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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谁是谁的垃圾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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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界传媒作为国内顶尖娱乐造星工厂，坐落于江明市CBD中心最高的一栋大楼。
每个工作日的早上七点二十八分，总裁专属的电梯会搭载着它的主人，在七点三十分时准时抵达顶楼。
周既明是无界传媒最新一代掌舵人，现今已上任两个月，其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与其父亲截然不同，威名已然传遍全集团。
王湛经过这两个月的磨合时间，对自己的内容和标准也已经手拿把掐。
首先他需要在周既明坐上工位上的三分钟内为他准备好早餐和报纸，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和鲜榨果蔬汁，“周总，请慢用。”
两个月的时间，他就是对一条狗叫周总也该叫顺口了，何况是个大活人。
周既明没什么表情，轻轻点头，“嗯，整理一下最近关于千机高层变动的舆论报告，我一会要用。”
“好的。”王湛面上恭敬地应下，转身的瞬间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周既明这个黑心的资本家又给他安排了超出他工作范围的工作内容。
他带上办公室的门，梁颂也已经到了外间的工位上，她今天来得有点早。
整理工作相关的报告是梁小姐的工作，“梁秘书，周总需要千机高层变动的舆论报告，他要用。”
“已将整理好了，周总什么时候看？”梁颂吸了一口冰美式，头也没抬继续抄送邮件。
周既明没说，王湛揣测圣意：“现在吧。”
“那我给他送过去。”梁颂站起身，指了指王湛的工位，“你的咖啡。”
“多谢，钱一会儿转你。”王湛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由衷的微笑，然后拿着咖啡转身进了茶水间。
一般情况下，他需要在这段时间内解决完自己的早饭，今天的早饭是……三明治和鲜榨果蔬汁。
三明治中的酱料是沙拉酱，味道可以，王湛面无表情地嚼，盯着那瓶绿油油的果蔬汁莫名有些反胃。
他在营养师那儿看过这杯果蔬汁的配方：羽衣甘蓝+西芹+青苹果+青柠+一小块姜，不加糖。
看起来不怎么样。
王湛之前尝过其他配方的，不好喝，这次不信邪，又尝了一口。
这下信了，所见即所得。真难喝，也不知道周既明是怎么咽下去的。
浪费可耻，但伤害自己的味蕾也很残忍。王湛猛吸两口冰美式清口，揣着这瓶果蔬汁回到了工位。
“王总助？”梁颂问：“昨天晚上周总去干嘛了？邮件一个也没处理。”
不知道啊，昨天王湛正常下班了，他拿上果蔬汁起身，“我去催一下。”
“他今天心情不好，刚才进去送资料都没搭理我。”梁颂提醒道。
真服了，也不知道哪个天神又惹他了，脾气这么大早晚得气死。
王湛象征性敲了敲门，没听见声音也推门进去了，“周总，昨晚的邮件没处理，麻烦抽时间看看。”
周既明冷哼一声，没说话。
肌肉控制大脑，王湛弯了弯腰，把果蔬汁放在餐盘边，“难喝，你喝。”
“我是垃圾桶？什么你不要的东西都往我嘴里塞？”
听他这么说，王湛才注意到餐盘里的三明治他只咬了一口，仔细看能发现土司夹层中红粉的酱汁。
王湛啧了一声，他昨天跟周既明的营养师特意交代过，今天的三明治全做沙拉酱，他早上没注意检查，给周既明上了他不喜欢的番茄酱。
王湛认下了这个无伤大雅的错误，“抱歉周总，我下次注意。”
“拿走。”周既明白他一眼，拧开王湛的果蔬汁喝了一口。
味道不对，他转了一圈瓶身，果蔬汁本身并无不妥，“你喝过的？”
“没尝过怎么知道难喝？”
“你那速溶冰美式的味道更难喝。”
王湛狡辩：“不是速溶。”
“……”周既明不欲跟他争执。
王湛见好就收，快速收拾好餐盘，毕恭毕敬应和：“好的，周总。”
“准备开会。”
每天早饭之后，周既明、王湛和梁颂会有一个小型会议，用于规划当天工作日程，处理紧急事件等。
王湛端着餐盘出来，“开会。”
“来了。”梁颂先王湛一步进入会议室整理资料。
他走进茶水间，本着浪费可耻的理念，解决掉了周既明剩下的三明治。
番茄酱，他不讨厌。但架不住次次都是番茄酱，要不然他也不会让热衷于番茄酱的营养师放弃使用番茄酱。
哪怕只有一天，还失败了。
气煞他也。
他进入会议室时，周既明和梁颂已经开始讨论了。
梁颂说：“Eclipse的其他成员今天一早就来公司了，他们听到一些风声，说Eclipse可能会解散，所以想见见您。”
周既明对解散的传言不置一词，这都说不准。他问道：“白介呢？”
“还没到公司，但今天上午会来跟您商议续约的事。”梁颂答，“不过，有消息说千机影视那边这两天也在敲定合同了。”
“嗯，还有吗？”
“今天上午还有一个项目评估，是棱镜计划，关于双人唱作组合的。”
周既明点头，王湛问：“下午呢？有工作安排吗？”
