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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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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喜悦和共同应对危机带来的默契感,在个人空间里弥漫开来,驱散了精神上的疲惫。悬浮的图案虚影和微微发光的令牌缓缓消散,只留下中间那张依旧古朴的“共鸣之契”残页。
贺松卿长长地舒了口气,身体向后一仰,重新瘫回沙发里,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一种酣畅淋漓的舒坦。他侧过头,看着旁边虽然依旧坐得端正,但眉眼间也难掩一丝松弛的闻悸语,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刚才可真是……够刺激的。”他咂咂嘴,回味着那惊险一刻,“感觉比在副本里打boss还耗神。悸语,你那会儿怕不怕?” 他故意用肩膀撞了撞闻悸语,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闻悸语被他撞得微微晃动,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无波:“能量失控的后果可以预见,应对方案在脑中模拟过三次,风险可控,无需恐惧。”
“啧,又是数据流分析。”贺松卿不满地撇嘴,“你就不能感性一点?比如,担心一下万一失控伤到我?”
闻悸语沉默了一下,金色的眼瞳转向他,定定地看了两秒,才缓缓开口:“你的精神力韧性评估为A+,【画家之笔】对能量结构的稳定有额外加成,配合【星辉共燃】,承受刚才程度的冲击,受伤概率低于百分之五。”
贺松卿:“……” 他哭笑不得,伸手过去捏了捏闻悸语没什么表情的脸颊,“悸语同志,你这样是会把天聊死的。”
闻悸语偏头躲开他的魔爪,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道:“事实如此。”
“行吧行吧,你是数据帝,你说得对。”贺松卿放弃跟他争论“感性”的问题,转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过说真的,刚才最后那一下,多亏了你反应快,立刻改了策略,不然咱俩说不定真得被那混乱能量冲个跟头。”
这不是奉承,是真心实意的佩服。在那种电光火石的关头,闻悸语能瞬间判断形势,放弃硬抗选择疏导,这份冷静和决断力,是他自认远远不及的。
闻悸语对于他的夸奖没什么表示,只是端起旁边之前没喝完、已经凉掉的清心茶,抿了一口,才淡淡道:“你的直觉也很准。顺势而为比强行压制更有效。”
这算是难得的肯定了。贺松卿心里那点小得意又冒了出来,嘿嘿一笑:“那当然,我们这是优势互补!” 他又往闻悸语身边蹭了蹭,几乎挨着他坐下,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兴奋,“哎,你说,等我们真把‘停滞之间’捣鼓出来了,那里面会是什么样?会不会比这个白茫茫的个人空间强点?比如……有张舒服点的大床?”
闻悸语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对于他这跳跃性的思维和总是关注奇怪重点的习惯似乎有些无奈。“‘停滞之间’的记载提及‘时空道标’与‘规则隔断’,其主要功能应是定位与隐匿,舒适度并非首要考量。”
“功能性强当然好,但能舒服点为什么不呢?”贺松卿理直气壮,“要是里面还是这么空荡荡、硬邦邦的,那跟我们现在的个人空间有啥区别?顶多算个高级点的安全屋。既然是我们的‘秘密基地’,那总得有点‘家’的样子吧?”
“家?”闻悸语重复了一下这个字眼,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微茫的、难以捕捉的情绪。他从小在实验室长大,进入主神空间后更是颠沛流离,对“家”这个概念,实在有些陌生。
“对啊!”贺松卿却没注意到他细微的异样,依旧兴致勃勃地规划着,“你看啊,我们可以弄点不那么刺眼的光线,搞张能窝着的沙发,再弄个架子,放点从各个世界收集来的小玩意儿……对了,还得有个能做饭的地方!虽然咱俩厨艺都不咋地,但万一以后想改善下伙食呢?”
他越说越起劲,仿佛那神秘的“停滞之间”已经成了他手中的橡皮泥,可以随意塑造成理想的模样。闻悸语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反驳。他看着贺松卿眉飞色舞的样子,听着他描绘那些琐碎而充满生活气息的细节,心里某个冰冷坚硬的角落,似乎被这不着边际的畅想悄然焐热了一点点。
或许……有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感觉并不坏。
“……到时候,你可不能嫌我弄得乱!”贺松卿最后总结陈词,还不忘提前打个预防针。
闻悸语放下茶杯,看向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只要你不在里面进行危险的能量实验,随你。”
这就是默许了。贺松卿立刻得寸进尺:“那就说定了!等‘基地’建成了,我负责装修,你负责……呃,负责安保和能量供应?”
“可以。”闻悸语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一种奇异的、充满期待的暖流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前方的目标不再仅仅是生存和变强,还多了一个共同构建“归属地”的愿景。这个愿景让那些复杂的符文、危险的能量实验,都带上了一层别样的色彩。
贺松卿看着闻悸语近在咫尺的侧脸,看着他因为专注思考而微微抿起的唇,心里一动,刚才实验成功和此刻温馨氛围带来的双重喜悦让他有些冲动。他飞快地凑过去,在闻悸语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盖章!”他笑嘻嘻地宣布,迅速退回安全距离,预防闻悸语的“物理镇静”。
闻悸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得一怔,脸颊上残留的温热触感让他耳根微微发烫。他抬眼看向已经缩到沙发另一头、一脸“我干了坏事但我不怕”的贺松卿,金色的眼瞳里情绪翻涌,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
“……胡闹。”
声音很轻,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默认。
贺松卿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和那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像是被羽毛搔过,痒痒的,又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闻悸语这座冰山,他正在一点点地焐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