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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六篇·成人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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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处的感应灯亮了又暗，第三次熄灭时，林炳曦指尖的手机屏幕也终于暗下去，只剩下锁屏壁纸上他和袁进停去年在海边拍的合照还透着点暖光。照片里袁进停把他裹在宽大的防风衣里，下巴抵着他发顶笑，可现在那双手该有的温度，只在回忆里留着余温。
桌上的糖醋排骨凉透了，酱汁凝在瓷盘边缘，像一圈没化开的委屈。林炳曦坐在餐椅上，背挺得很直，膝盖上搭着的薄毯滑下去一角也没理。手机被他攥得发烫，通话记录里全是“未接通”的红色字样，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拨的，听筒里机械的女声还在耳边绕——“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其实不喜欢等。以前没和袁进停住一起时，加班到深夜也只是自己泡碗面，从不会对着一桌凉透的菜发呆。可袁进停总说“外面的饭没营养”，每天下班再晚都要回来给他做口热的，久而久之，林炳曦就养成了等的习惯，也顺便养出了跟着等一起冒出来的脾气。
情绪的尽头，不是脏话，不是发泄，而是沉默。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一下，客厅里的寂静突然被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划破。林炳曦猛地抬头，视线撞上门缝里探进来的那张脸——袁进停的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只林炳曦送的石英表，表针还在固执地往前走。他脸上带着点疲惫，看到林炳曦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扬起熟悉的笑，只是那笑意没撑几秒，就被林炳曦冷着脸起身的动作冻住了。
“怎么还没睡？”袁进停换鞋的动作顿了顿，把东西轻轻放在玄关柜上，声音放得很软，“我不是说过不用等我吗？”
林炳曦没说话，转身往卧室走，拖鞋在地板上敲出闷闷的声响，像在跟他赌气。袁进停赶紧跟上去，伸手想拉他的手腕，却被林炳曦侧身躲开，指尖只擦到一片冰凉的布料。
卧室里没开灯，只有窗帘缝隙漏进来的路灯光，在地板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光带。林炳曦坐在床沿，背对着门口，肩膀绷得很紧，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浅，像是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袁进停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他泛红的眼尾——明明是在生气，却还硬撑着不肯回头，连指尖都在悄悄攥着床单。
“生气了？”袁进停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哄劝，“今天饭局上手机没电关机了，本来想早点回来，结果又被拉住聊项目，耽误了时间。”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没电关机的手机，屏幕黑着，像在佐证他的话。
林炳曦还是没吭声，只是把脸往阴影里埋了埋。袁进停知道他的脾气，越生气越不爱说话，得慢慢哄。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林炳曦的膝盖，见人没躲开，才敢顺着膝盖往上，轻轻揽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我错了，”袁进停的下巴抵在林炳曦的发顶，声音里满是妥协的温柔，“不该让你等这么久，也不该让手机没电。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说，手机也随时带着充电宝，好不好？”他一边说，一边用指腹轻轻揉着林炳曦后腰的软肉——那是林炳曦最吃软的地方，以前每次生气，只要这么揉一会儿，人就会软下来。
果然，林炳曦的肩膀慢慢放松了些，只是还是没回头，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没消的气：“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错了，”袁进停赶紧接话，把人抱得更紧了点，“你看，我把王总送的那盒进口巧克力带来了，在公文包里，是你爱吃的黑巧，没给别人。”他知道林炳曦爱吃醋，连他跟同事多说两句话都会不开心，更别说让他等这么久了。
林炳曦终于动了动，慢慢转过身，眼睛还红着，却倔强地瞪着袁进停，像只闹脾气的猫。“谁要吃你的巧克力，”他嘴硬道，“凉了的排骨也没人吃了。”
袁进停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伸手，用拇指轻轻擦了擦林炳曦泛红的眼角，指尖的温度烫得林炳曦瑟缩了一下。“那明天我再给你做，”袁进停的声音越来越近，呼吸落在林炳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却不难闻，“做两盘，够不够？”
林炳曦还想再说什么，嘴唇却突然被温软的触感覆住。袁进停的吻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在怕碰碎了他。林炳曦僵了一下，随即伸手攥住袁进停的衬衫领口，把人拉得更近——明明是在生气，身体却比理智更诚实。
吻慢慢加深，袁进停的手顺着林炳曦的腰往上，轻轻解开他睡衣的纽扣，指尖划过温热的皮肤，引来一阵细微的颤抖。林炳曦的呼吸乱了，原本瞪着袁进停的眼睛也慢慢闭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蝴蝶停在柔软的花瓣上。
“不生气了？”袁进停离开他的唇，额头抵着额头，声音里带着笑意，指尖还在轻轻摩挲他的腰侧。
林炳曦没说话，只是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间，闷闷地“嗯”了一声。那声“嗯”很轻，却像羽毛一样落在袁进停心上，让他瞬间软下来。
袁进停把人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落在林炳曦的脸上，把他泛红的耳尖照得格外明显。袁进停俯身，再次吻住他，这一次的吻带着更多的温柔与安抚，像要把晚归的歉意和没说出口的想念，都融进这个夜晚里。
林炳曦的手慢慢松开攥着的衬衫领口，转而抱住袁进停的后背，指尖轻轻抓着他的皮肤，像是在确认这个人真的回来了。窗外的夜色很浓，房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偶尔响起的细微声响，暖黄的月光裹着两个人的身影，把晚归的委屈和生气，都酿成了缱绻的温柔。
等袁进停终于停下来时，林炳曦已经累得睁不开眼，只能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袁进停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声音很轻：“睡吧，明天我给你做糖醋排骨。”
林炳曦“嗯”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萦绕着他熟悉的气息，终于彻底放下心来。窗外的路灯光还亮着，却不如房间里的温度暖，晚归的失误被温柔的拥抱化解，只剩下彼此的体温，在这个夜晚里，静静流淌着。
——薄荷whisk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