梁颂翻了翻工作表，摇了摇头，“没有固定安排，有一个影视项目因为合作演员的关系进度停滞了，下午会有会议商讨解决方案，事后会有汇总，周总可以有选择性地参加。”
“小时总明天下葬，今天下午有追悼会。”王湛说，“今天下午不过去的话明天可以直接参加葬礼，周总决定。”
“下午去时家，会议记录发我邮箱。”
王湛和梁颂同时应声：“收到。”
“十分钟，安排Eclipse的其他成员来会议室。”
“好的。”梁颂收好资料，踩着高跟鞋离开了会议室。
王湛安排好时间表，下午的时间还算宽裕，便随口问了一句：“周总下午还有安排吗？五点之前您会有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没有。今天金宝过生日，你跟我回家。”
金宝是一条金毛犬。
王湛抬头瞟了他一眼，强忍住当他面翻白眼的冲动，“没空，不回。”
“这是工作，你今天下午负责把金宝从美容院接回家，不要弄乱做好的造型。”
神经病吧……王湛真的很无语，给宠物做造型的工作明明安排团队上门更合理，这是压榨报复。
王湛妥协：“送到我就走。”
“随便。”
在四名成员到来之前，王湛收拾完东西离开了会议室。
梁秘书在工作群里通知Eclipse的成员来会议室，嘴上还不忘跟王湛吐槽：“Eclipse这个团……感觉要完。”
“嗯。”王湛也这么认为，“组合上升期嘛，出这种事。”
“哎，白介还是年纪太小，耳根子软，其实去千机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没了组合加成早晚得凉。红花还得要绿叶衬托，solo的风险太大了。”
白介是Eclipse组合的主唱成员，唱功好、颜值高，随着组合的爆火广泛出圈，成为组合里人气断层的成员。
他决定不续约，除非修改合同。
这本可以理解，但他的口气实在太大，要求加价30%。
周既明不可能同意这个幅度的加价，完全是在扰乱市场。
哪怕是鱼死网破，不再靠Eclipse挣钱，也不能让白介开这个恶意加价的头。
不然以后的艺人续约有得闹了。
王湛点点头，“是啊，离开无界，他连现在这个艺名都保不住，官司有得打了。”
“可怜剩下的成员……遇人不淑。”梁颂说，“王总助，今天上午有一个棱镜计划的项目评估，那个时间段我有一个采访工作，实在调节不开，请你帮我做一个会议记录啊。”
“可以。”王湛平常在公司没什么正事，偶尔会帮梁秘书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有，这个双人组合的其中一个成员很帅哦，帮我留意一下。”
留意一下的意思就是，留一下联系方式。不是为了恋爱，梁颂爱看明星的朋友圈。
王湛是什么时候发现梁秘书专业之余还特别爱八卦的呢？
答案是第一天。当天下午周既明在里面听汇报，两个人在外间进行了一场旷世持久的交流。
“好。”他应下。
不好，棱镜计划的策划不好，周既明不满意。
男子双人组合打不出差异化，除非靠卖CP。但这两位……味儿不对。
“恋爱了吗？”周既明冷不丁问了一句。
二人双双沉默。
“你。”周既明指着其中一个，“有女朋友。”
“……是。”
周既明扶着脑袋深思，场面一时凝滞，组合的策划看向王湛求助，“继续。”
得令之后，策划继续汇报。王湛除了记录会议之外，目光一直没离开组合的两位成员，他眯着眼睛打量半天，没搞清楚哪个是梁颂觉得帅的。
他的注视让对面两人汗流浃背，越来越不自在。
周既明瞥了一眼旁边只顾着看新人的王湛，丝毫不意外地被无视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的心里也大概有了计划。
此次评估之前，他也单独见了白介，结果就是白介心意已决，不改合同绝不续约。
左思右想，Eclipse这个组合大概率要糊，索性放开手脚搞个大的。
顺便杀鸡儆猴，白介就是这只鸡。
棱镜计划的中的一个成员在签约无界传媒之前就已经发布过两首单曲，在互联网上有一定知名度。
适合空降。
周既明问：“沈屿是哪个？”
穿白色卫衣的少年弱弱举手：“是我。”
挺好，没恋爱。
“艺名改姓白，加入Eclipse吧。”周既明安排道：“以主唱和制作人的身份加入组合，有异议吗？”
？
当然有。
当事人、当事人原队友、棱镜计划策划人当场石化，这不对吧。
“周，周总，这不合适吧？”沈屿磕巴开口：“会……”
会被骂死的。
“你很适合这个组合。”周既明说，“你放心，资源曝光不会少，公司也会帮你反黑的。”
“Eclipse的知名度对你只有好处，组合下一次的专辑主打歌由你来负责，公司也会协助，只要作品优秀就没事。”
沈屿欲言又止，看向棱镜计划的策划人使眼色。
“周总，那……棱镜计划？”
“作废。”周既明站起身，手指点着策划案冷声开口：“这种半成品策划案，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散会。”
三位当事人正欲离开，王湛跟上去要了两位成员的联系方式。
他到最后也没分清哪个更帅，保险起见，两个都要。
周既明在背后看得一清二楚，眸光晦暗不明。
王湛将两个人的联系方式都推给了梁颂，并附上一条消息：[自己挑吧。]
回到会议桌，他开始收拾会议记录，周既明就坐在那一动不动。
屁股粘椅子上了？耽误人干活，王湛开口：“周总，午餐送到会议室吗？”
