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恶劣 ...
-
绝对契合的结合热一爆发，简直是天雷勾地火。
这次一开始法莲甚至不是清醒的——
在从第一次图景修复带来的潮涌挣扎而出之前，他也遵循着本能，乐在其中。
他揽着辽原的脖子，只有鼻子能呼吸，断断续续发出嗯哼的半节气音。
得想个办法……
法莲竭力睁开眼，对上辽原慑人的目光。
红血丝布满眼白，左边灰色眼瞳泛起的红额外明显，眉头紧锁，似乎在不满法莲为什么回应变得迟疑，没有那么配合。
好消息，这个房间配有结合热抑制剂。
坏消息，东西在几步之遥的柜子里。
趁这个桎梏还不那么紧迫，法莲试着慢慢移动自己。
可稍微拉开一段距离，辽原的兽爪收紧，他惊吓一声，从腰部往下就被迫贴住对方，起伏错开，严丝合缝。
法莲有些难堪地后仰，嘴里松活了些，发出不成声的语气词，更像是安抚自己。
毕竟被热潮折磨的也有他的一份啊。
受不了了。
这种吸引有不可说的魔力，让人上瘾。
如果他也成为只知道原始冲动的野兽的话……恐怕早就度过结合热了吧。
但偏偏每次都有更加在乎的事，仿佛实质化地堵在两人之间，让法莲没办法痛快放下一切与辽原沉沦。
他的胳膊被辽原宽阔的肩膀架起，双腿被分开，为了稳住平衡只能夹住他的腰胯。
法莲胡乱摸索着，抓住他额前的头发，以及半个兽化的圆形狮子耳朵。
因为先前尝到很多甜头，男人还算温顺，顺着这股力道微微抬头，舌头舔过湿润的嘴唇与稍尖的犬齿，润起暧昧的光泽。
“你……你……”
对着他这张脸，法莲竟有些难以启齿。
窥视到一个人最重要的记忆和附加的情感，再让他面对本人，心虚油然而生。
严格来说那都算是辽原埋藏最深的秘密，如果不是这一遭死而复生，本该无人知晓。
如果没有意外，秘密本该随慰灵碑的蒙尘而埋于地下。
辽原，你对我——
无言的对视中，高热带来的副作用显现，上次法莲陷入了当年得知辽原死讯那一天的回忆，这次时间距离更远，但因为图景修复，他刚刚才体会过一遍。
法莲眼前不断切换两个辽原。
一个是湮灭症的他，一个是那次从虫潮中从天而降的他。
唯一相同的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缄默下不断燃烧的热烈。
所以当这烈火变化的一瞬，也显得尤其突出。
法莲夹住辽原腰胯的双腿用力，借惯性把他们翻向床的更里面。
“喂……！”
体位逆转，法莲撑在他身上，满脸不可置信。
“你刚才是不是清醒了一下？！”
.
绝对没错——
在现实与幻觉的交界处，有了第三种变化。
向导对这种细节十分敏感，S级的天赋不断向法莲发出警报：辽原的理智至少回归了一秒！
真要论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一秒的辽原是没有被结合热束缚住的。
像是睡了很久很久的人被唤醒时，对未知外界涌上来的迷茫。
法莲攥住辽原的衣领：“辽原，你说话啊！”
可是不管他怎么晃动、威胁，辽原始终没太大反应。
哨兵兽化的尖牙刁住法莲的衣袖，发出狮子般的低吼。
法莲失望地松开手。
此时热潮渐退，也许是冷静期快到了，法莲有了更多余力去思考。
他任由这个半兽化的男人在口欲上的不满，修长白皙的手指循着力道下落，三指深入口中，往外一曲把辽原的口腔内壁撑起，露出这边尖牙犬齿的全貌。
食指按住嘴唇，拇指指腹摩挲着牙齿最锋利的部分。
因为刚才的纠缠，这上面很湿润，有些滑，中和了危险的程度。
稍微用点力，就会发出滋滋摩擦的水声。
法莲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是很羞辱人的。
可他忍不住发泄。
“我可是看了你最重要的记忆，最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种程度，都不够你再多清醒一分钟吗？”
另只手握拳捶向辽原胸口的心脏处，只发出闷闷的轻声，反正结合热也使不出多大的力气。
