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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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给他道歉。”
见女生一直没说话，时稔又重复了一遍。
“我凭什么给他道歉。”女生回过神，怒视着这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人。
时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刚在外面看见这个人把奶茶全部倒在地上，只留下一个束手无策的和岁。
看上去那么可怜。
“你是这个店老板？”女生狐疑的盯着时稔。
“你不用管谁是老板，谁让你随随便便把奶茶泼他面前的。”
“哥哥。”和岁跨过一地的脏污跑过来，想要告诉时稔自己没事，但被时稔按住了。
就在这时，坐在最里面的那对情侣出来了，女孩子率先说：“我都听见了，他不给你送奶茶你就把奶茶泼了，刚不是还说找不到，怎么，泼奶茶的时候就能找到了，店里就他一个人，你自己点的到店自取，自己的问题自己承担，凭什么泼奶茶啊。”
这一下时稔才明白了来龙去脉，瞬间更觉怒火中烧，行李箱推到一边，把和岁拉到自己面前扶着他的肩膀，态度强硬：“自己的问题推到别人身上，你父母就这么教你的，快点道歉。”
女生肩膀抖了抖，有些不服气对着和岁说了句对不起，走出店门后又瞪了一眼：“我，我会给你差评的。”
和岁还想说点什么，那人已经走了，他担心万一真给差评或者被投诉了该怎么办，那个女孩子走过来笑了笑：“没事的，看她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不会怎么样的，你给我推荐的奶茶特别好喝，我很喜欢，我会给你好评的哦，拜拜。”
和岁感激的说了句谢谢，等到他们走了，才来得及去看时稔。
时稔这会眼神放在和岁身上，在他看过来后就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吧。”
和岁摇摇头，慢慢笑起来：“哥哥你到了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给你个惊喜。”时稔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抱着手臂站在操作台前看了看。
和岁赶紧把他拉过来：“你去坐着吧，你要喝什么，我给你做。”
时稔没应，指了指那块地板：“怎么打扫，我帮你。”
和岁有些不好意思：“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和我客气什么。”时稔笑了笑。
和岁一个人在这确实麻烦，有时稔在就轻松多了，把地板弄干净，差不多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和岁没法出去吃，两个人点了外卖，在店里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来。
“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
“他们都请假了。”和岁笑了笑。
时稔在高铁上吃了东西，这会其实不太饿，他手杵在下巴上看着和岁，这一次他看的特别认真。
从眉眼到嘴唇，从腕骨到指尖，时稔细细品味着心里溢出来的甜，在里面尝到了喜欢的滋味。
时稔现在能百分之两百的确定，他是喜欢和岁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就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时稔没喜欢过什么人，那天妈妈说的话他想了挺多。
其实说他不喜欢女孩也并不准确，因为这么多年，他就没喜欢过什么人，无论男女，他还曾有过一种预感，他这一生都会孤独终老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遇到和岁后不攻自破。
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得在有了喜欢的人之后才能确定，而且时稔觉得，自己不是喜欢男人，只不过他刚好喜欢上了同样性别的和岁而已。
在察觉到时稔的目光后，和岁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不太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哥哥，怎么了？”
“嗯？没事。”时稔笑了笑，收回视线。
“你不喜欢吃这个么？”和岁看了看他饭盒里的饭，没动过多少。
“没，我不太饿。”时稔说，“我看着你吃就行。”
和岁低头吃了两口，又眨眨眼看向时稔。
“怎么了？”时稔笑出声。
“哥哥你怪怪的。”和岁眯了眯眼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时稔没想到和岁这都能看出来他心里藏着事，干脆开始套和岁的话。
“我妈催婚啊，催的我头大。”时稔故作为难的摇头叹息。
“催婚么。”和岁低头吃饭，“那，哥哥没什么喜欢的人么？”
时稔想说没有，顿了顿，又高深莫测的点点头：“算是有一个吧。”
和岁的动作很明显的僵硬了一瞬，时稔捕捉到了，眼睛眯起来，盯着和岁。
“这样么，那很好啊。”
“但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时稔为难的皱眉，“他要是不喜欢我，我总不能逼他吧。”
时稔说的情真意切，和岁却听的有些不太舒服，他假装埋头扒饭，却恨不得把眼睛钻到时稔心里，看看他到底喜欢谁。
“哥哥喜欢的人，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如果很喜欢她的话，可以试一试。”
和岁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特别乖特别可爱的一个小孩，但是我不敢试，万一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呢。”时稔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和岁，如果和岁这时候抬头，就能一眼看见时稔称得上露骨的眼神，但和岁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愿意抬头看一眼，人都快掉进饭里了。
时稔心里不由得咋舌，他这么饿么。
和岁此时却紧紧咬着牙，把嘴里的饭都快嚼没了，他这次没尝出来之前时稔说的甜味，却莫名觉得心里有些酸。
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吧，就是那天和他一起来吃东西的人么，很好看很优秀，落落大方举止优雅，和时稔站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原来时稔喜欢那样的么。
和岁咽下了嘴里的东西，继续扒饭。
“哥哥那么优秀，她也一定会喜欢你的。”和岁嘴里塞了饭菜，话音有些模糊。
