚实地把那门课加进了自己的选课篮子。
夜深了，宿舍的灯一盏盏熄灭。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带来一丝凉意。
“晚安。”贺临舟侧过身，声音轻得像落在枕边的羽毛。
“晚安。”陆野回了一句，又忍不住往他那边挪了挪。
贺临舟伸手，轻轻把他揽住。两人的呼吸在黑暗中渐渐同步，像两条并行的线，稳稳地向前延伸。
第二天的英语分级考试让不少新生心里打鼓。
“我听力肯定不行。”陆野在考场外踱来踱去，“我昨晚没睡好。”
“你昨晚明明睡得很香。”贺临舟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颗橘子糖，“吃点甜的，放松一下。”
“谁睡得香了！”陆野剥开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明明在想今天的考试。”
“嗯，想考试想睡着的那种。”贺临舟一本正经地逗他。
“你——”陆野正要反驳，考场门开了，监考老师示意大家进场。
“进去吧。”贺临舟揉了揉他的头发，“相信自己。”
“哼。”陆野撇撇嘴，却还是把那句“谢谢”咽进了心里。
考试结束后，陆野从考场出来，一脸轻松。
“怎么样？”贺临舟迎上去。
“还行。”陆野故作淡定，“感觉比高考简单一点。”
“那就是很好。”贺临舟笑了。
“你呢？”陆野反问。
“正常发挥。”贺临舟回答。
“切，你每次都这样说。”陆野嘴上嫌弃，眼睛里却藏不住笑意。
选课结果出来的那天，宿舍群里一片欢呼。
“我选上了篮球裁判课！”赵启发来一个庆祝的表情。
“我选上了哲学导论。”陈默也发来消息。
“我选上了辩论队训练课和吉他入门！”陆野得意地宣布，“当然，还有那门可恶的习题课。”
“可恶？”贺临舟挑眉。
“没有没有，我说可爱。”陆野立刻改口，“非常可爱。”
“嗯。”贺临舟满意地点头。
大学的第一堂课，是高等代数。教室里座无虚席，黑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
“这符号也太多了吧。”陆野看着黑板，小声嘀咕。
“慢慢适应。”贺临舟在他旁边，“记笔记的时候先抓主线，细节课后再补。”
“知道啦。”陆野拿起笔，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下“高等代数——向量空间”。
课间，辩论队的学姐来教室门口发训练通知。
“陆野，这周五晚上七点，记得来老教学楼302。”学姐冲他眨眨眼。
“收到！”陆野兴奋地回答。
“你真的要两边兼顾吗？”贺临舟低声问，“会很累。”
“我不怕。”陆野看着他，“我想试试。”
“那我支持你。”贺临舟点头，“但如果太累，要告诉我。”
“好。”陆野答应得很干脆。
周五晚上，辩论队的第一次训练。
“今天我们来做一个即兴辩论练习。”学姐在黑板上写下辩题：“大学应该更注重通识教育还是专业教育？”
“正方，陆野。”学姐点名。
“我？”陆野愣住了，随即迅速进入状态，“我认为大学应该更注重通识教育！因为……”
他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语速快，观点清晰，眼神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训练结束后，学姐拍了拍他的肩：“不错，有天赋。”
“谢谢学姐。”陆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走出教室，夜风吹来，校园里灯光点点。他看到不远处，贺临舟正靠在路灯下等他。
“你怎么来了？”陆野走过去。
“接你。”贺临舟递给他一瓶水，“刚才讲得很好。”
“你听到了？”陆野惊讶地问。
“路过。”贺临舟笑了笑，“不过真的很好。”
“那当然。”陆野扬起下巴，“我可是被辩论选中的人。”
“嗯。”贺临舟点头，“但也别忘了休息。”
“我知道。”陆野喝了口水，“走吧，回宿舍。”
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临舟。”陆野忽然开口，“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贺临舟问。
“被人期待，也被人支持的感觉。”陆野看着前方，“以前我总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行，但现在我发现，有你在，我更有底气。”