“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呢……”
“你当时，是不是对我——”
对上辽原死寂的眼眸，温驯的反应，那股突生的怒火戛然而止。
法莲蓦地：“算了。”
湮灭症的他是无辜的。
法莲也知道，既定的事实就算问也没有用。
“安分一点，不准动。”
命令完，法莲从辽原身上七上八下地爬下来，过程经过一些地方相当不能直视。
这次就给他忍着吧！
……说到底还是记仇。
法莲弄好抑制剂给自己注射，脱力靠在椅背等待结合热过去。
他闭上眼，眼睛酸疼又发热，并不知道自己神情有多不安稳。
辽原最重要的记忆里第一幕就是他的脸。
甚至是除了他的脸，别人的五官都很模糊，说话声音也听不清。
法莲当初以为他是精神洁癖对自己厌烦，但切身体会过辽原的视角后，发现一切都错的离谱。
并非厌烦，完全相反。
辽原回头立刻的皱眉与不虞，是因为看到他身上包扎的痕迹。
即使早就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处，但每次看见的时候，辽原仍然会觉得——
心疼。
【如果救他的速度再快一点。】
【如果从一开始就发现星盗的痕迹。】
【如果能快点从医院赶回来……断一只手也无所谓。】
辽原的不耐是出于急切到难以阻止语言的忧虑。
【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应该马上受到更完备的治疗。】
辽原还在克制。
【……不能太接近他。】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接近他？
法莲陷入了连环的解密模式中，只能通过下次修复、在别的记忆里寻找答案。
可抛开疑问，兜兜转转，辽原的意思骗不了人。
虽然句句没有言明，但句句都在彰显着——
辽原……喜欢他。
也就是说，他精神图景里的莱茵湖——
‘我只是喜欢湖水的颜色。’
图景里辽原的化身的声音回绕在耳边，现在看来，话里连语调都是内蓄克制的柔和。
‘也许是因为……看起来像你的眼睛吧。’
法莲捂住自己的脸，无声尖叫。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连图景的模样都是因为自己！
化身都这样了，说明现实中的辽原也没少去湖边坐着，望向湖水的颜色想……他。
法莲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帝国大学，在读时也不常去那片区域。
如今想来，那么大面积的湖泊，只要片刻风吹就会不断泛起涟漪，依稀记得有不少人赞赏过。
辽原图景里的莱茵湖却平静无波，仿佛时间禁止。
是因为那些涟漪——
都藏在他的心里吧。
明明结合热的效果已经褪去了，法莲还在流汗。
问就是有点慌张了。
怪说不得修复图景这事这么难。
别说哨兵，他一个向导都快承受不住了。
这个“喜欢”可和单纯地从别人嘴里告白或知晓不一样，他可是切身体会了这个情愫！从头到尾地洗刷一遍！
不用再确认真心，这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可是……
法莲有些犹豫。
知道的时机貌似有点太晚了。
人肯定都是会变的，让法莲自己评价大学时期，也会觉得某些行为真是有着清澈的愚蠢——比如处处与辽原作对的倔强好胜。
但他也明白那是因为咽不下那口气。
现在的自己已经咽下了，时间淡去，再回头当然会有更高高在上的评判。
辽原死而复生跨越快五年时间，他可是变成为了达成目的连婚姻都舍得利用的人呢。
在情况最微妙的时候法莲才收到这份情书——
而情书的主人又阴差阳错成了自己的未婚夫。
哈，命运吗？
“汪……！”
薮猫的出现让法莲回神。
放下手，露出的蓝色眼眸里还残存着些许扭曲。
法莲抱住精神体，像是寻求支柱那样汲取力量，薮猫喜欢和主人贴贴，察觉到主人的心情有阴转晴，咕噜咕噜地踩奶。
身体里按了个马达似的，轰隆隆直响。
算了，既然辽原今天能清醒一秒，以后保持的清醒的时间会更多，到时候再跟他挨个盘算也一样。
至于现在嘛……
