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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四篇·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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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读预备铃的最后一声余响还绕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袁进停就已经单手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斜靠在班级后门的门框上，目光精准地锁在靠窗的那个座位上。
林炳曦正低头收拾桌面，指尖捏着一本摊开的英语笔记本，明明已经把单词表折好了角，却还是反复摩挲着纸页边缘，像是在找什么借口拖延。他耳尖动了动，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袁进停——那家伙走路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轻响，鞋跟敲在瓷砖上，节奏都透着股没正形的劲儿。
“走了，林炳曦同学，垃圾小分队该出任务了。”袁进停的声音压得有点低，带着笑意的气音擦过林炳曦的耳侧，还故意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的后背。
林炳曦没说话，只是把笔记本塞进桌肚，抓起椅背上的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起身时动作快得像在躲什么。他知道袁进停又要搞小动作，从上周开始，每次一起去倒垃圾，这人就总爱趁没人的时候从后面凑过来，美其名曰“省力气”，其实就是想占便宜。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暮色已经漫进了走廊，廊灯还没亮，只有尽头的窗户透进些橘红色的晚霞，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袁进停拎着垃圾袋的手换了个姿势，腾出空来想去碰林炳曦的手腕，却被人提前半步躲开，林炳曦的肩膀还刻意往旁边挪了挪，像是在划清界限。
“怎么了？又闹小脾气了？”袁进停挑了挑眉，脚步却没停，反而加快两步跟上去，“早上不还好好的吗？我给你带的牛奶，你不也喝了？”
林炳曦依旧没吭声，只是把嘴角抿得更紧了。他哪是闹脾气，明明是早上看见袁进停跟隔壁班的男生勾肩搭背地说笑，那人还拍了袁进停的胳膊，袁进停居然没躲开，还笑着说了句“别闹”。那画面在他脑子里转了一上午，连上课都没听进去，现在看见袁进停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就又上来了。
倒垃圾的地点在教学楼后面的拐角处，是个没装监控的死角，平时很少有人来。袁进停刚把垃圾袋扔进垃圾桶，转身就看见林炳曦正站在原地，低着头踢地上的小石子，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却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过来。”袁进停朝他招了招手，声音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
林炳曦没动，反而往旁边挪了挪，像是在跟他较劲。
袁进停失笑，干脆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了他的腰。他的手掌贴着林炳曦校服外套的布料，能感觉到怀里人瞬间绷紧的身体，连呼吸都顿了一下。“还生气呢？”他把下巴抵在林炳曦的颈窝里，声音放得更柔，“早上那是隔壁班的体委，问我下午篮球比赛要不要一起，我总不能把人推开吧？”
林炳曦的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没生气。”声音又轻又闷，还带着点不服气的颤音，一听就是在嘴硬。
“没生气？”袁进停低笑出声，温热的气息扫过林炳曦的脖颈，引得怀里人轻轻瑟缩了一下，“没生气的话，为什么早上不跟我说话？为什么现在不让我抱？”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晃了晃胳膊，把林炳曦抱得更紧了些，“林炳曦同学，你吃醋的样子也太明显了。”
“我没有！”林炳曦的声音拔高了一点，想转过身推开他，却被袁进停牢牢按住了腰。这人的力气总是比他大，每次都能轻易制住他，让他只能乖乖待在怀里。
袁进停没再逗他，只是用手指轻轻勾住了林炳曦垂在身侧的手，把自己的掌心贴了上去，十指相扣。他的手掌比林炳曦的大，能把林炳曦的手完全裹在里面，还轻轻摩挲着林炳曦的指节，像是在安抚。“行了，不逗你了。”他的声音里满是宠溺，“以后我离别人远一点，行了吧？除了你，谁都不碰，行不行？”
林炳曦的手指动了动，没有挣脱，反而悄悄用指尖勾了勾袁进停的掌心，算是默认。他还是没说话，只是把头往旁边偏了偏，避开袁进停的下巴，耳朵却红得更厉害了，连后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就在这时，拐角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两人同时僵住。袁进停下意识地想把林炳曦往身后藏，却看见娜娜正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拎着一个垃圾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嘴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娜娜是隔壁一班的，平时就喜欢磕各种CP，之前就总拿眼神瞟他们俩，还和他们班一个同样磕他们的女生讨论“袁进停和林炳曦是不是真的？”
林炳曦的脸瞬间变得滚烫，猛地从袁进停怀里挣出来，手也飞快地抽了回去，往旁边退了两步，像是被抓包的小偷，连头都不敢抬。
袁进停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朝着娜娜挑了挑眉，还故意朝林炳曦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挑衅的笑意。“nananana，你那么小个怎么来倒垃圾了？”
娜娜捂着嘴，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她晃了晃手里的垃圾袋，语气里满是调侃：“那怎么了？我来倒个垃圾，没想到能看见这么精彩的‘风景’。”她说着，目光往他们身上来回切，然后回到林炳曦身上，“林炳曦，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天气太热了？”
林炳曦的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知道娜娜肯定看出来了，刚才袁进停抱着他，还跟他牵手，那么亲密的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别人。他心里又羞又慌，还带着点莫名的紧张，手指紧紧攥着校服外套的衣角，指尖都泛白了。
袁进停看出了林炳曦的窘迫，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林炳曦身前，对着娜娜说：“行了，看也看了，笑也笑了，该保密吧？”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警告，却没什么恶意。
娜娜立刻举起手，做出一个“保证”的姿势：“放心！我绝对保密！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你们俩也太甜了吧？袁进停，你也太惯着林炳曦了，刚才那语气，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炳曦听到这话，脸更红了，他偷偷抬起头，看了袁进停一眼，正好对上袁进停看过来的目光。袁进停的眼神里满是笑意，还带着点温柔，林炳曦赶紧又低下头，心脏砰砰直跳，连呼吸都乱了。
“行了，别调侃他了。”袁进停无奈地笑了笑，“我们得回去上晚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不然等着被符桂林打压吧。”
娜娜点了点头，临走前还朝他们挥了挥手，眼神里满是“我懂”的意味。等娜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袁进停才转过身，看向还在脸红的林炳曦。
“还害羞呢？”袁进停走过去，伸手想摸他的头，却被林炳曦躲开了。
“谁害羞了！”林炳曦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却没什么怒气，反而带着点委屈和羞赧，“都怪你！刚才那么不小心，被人看见了！”
“怪我？”袁进停挑眉，“刚才是谁在我怀里不撒手的？是谁跟我牵手的？”
“我没有！”林炳曦反驳道，声音却越来越小，“我那是……明明是你……强迫我！”
“好好好，是我是我。”袁进停顺着他的话说，语气里满是宠溺，“那我们林炳曦同学，能不能原谅我，跟我一起回教室啊？晚读要开始了，再不走，班主任该说我们偷懒了。”
林炳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却率先迈开了脚步。袁进停笑着跟上去，走在他身边，时不时用胳膊肘碰他一下，或者用手指勾他的手，林炳曦虽然每次都会躲开，却没再生气，反而嘴角悄悄向上弯了一点。
暮色越来越浓，廊灯终于亮了起来，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是再也不会分开。林炳曦走在前面，能感觉到身后袁进停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里满是温柔和在意，让他心里的火气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暖意。
他知道，袁进停就是这样，总是这么惯着他，不管他多能吃醋，多爱生气，不管他多嘴硬，袁进停都能看穿他的心思，把他宠得像个孩子。而他也知道，自己早就离不开袁进停了，就像离不开空气一样，只是他还没勇气说出口，只能用那些别扭的小脾气，来确认袁进停对自己的在意。
——薄荷whisk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