时稔觉得差不多了，话题一转，转到了和岁身上。
“那小岁呢？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啊？”
和岁依旧埋在饭菜里，看不清表情的摇着头。
“没有么？那小岁长这么好看，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吧。”时稔说完这句话，忽然抬手，长臂一伸，轻易的捏住了和岁的脸。
“不要这样吃饭，抬起头慢慢吃。”
和岁依言抬头，眼神却闪躲的不敢看时稔，许久闷闷的说：“我，不好看，不会有什么人喜欢我。”
时稔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和岁为什么会选择第一时间否定自己呢，他忽然有些心疼，不想再继续把这个话题聊下去，伸手在和岁头上揉了揉。
“明明长的很好看啊，撒谎鼻子会变长的。”他半开玩笑一般的说。
和岁揉了揉鼻子：“哥哥，我二十岁，不是两岁，两岁小朋友都知道这只是个童话故事。”
“是么。”时稔笑出声，“行，我的错。”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时稔回家的时候和岁给他拿了一袋手工牛轧糖，这是最近店里的新品，和岁自己做的，让他带回去给小姨和多锦尝尝。
时稔掂了掂袋子，开玩笑说：“不给我吃啊。”
“你也吃啊。”和岁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时稔回去的时候小姨正在院子里面把花瓣收起来准备做花茶，见他回来了，第一句就是问他有没有和妈妈吵架。
时稔有些无奈：“哎，我又不是天天和她吵架。”
他把东西放好，走到小姨旁边坐下来帮着一起收拾，手里变戏法一样把和岁给他的糖拿出来，拆开袋子递到小姨手边。
“哟，路上买的。”小姨拆了一颗放进嘴里，“还挺好吃，哪买的。”
时稔笑起来：“哪都买不到，和岁做的。”
小姨微微挑眉：“小孩子手挺巧啊，比你做的强。”
时稔高兴的接受了小姨对和岁的夸赞，把袋子放在一边，嘴里哼着小曲，抓着花瓣挑里面的枯叶。
小姨偏头看了他两眼，又把眼神转回来，不自然的眨了眨，想装作轻松的开口：“小稔啊，小姨问你个事。”
时稔随意的点点头。
“你和小岁，你们俩……”
小姨话没说完，时稔就已经反应过来，手上动作停止，看向小姨。
小姨还没有察觉他的反常，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话继续下去，虽然自己也觉得离谱，但好像这么一想又发现什么事情都通了。
小姨纠结了半天，抬头去看时稔时发现这孩子就盯着自己，顿了顿：“你，别这么看着小姨啊，要是你妈妈说的是真的，你就是……不喜欢女孩子，那也没事，小姨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说你什么。”
时稔忽然笑了笑，垂眸盯着手里的花瓣：“那小姨您还挺大度。”
“所以是不是啊？”小姨凑近了，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首先我得和您确认几件事。”时稔有些严谨的看着小姨。
小姨被他看的一愣：“行行行，你确认确认。”
“您得保证这事不会和我爸妈说，您也得保证您刚说的那些话是真心实意的不是想诓我，还有，这事是我自己的事，和别人没什么关系，不管您是觉得这事不好还是怎么样，都只能冲着我一个人来。”
小姨被他几句话说的大受震撼，小稔什么时候和她说过这么严肃的话呀，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小姨也不得不严肃起来，认真思考后，点点头。
“小姨答应你。”
时稔这次清了清嗓子，似乎在为接下来的事情做着庄重的准备。
“我喜欢和岁，其实在这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女的还是男的，但是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喜欢和岁，不是觉得这小孩可怜想帮他的那种喜欢，就是单纯的，不带什么别的目的的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和他成为恋人的那种喜欢。”
时稔说完，没看小姨，自顾自挑着手里的花，继续道：“不过您也别担心，现在只是我喜欢他，我们还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对我什么感情我也不知道。”
好半天过去了，小姨才慢慢开始有动作，面对着一筐花瓣，挑来挑去，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的事啊。”
“今天早上。”时稔说。
“真的假的啊。”小姨瞅他。
“这事有必要骗您么。”时稔笑，“就是今天早上才想明白的。”
这段谈话到此为止，时稔猜测小姨虽然嘴上说着自己见过世面，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接受，不过时稔知道，小姨答应他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特别是对于这种重要的事。
许多锦最近快期末考了，晚上回家的时间也推迟了一个多小时，她说学校里面组织准高三生备考，所以晚自习延后了，但对于走读的学生是自愿制的。
期末考之后许多锦就上高三了，学校这次会根据成绩进行分班，因此许多锦分外重视这次考试，每晚回来都快十二点了，还要掏出习题册让时稔给她讲题，对于这个突然开始勤奋好学的妹妹，时稔总是格外宽容。
晚上十二点半，许多锦终于满足的收起习题册，离开了时稔的房间，跑去让小姨给她煮夜宵。
时稔摇头叹息，仰头靠在藤椅椅背上闭目养神，好一会拿过手机，看见和岁刚给他发了信息。
他一下坐正，面对着满园的花和高悬的月亮点开聊天框。
——哥哥，睡了么？
看了看时间，猜测他现在应该还没睡，时稔回过去。
——还没呢，多锦快考试了，刚在给她讲题没看手机，怎么了？
和岁回的很快。
——就是想问问你这周末有没有时间，狄可姐结婚，她给我发了请帖，说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以一起去。
时稔知道狄可姐是谁，和岁工作奶茶店的店长，之前自己经常去店里两人还聊过几次。
他本来就不工作，别说周日，工作日也没事干，而且这虽然是狄可的婚礼，但到底还是和岁在邀请他。
时稔二话不说，很快回复两个字——我去。
——好，那周末我去找你，我们再一起过去吧。
时稔敲敲打打——嗯，要不要穿正装？
——应该不用吧？随便穿就行。
时稔记得小时候也陪父母参加过朋友的婚礼，他还当过花童，父母给他换一身西装，和另外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一起拎着花篮撒着花瓣。
那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长大以后他几乎不太去这种场合，不喜欢热闹。
回到这里后一切变得不一样，所以时稔这两天还挺期待，时隔多年再重温这样的热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