法莲抬眼，被绝对服从定住的辽原看起来满脸欲求不满。
那再忍忍。
他那精神体的狮子尾巴还缠在自己小腿上呢，他都没说什么！
法莲用食指叩了叩狮子的脑袋。自从薮猫出现后，这狮子简直进入狂热吸猫模式，刚刚抱着的时候法莲顺手一摸，猫后背上的毛全逆茬了。
——显而易见，狮子舔的。
“松开，我要去洗澡。”法莲对狮子说。
狮子不乐。
本来它主人就很不爽了，它更是挂脸明显。
法莲顺了顺它的鬃毛，质感有些粗糙，但很结实，颜色是金灿灿的漂亮，不过和他的金发不同，狮子的金要更接近火热的太阳光。
严格来说，它是翼狮兽。
不过碍于房屋挑高，那双翅膀没怎么用过。
飞也飞不起来，就修复前强抢薮猫窜出去那一哧溜，翅膀是助了力的。
法莲不好评价，因为看起来有点像扑棱翅膀的走地鸡。
翅膀是很纯净白色，法莲从鬃毛顺到羽翼的纹路，手感很好，情不自禁又撸了两把。
狮子这下乐了。
法莲大声密谋：“下次带你去玫瑰园飞一飞，不带你主人。”
狮子乐得踩奶。
幸好是精神体，不然就它那恐怖的力量，他的地板得一踩一个坑，持久以往，从最高楼倒水能丝滑淌到一楼。
这尾巴可算是松了，法莲起身，身上都是汗太不舒服，关节都要僵住了。
还得找米洛耶送修贾科……
也许是兄弟之间心有灵犀，他的终端突然提示有新的讯息，是米洛耶发来的。
薮猫钻到他肩膀上，像个围脖，伸长脖子看他的屏幕。
米洛耶：[我分享了我选择的大好日子，你也来看一看吧~！][链接]
米洛耶：敲敲.jpg
米洛耶：第四王子那边检查报告怎么说？图景进度修复如何？有效果吗？
米洛耶：有时间看一下上面的链接，这是我选的订婚日期，你参考一下。
米洛耶：敲敲！.jpg
法莲：“……”
好强的推背感。
他不过就晚了一秒打开而已！
说来也巧，米洛耶这消息真恰到时候。
法莲没有管消息，而是走到角落的床前坐下。
上面体温的余韵残留着，仿若结界里的潮湿未完全散去，法莲刚冷静下来的皮肤又红了些，他双手捧着辽原的脸，左偏右偏上抬下低。
严格来说，辽原长得不错。
五官突出气质强劲，只是冷下脸时像连续杀了三天人，所以许多人敬而远之。
湮灭症后没了表情管理，反而消减了些距离感。
最吃亏的在于嘴唇太薄，被半兽化的尖齿顶出来，露出一点三角形的牙尖——
老实说，有点呆。
这样的人喜欢他？
那湮灭症后，他还记得这回事么？
对自己的热情与服从，也不知道有没有这部分原因在……
法莲知道他对于辽原来说是特殊的，出于救治也好、利害关系也罢，没人会不喜欢特殊对待的感觉吧。
而死对头竟然对他抱有那种感情。
开玩笑，粗鄙点来讲真是——爽得要死。
“如果没有绑架的话，愿意和我结婚吗？”法莲故意问他，“知道我现在这样，还喜欢我吗？”
现在的辽原当然理解不了。
他对法莲简直就是生理性喜欢，稍微一侧头，尖牙就轻轻磨砺着法莲手侧的皮肤。
就喜欢贴贴。
“哦？”
尾调上扬，法莲把坏心思写脸上了，这哨兵都意识不到。
“不回答就当默认咯？”
他本来想，不管是订婚结婚都好，只要不去白塔登记，就非常好善后。
用发小万煦那边的传统话来讲，就是只办席不领证吧，也方便一切事情结束后妥善规整。
但法莲有些不愿意了。
他有点舍不得。
于是他回复米洛耶：
修复有效果，不过进度不太确定。
订婚的日子先稍后吧哥哥，修复有些麻烦，很头疼。
为情所困也是一种头疼嘛。
不过跟哥哥撒娇糊弄就没必要说那么清楚了。
果然米洛耶秒回：S级也这么头疼？那很难治了。
米洛耶：这样，等他能正常行动再说订婚日期的事，毕竟那样子怎么可以带出去见人……不能给你丢脸。
……他们家的封建基因果然是全部遗传到米洛耶身上了吧！
法莲无奈笑笑，凭空放下一记重雷。
法莲：是的，都听哥哥的。
法莲：所以我决定先和辽原去白塔登记搭档。
米洛耶：……？
法莲想，这几年自己确实变了很多，特别是在不择手段这方面。
果然他的血液里也流淌着贵族恶劣的基因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恶劣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