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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给你咬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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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血色的琥珀。
林瑾站在锁链范围的边缘，仰头看着那双在疯狂与清明间激烈拉锯的赤红眼眸，像站在悬崖边伸手去够一朵濒临凋谢的、带着尖刺的花。
谢寻的□□如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嘶鸣。锁链因为他的颤抖而持续发出细碎冰冷的撞击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他看着林瑾，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的骨血都拆吞入腹，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向某个遥不可及的救赎。
“走……”他又一次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血沫的气息。
林瑾摇了摇头，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又向前迈了极小的一步。他的脚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因谢寻挣扎而微微颤动的锁链阴影。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狂躁湖面的石子，激起谢寻眼中更剧烈的波澜。“陛下，看着我，是我，林瑾。”
他缓缓抬起手，不是朝向谢寻可能攻击的方向，而是轻轻抚上自己颈间那枚黑色獠牙挂坠。
挂坠在他指尖微微发烫，与谢寻身上躁动不安的气息隐隐共鸣。
这个动作似乎触动了谢寻脑海中某个被疯狂掩盖的角落。
他赤红的眼眸猛地收缩了一下，挣扎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那里面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属于“谢寻”的困惑和……一丝被牵动的痛楚。
就是现在！
林瑾不再犹豫。他做出了一个近乎自杀的举动——他主动向前倾身，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毫无防备地送到了那被锁链束缚的“野兽”唇边。
白皙的皮肤在血月下泛着易碎的光泽，上面还残留着上一次月圆之夜留下的、几乎看不见的淡粉印记。
“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林瑾闭上眼睛，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如果我的血，能成为你的枷锁……”
他的话如同最后一道惊雷，彻底劈开了谢寻理智与疯狂之间那摇摇欲坠的壁垒。
谢寻发出一声近乎哀鸣的低吼，猛地低下头！
预想中脖颈被撕裂的剧痛并未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带着剧烈颤抖的唇瓣，重重地印在了他颈侧的动脉上。没有獠牙刺入，只有一种近乎啃咬般用力的吮吸和舔舐，带着绝望的确认和一种近乎毁灭的温柔。
谢寻的牙齿磕碰着他的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大力量小心翼翼克制着的、滚烫的占有欲。
林瑾能感觉到谢寻的身体在自己贴近的瞬间绷紧到了极致，然后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紧紧束缚着他的锁链不再是因为挣扎而响动，而是因为他全身无法抑制的战栗。
冰凉的液体，一滴，两滴，落在林瑾的颈窝，带着灼人的温度。
是眼泪。
这个认知让林瑾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酸涩与心疼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恐惧。他伸出手，不顾那依旧危险的气息，轻轻环住了谢寻剧烈颤抖的、被锁链缠绕的腰背。
“没事了……”他像安抚受惊的孩童，轻轻拍打着对方冰冷僵硬的脊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陛下，没事了……我在这里。”
谢寻埋在他颈间的头颅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泣音的呜咽。
他停止了那近乎掠夺般的亲吻，转而将额头紧紧抵在林瑾的肩窝，像是在汲取唯一的热源。他周身的狂躁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脆弱和疲惫。
深红色的眼眸中，骇人的赤红渐渐消退，虽然依旧布满血丝，却重新显露出那熟悉的、带着痛苦与迷茫的轮廓。
锁链不再发出刺耳的声响，只是随着他身体的微颤轻轻晃动。
石室内，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并不平稳的呼吸声。血月的光芒依旧妖异，但室内那令人窒息的疯狂氛围，却奇迹般地消散了。
过了许久，谢寻才缓缓抬起头。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上还沾染着一点从林瑾颈侧蹭到的、属于他自己的泪痕和林瑾皮肤上细微破口渗出的血丝。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林瑾，看着对方清澈眼眸中自己的倒影，那里面没有了疯狂，只有一片狼藉的、深可见骨的脆弱。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林瑾抬手，用指尖轻轻拭去他唇上那点暧昧的血迹，然后抚上他冰冷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眼尾未干的湿意。
“欢迎回来，陛下。”他轻声说，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谢寻怔怔地看着他，深红色的眼眸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种近乎虔诚的、沉甸甸的依赖。
他闭上眼，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林瑾身上，额头抵着林瑾的额头，冰凉的呼吸拂过对方的鼻尖。
锁链发出轻微的哗啦声，不再是束缚的象征，反而成了连接两人、支撑着谢寻不至于倒下的依靠。
血月悬于高空，石室内的危机暂时解除。疯狂被强行压制，理智回归的代价，是更深的情感烙印和一种近乎共生的依赖。
林瑾支撑着谢寻大部分重量，感受着对方冰冷的体温和逐渐平稳下来的心跳，心里一片宁静。
他知道，风暴并未真正过去，这只是短暂的间歇。但至少此刻，他接住了他从悬崖边缘跌落的神明。
而谢寻，在这片劫后的寂静中，于内心深处，听到了某种坚固了数百年的东西，碎裂的声音。
那不是理智的崩坏，而是心防的彻底瓦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