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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见义勇为使人变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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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运遇到一个走商，看到陈璐的花，全包了去，陈璐给他送到码头，又给装到木箱子里，嘱咐保存事宜。
往回走已经过了午时了，他去面摊上吃了碗面，摸了摸今天的收入，一千文，一两银子。
他买了四个肉包揣着，又打了一筒糖水，走到十字路那，那对母女还跪着。
看上去不只是今天没吃饭了，母亲还挺着，孩子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围观的人也散了。
陈璐过去蹲下，女人眼睛动了一下，眼睛闪出一点光亮，一看陈璐一个年轻小哥儿，不像是能做主出钱的样子，又把眼低下了。
陈璐这才看清她年纪不大，五官长得端正，就是瘦弱和衣服脏破了些。
陈璐看了看她前面的牌子，写着卖身为奴。
轻轻问她：“怎么卖？”
女人张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只要出五两葬了孩儿她爹，我们母女两个当牛做马，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许是眼泪流干了，她眼睛只发红却流不出半滴泪了。
陈璐把糖水和包子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吧。”
女人迟疑：“你真能出五两？”
陈璐点点头。
女人仓促给他磕头，陈璐赶紧按住她：“别别，快起来！” 女人伏在地上哽咽不已，小女孩呆呆看着陈璐，跟着母亲一起磕头。
她们这几天磕了无数的头。
陈璐带着两人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让她们先吃东西。
女人把糖水和包子喂给女儿：“丫丫快喝，吃包子。” 丫丫喝了一口水，把竹筒推给母亲：“娘也喝，水甜甜。”
女人喝了一口，忽然就流了泪，母女两个哭着把东西吃完，陈璐也回来了，他去买了香烛纸钱放在背篓里。
看到那俩已经吃完东西平复下来了，他问：“要不要再歇息一下？”
女人拉着女儿站了起来，摇摇头，她把女儿的头发用手梳了梳，轻声说：“我叫周兰，这是丫丫。”
陈璐看看丫丫破破的鞋子，破破的小脚，把背篓递给周兰说：“兰姐，你背这个吧，我背丫丫。” 周兰连忙摇头：“这怎么使得，丫丫能走，不是很远。”
陈璐蹲下，示意丫丫上来，丫丫看向母亲，周兰看着蹲下去的小哥儿，为难。
陈璐说：“孩子脚已经破了，再走下去该坏了，家里没什么钱买药了。” 周兰咬咬牙，扶着丫丫趴到陈璐背上。
丫丫很轻，三人出发往城外义庄，路上周兰把一家三口的遭遇粗略说了说。
原来他们是出城往北边走两天才能到的大柳村的村民，家里实在穷，只有一间破草屋没有地。
实在没有活路，做了佃户，周兰生得好看，被庄头看上，想强占了去，丈夫张勇带着妻子女儿连夜逃走。
想到城里投奔远房表舅，那表舅家并不认他们，赶了出去，推搡间张勇磕破了脑袋，没几天发热死了。
母女俩这才沦落到这个地步。
很快到了城外义庄，义庄本来是官府建造的，派了专人看管，用来给异乡人暂时停灵的地方。但却被一伙人强占了去，做起了挟尸要价的生意。一旦有人被抬进了义庄，那就得用义庄的寿材，雇他们的人办后事，停灵，起灵，出殡，都得出高价用他们的人，强买强卖。
官府也管不上手，这伙人有些后台。所以知道的人绝不敢招惹这行人去。周兰一个外地人，无依无靠，怎么能知道这些事。
汉子在医馆里一咽气，突然就来了俩人，说得抬去义庄去，又穿着靛色袍，周兰只当是衙门的人，六神无主已经无暇顾及，只得拖着女儿跟着去了义庄。
却不料进了义庄，再难出来，那伙人里出来个管事模样的，开口要五两，这瘦高的汉子揣着手说：“已经是公道价了，大妹子，再怎么也得入土为安不是？一应事宜我们都能办，只要出了钱，你不用再操心杂事，只专心顾孩子，岂不好？”
周兰跪着苦苦哀求：“您行行好，我们是来投靠亲戚的，实在是没有钱，您就让我把他背回家去，也好归根，我们实在没钱葬在这边。”
那管事踢过来一个牌子，说：“没钱不是还能卖去吗？你又有女儿，俩人一起卖，五两还是能凑够的，赶紧的吧，天儿热，放不了太久，每多停一天，我们可要多收五百文的。”
说着转身啐了一口：“他娘的，又是个穷种地的。”
周兰把头磕破了也没能换来一点老天爷的垂怜，母女俩窝在义庄门口过了一夜。
周兰在这一夜流尽了眼泪，第二天，她失魂落魄地拿着那块牌子，领着女儿进了城，跪在了人来人往的十字街。
陈璐背着丫丫，一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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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了义庄门口，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义庄位置偏僻，还没靠近就有一股臭味，又不吉利，寻常是没人来的，这时候大门也没关。
进了门，有个小子看见他们，刺溜一下进了内门，不一会那天的管事背着手出来了，瘦削的脸上不苟言笑。
看见周兰带了个小哥儿来，小胡子抖了抖，哼出声：“这么快卖出去了？钱带来没？”
陈璐把丫丫放下来，把那块牌子丢到他脚下，冷冷地说：“有什么流程，说来听听。”
那管事转头叫人：“癞子，你出来。”
有个头上有斑秃的小个出来了，嘴脸猥琐，眼睛沾在陈璐脸上，哈喇子就差点流下来了。
他谄媚地朝管事躬身：“刘爷，您吩咐。”
“你领他们瞧瞧，把钱收上来。”
刘管事背着手走了，癞子眼里都是精明算计，一挥手说：“几位这边来。”
陈璐几人只好跟他去，进了个破内院，里面停了几口做工粗糙的棺材，院墙边堆着些木牌，做成墓碑的样式，然后几个框里是一些麻衣纸钱。
癞子说：“几位瞧瞧，这几口棺都是好木头打的，光木材就花了一两，老师傅的工钱也得一两，那碑是搭着卖的，这里是二两，您看我们也就收个辛苦钱。
我看你们手头也紧，就不领你们看寿衣了，剩下的就是兄弟们的辛苦钱了，抬棺挖坟坑，哪个不是辛苦活？我们出两人抬棺，两人挖坟坑，每人八百文！”
癞子摇着手指：“这就是二两四，昨天停了半天，今天停了一天，明儿个出殡也得半天，这费用是一两，还有兄弟们的酒水钱，过路钱，去晦钱，姑且算你们一两。一共是六两四百文。”
周兰忍不住出声打断：“你们昨天明明说是五两！”
陈璐表态：“我要跟你们管事的说。”
癞子把手一踹：“哟，那不巧，我们管事今天有事，已经回家了，不然也不使唤我来做这嘴皮子活呀。”
陈璐：“回家了？” 癞子眼睛一翻 ： “可不是！我可告诉你啊，不肯付钱那就多停一天，又多五百文的停灵钱。你们要不差钱，尽管多想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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