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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花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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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到8月，这么“闲里偷忙”，江予桉的小店终于迎来开业。
他回归老本行，开了一家绿植鲜花餐饮店。店如其名，一半卖鲜花绿植一半卖饮品甜食。算是集卖装修，卖氛围一体，奔着打造一个适合拍照打卡的网红店的目标去的。
嗯，至于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一年，纯看造化了。江予桉自己心里也没底，感觉无论自己还是它都是纯赔钱玩意儿。
开业前，家里问他，要不要给准备花篮，他好说歹说才劝下来。
“有这个钱不如给我赚好吗？”
尽管如此，开业那天，他还是收到了果篮和花篮。
江予桉气不打一处来，气鼓鼓一瞧落款，上面赫然写着白未的大名。
正是饭点，客人寥寥。
赶巧，抽空“审问”罪魁祸首。
于是，老板分发完水果，带头开始摸鱼。
“好啊你，去我哪个同行那买的？”江予桉拨弄着花篮边的麦穗，虚张声势。
“天地良心，我哪敢。”白未理直气壮地，只是嗓音透着疲惫，“只给你买了果篮而已。”
“嗯？那花是从哪变出来的？”江予桉听出他的疲累，又关心道，“今天是不是很忙？那你抓紧时间休息会儿，等晚上见面再聊。”
“没有，和往常差不多吧。”白未想了想，回答道。他打了个哈欠，接着说：“你在，我现在也是在放松。”
江予桉悄悄红了脸。
“那天陪你去进货采购的时候买的散支，我昨天自己照葫芦画瓢扎的。”
“怎么样，你男朋友厉害吧？”他语调轻扬，很是得意。
江予桉没睬他，自顾自笑起来。
“我说呢，我就感觉自己没买那么多。”
“怪不得那些花越抱越多，都快把我俩淹没了。”
＊
江予桉和白未，和初入爱河的每对恋人一样，在大部分可能实现的情形下形影不离；也同样像所有饮食男女一样，除了做饭还是做饭。
才确定关系不久，江予桉就几乎快要把白未家过成自己家了，隔三差五就要跑一趟。
那天，白未家饭桌上。
江予桉脑子一热，忽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这周末休息？”
“是，怎么了？”白未停下筷子注视他。
江予桉思考着，还是摆摆手转开话题：“没事，你吃这个。”
好不容易的一个休息日，不能让人家浪费在奔波和当苦力上吧。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你说说看。”白未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江予桉夹菜的动作一滞，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莫名心虚。
他解释道：“本来是想让你陪我去A市买花。但你好不容易休息，还是算了，别麻烦你了。”
江予桉这段时间跑厂子、跑田间地头，和本地几个花农花商采购，挑来挑去始终还是觉得不太满意，品类有些单一。不得已，他决定去A市采购，毕竟，那里汇聚一堂，有一个庞大的花卉交易市场。
“不麻烦。”白未扬起笑容，拈了块肉给江予桉，说道：“我很乐意。”
“正好，我还是第一次去。”
＊
到达时，正是午后，骄阳恰好。他们随着人潮涌进市场。
江予桉大学就在A市，上学时老师领着他们来参观调研过几次。现在看来，似是而非，他四处张望，感觉市场格局变了不少，熟悉又陌生。
白未落后他半步，刚一进门，还没走几步，就被流动摊位一位自来熟的阿姨缠上了。
“小伙子，自己来呢噶？”
“给有对象，买个花环给女朋友嘛。”阿姨方言普通话掺半着，努力推销。
江予桉闻声回头，忍俊不禁。白未向他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江予桉只顾着偷笑没来得及理他。白未无奈，只好自己行动，刚想要张口辩解。江予桉又恰好走回，站定接过了话头。
“孃孃，我们一起呢。给我们拿两个嘛。”他笑意未减。
“兄弟两个来逛呢噶。好好好，给对象买个噶。”江予桉没反驳，点点头应下，俯身看了看，选出了一红一蓝两个花环来。付过钱，花环挎在手肘搭着，他们和阿姨挥手告别。
江予桉拉走白未继续逛起来。走得远了，他才伸手将那个红色的花环给白未戴上，而自己套上蓝色的：“入乡随俗咯。”
花环还湿漉漉的，沾湿了发丝。
白未微微低头去接，打趣他道：“怎么过成外地游客了。”
他抬手调整调整江予桉的花环，又接着说：“我看攻略说白天都是游客专供。我们不是该晚上来？”
“没关系，某种意义上确实也算外地游客呀。正好带你逛逛嘛，白天比较热闹。”
“看上了就再聊呗，或者等晚上捡捡漏。”
从新鲜出炉的现烤鲜花饼到热气腾腾的手冲咖啡，从香气馥郁的缤纷花束到绿意盎然的盆栽多肉，两人一路逛着，吃着。
时间悄然流过，一回神，手里早拎满了大袋小袋。
途中，江予桉瞧上几个小众品种，心花怒放，打算和老板谈价，大有势在必得的架势。趁着这个时候，白未捏捏他指尖，示意他要自己再去逛一逛。
于是，白未抱着他们之前买的那些零零碎碎，又淘起“金”来，不声不响又购入了不少。其间，他还专门折回到最初的小铺，买了江予桉看上却犹豫价格的郁金香。
他尽力将那些小心思掩藏干净，幸好，并不惹人注目。一如意料之中。
鲜花、绿植、工艺品，这一趟收获颇丰，心满意足，他们乘兴而归。
回程路上，夜风有些凉，他们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相拥。
*
一日营业告一段落。
晚间花店不营业，江予桉收拾好工作区的一片狼藉。和饮品区值守的店长店员交接好，独自下了班。
今天意外地生意不错，备品只剩一二。江予桉理理库存，挑了品相好的几只，用边角料同样给白未做了个小花篮。
只是不知道这人喜欢什么花。
那时候去花市他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好来。江予桉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选了红玫瑰做主花。
还用的最娇艳欲滴的那朵。
江予桉匆匆往医院大门走时，正好迎面撞上白未。
他忙不迭背手，急急藏起礼物，却被逮个正着。
“手里拿什么了？”白未手肘轻撞他，他们并肩而行。
“礼尚往来。”江予桉将那个小花篮提溜到白未面前，晃了晃。
白未小心翼翼地接过，仔细端详。果然要比自己这个新手精致不少。
三两步，他们走到了停车区。
今天白未没开车，两个一米八的大高个挤在一辆小电动上，显得格外局促。
车辆缓缓启动，白未一手揽着江予桉的腰，一手护着花篮。风过，玫瑰香甜的气味飘荡。
两人贴得近极了，他和他咬耳朵。
“我很喜欢。”
“好想现在就吻你。”
秋天到了，这里盛夏依然。
烈日炙烤着，悄然升温的却不止柏油路。
阳光洒在窗边茶几上，各色郁金香错落着，透出五彩斑斓的光。
当晚，各式花瓣散落一地，只余一片狼藉。
江予桉乘势拷问出白未喜欢的花了。
原来，是热烈的向日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