贺临舟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我也是。”
他们在路灯下站了很久，直到风吹散了最后一丝喧闹。
回到宿舍，赵启和陈默正在讨论周末的活动。
“明天我们去图书馆占座吧。”陈默提议，“听说周末人很多。”
“好啊。”赵启点头，“我带早餐。”
“我带橘子糖。”陆野举手。
“我带……耐心。”贺临舟微笑。
“你这也太敷衍了吧。”陆野瞪他一眼。
“我负责帮你排队占座。”贺临舟补充道。
“这还差不多。”陆野满意地点头。
周末的图书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长桌上，纸张的香味和咖啡的味道混在一起。
“我去买咖啡。”陆野站起身，“你们要什么口味？”
“美式，谢谢。”陈默说。
“我要拿铁。”赵启说。
“临舟呢？”陆野看向他。
“和你一样。”贺临舟回答。
“那我要一杯加糖拿铁和一杯……”陆野停顿了一下，“和我一样的。”
“你确定？”贺临舟挑眉。
“当然。”陆野转身，朝咖啡店走去。
咖啡买回来，四个人开始了各自的学习。
“这个定理的证明我有点看不懂。”陆野指着书上的一段，“为什么要构造这个映射？”
“因为它能把两个看似无关的空间联系起来。”贺临舟耐心地解释，“你看，这里的关键是保持结构不变。”
“哦！”陆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赵启在旁边凑过来，“原来如此。”
“那我们一起做一道题试试。”陈默提议。
“好。”三人异口同声。
学习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窗外的阳光已经偏西。
“我去还书。”陆野抱着一摞书，朝书架走去。
回来的时候，他看到贺临舟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一张他们两人的合照——那是军训结束那天，在操场上拍的。
“你怎么还留着这张？”陆野走过去，小声问。
“当然。”贺临舟抬头，“我喜欢这张。”
“我也喜欢。”陆野的耳朵有点红，“不过我更喜欢现在。”
“现在也很好。”贺临舟看着他，眼神温柔。
晚上回到宿舍，赵启提议去操场跑步。
“走吧，活动活动筋骨。”赵启说，“你们整天坐着，对身体不好。”
“好啊。”陈默点头。
“我不去。”陆野摆摆手，“我要练吉他。”
“那我陪你。”贺临舟说。
“你们两个真黏。”赵启打趣道。
“羡慕吗？”陆野冲他做了个鬼脸。
“有一点。”赵启笑着说，“走吧，陈默。”
宿舍里只剩下陆野和贺临舟。陆野拿出吉他，笨拙地按弦，发出断断续续的音符。
“别着急，按弦要稳。”贺临舟坐在他旁边，耐心地指导，“手指稍微再弯一点。”
“这样吗？”陆野调整了一下姿势。
“对。”贺临舟点头，“再试一次。”
“我会了！”陆野弹了一段简单的旋律，兴奋地说。
“很好。”贺临舟笑了，“你很有天赋。”
“那当然。”陆野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可是被吉他选中的人。”
“嗯。”贺临舟点头，“也是被我选中的人。”
陆野的脸颊瞬间红了，他把吉他放下，认真地看着贺临舟：“我也是。”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窗外的风吹动窗帘，月光洒在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银纱。
“临舟。”陆野轻声唤他。
“嗯？”贺临舟应了一声。
“我有点困了。”陆野眨了眨眼。
“那就睡吧。”贺临舟伸手，把他的吉他放好，“我关灯。”
“好。”陆野点头。
灯灭了，宿舍陷入一片安静。
“晚安。”贺临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晚安。”陆野回了一句，又往他那边挪了挪。
他们在黑暗中相拥而眠，像两条并行的河流，在夜色中静静地流淌，流向同一个远方。
新的生活刚刚开始，他们的故事也刚刚翻开新的一页。在这座充满可能的校园里，他们会一起学习，一起成长，一起面对所有的挑战与惊喜。
而那些关于未来的约定，关于彼此的承诺，就像口袋里的橘子糖，无论走多远，都能在需要的时候，带来一丝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